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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說話過重,但是從種種表現來看,王警官都認為,莊禾是最有嫌疑的一個。
畢竟莊禾是唯一在山中耽誤時間最長的一個,他完全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而如果要排除莊禾的嫌疑,就必須找到山中還有其他人存在的證據。
但就目前來說,似乎根本不太可能。
顧晨走到曾旭身邊,問他:“救援聯系的如何?”
“已經搞定了,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另外,我還聯系了蝴蝶山賓館的前臺,讓他們待會兒派點人,帶著救援隊上來。”
“很好。”顧晨對于曾旭的安排還算滿意,直接走到懸崖邊,對著山下的女子尸體仔細觀察。
顧晨發現,從另一處緩坡,其實也能到達山崖下方,只是需要多繞點路。
想著待會救援隊過來,也是需要對現場情況進行實地勘察,最終來確定救援方案。
顧晨想自己先下去,摸出一條最佳路線。
將手電燈光扣在自己的衣領上,顧晨對著大家道:“你們給我燈光掩護,我下去看看。”
“顧晨,你瘋了?”聞言顧晨要下山,王警官趕緊阻止道:“這天黑路滑的,萬一有個閃失可怎么辦?”
“沒關系,我不從這里下去,我從那邊。”顧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緩坡。
王警官看上兩眼,這才松上一口氣,但還是叮囑著道:“還是太危險,要不等救援隊帶著專業工具過來再說?”
“等不及了。”顧晨從懸崖邊走回,也是實話實說:“就目前情況來看,救援隊到達現場,也需要對現場情況進行了解。”
“我先下去,可以引導救援隊,節省救援時間,也好看看尸體的具體情況。”
“那我跟你一起去。”盧薇薇說。
顧晨擺手拒絕:“你們都待在上邊,給我燈光掩護,順便給我指明方向,我去去就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來不及多想,眼看尸體還在山下,顧晨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利用自己出色的身體素質,從一處緩坡跳了下去,隨后便利用同伴的燈光掩護,開始朝著山下爬去。
由于周圍沒有大樹遮擋,月光也能提供微弱的照明。
再加上自己隨身攜帶的手電燈光,顧晨很快便接近了目標。
此時此刻,一個藍色身影就出現在自己跟前。
顧晨嘗試性的叫了幾聲,對方卻沒有絲毫動靜。
雖然身體摔下山崖,但是顧晨從落差高度來看,發現并沒有達到危險高度。
而且山崖下方有幾處大樹,正好拖住了女子身體,因此起到了很好的緩沖作用。
帶著一線希望,顧晨還是希望對方能活著,拍拍女生身體,將對方腦袋側向一邊。
在強光手電的燈光照耀下,顧晨很快確定了對方身份。
“顧晨,怎么樣?”山上的盧薇薇等待許久,也是有些焦急的問。
顧晨抬頭回道:“這人就是阿麗。”
“真的是阿麗?”莊禾聞言,整個人趴在懸崖上方,也是焦急的問道:“那她現在怎么樣?”
顧晨這次并沒有馬上回復,而是在確保阿麗身體沒有二次墜崖的可能性后,這才對阿麗的身體情況進行檢查。
此時此刻,輕輕撥開阿麗的眼皮,阿麗的瞳孔早已放大,而且也早已沒了心跳和鼻息。
在反復確認之后,顧晨這才對著上方嘆息說道:“阿麗已經死了。”
“哇!”
顧晨話音剛落,山上忽然傳來馬尾辮阿豪的哭泣。
大家一時間也頗為尷尬。
這莊禾哭完阿豪哭,沒完沒了了。
但大家此刻都能夠理解二人的心情。
盧薇薇則比較擔心顧晨的安慰,也是趴在懸崖邊,用手電燈光照著顧晨說:“那你怎么辦?就一直待在下邊嗎?”
“我看看周圍情況,等消防救援過來再說。”顧晨說。
“那你注意安全。”看著顧晨獨自待在山腰上,盧薇薇也是頗感擔憂。
由于事情發生在蝴蝶山山頂,加上消防救援,需要攜帶工具,坐纜車上山。
因此蝴蝶山旅游管理處,還專門將纜車開啟。
加上山上時間,當消防救援趕到山頂時,此時早已是凌晨一點。
王警官,盧薇薇等人都坐在山頂處休息,大家都不敢睡著,因為兇手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也就是莊禾。
因此莊禾雖然盤腿坐在地上,但大家都輪流看守。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誰也不敢懈怠。
而跟消防救援一起上來的,還有曾旭的幾名同事。
因為曾旭打過招呼的緣故,因此這幾名同事,都假裝不認識曾勛,只是過來跟曾旭幾人了解情況。
而另一邊,幾名消防隊員趴在山崖邊緣,跟山腰上的顧晨喊話道:
“下面的兄弟,你那邊現在情況怎樣?”
“這名女子已經死亡,現在需要把她弄上去。”顧晨說。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沒?”另一名趴在懸崖邊上的消防隊員問。
顧晨直接道:“可以把你們的救援繩索放下來,我在下邊幫忙固定,然后你們再把尸體直接拉上去,這是最省時省力的。”
幾名救援隊員相互嘀咕,也是簡單的商議起來。
片刻之后,一名帶隊的消防隊員喊話道:“行,就按你說的做,我們現在把繩索放下去,你按照我們的要求扣好,我們再把尸體拉上去。”
“放下來吧。”顧晨對于消防繩索比較了解,因此也沒說太多。
隨后,顧晨在山腰處,成功將繩索抓牢。
這是一個類似座椅形狀的編織網,剛好可以將阿麗的雙腿穿過編織,然后用外部尼龍網,將尸體包牢。
再固定住其他幾處關鍵鎖扣之后,顧晨扯了扯繩索,提醒著說:“現在可以拉上去了。”
“你確定已經扣好了嗎?”一名救援人員問。
“沒問題的。”顧晨也是確認著說。
隨后,山崖上方傳來一陣動靜,大家開始齊心協力,將阿麗的尸體往上拉。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開始沿著剛才來時的緩坡,重新往山崖上方走去。
來到山崖上方,已經是10分鐘后的事情。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是趕緊遞上一瓶水,忙問顧晨道:“顧師弟,你有沒有受傷?”
“手上刮破點皮,不過沒事。”顧晨擰開瓶蓋,咕嚕咕嚕的喝上兩口水。
盧薇薇則是一把拉住顧晨,將顧晨帶到消防救援隊員的身邊,從救援箱里取出酒精,給顧晨雙手消毒清理。
盧薇薇動作很輕,生怕弄痛顧晨的傷口。
但顧晨卻在看著身邊的阿麗尸體。
由于現場有曾旭的同事在,因此馬尾辮阿豪,黃毛男子阿俊,以及眼鏡男莊禾幾人,也都被警方帶到一側老實坐下。
而阿麗的尸體身邊,也按照程序拉起警戒線。
幾名警察正帶著口罩和手套,正在對阿麗的情況進行檢查。
而另一邊,莊禾幾人也被叫到一側,開始接受問話程序。
由于幾人離得較遠,而顧晨又比較靠近尸體。
也是在兩名警察檢查的同時,顧晨小聲提醒道:“死者并非摔下山崖死亡,而是在摔下山崖前,被人用繩索勒死。”
“嗯?”一名一級警司扭頭看向顧晨。
曾旭則是趕緊解釋:“他們就是江南市芙蓉分局過來的。”
“原來如此。”了解到幾人的身份后,一級警司又問:“那你還發現什么?”
“從死者尸體狀態來看,她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下午5點40分到6點之間。”
“這你都能知道?”一名看似法醫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
幫助顧晨清理傷口的盧薇薇則是笑孜孜道:“我顧師弟也學過法醫學,這些東西難不倒他。”
“我沒有說你不對,只是……只是你在這種復雜環境中,僅憑尸體的具體特征,就能推斷出死者死亡時間,這點很難得,除非是資深法醫,否則絕對做不到。”
“那就是說,顧晨是資深法醫這一行列?”聽同事一說,曾旭也是頗感震驚。
之前上頭只是跟自己溝通,讓自己接待一下江南市芙蓉分局過來的警察。
但幾人具體屬于哪些分工,曾旭之前并沒有去了解過。
就剛才顧晨這一判斷,就連法醫同事都頗感震驚。
男法醫默默點頭,也是回應著說道:“如果你能清楚辯解出死者死亡的具體時間,而且誤差很小的話,那你應該算入門。”
“沒錯,我也只是略懂一二。”顧晨并不想在異地同行面前出風頭。
這點,趙國志早就有過叮囑。
畢竟在江北市,顧晨就太過出風頭,以至于讓江北警方頗為尷尬,還以為是趙國志特地派出能人巧匠,來警局砸場子。
因此,顧晨也收回了那些直男屬性,懂得進退。
雖然在這些法醫到來之前,顧晨就已經對尸體做過檢查,但還是將工作交給現場法醫。
法醫檢查沒多久,與身邊的同事默默點頭,這才確定了顧晨的說辭。
“顧晨,你說的沒錯,結果如你所料,死者死亡時間,的確在下午5點40分到6點之間。”
“那就是說,兇手勒死阿麗的時間,就在這個時間段,而兇手如果要下山,來到蝴蝶上賓館的時間,最少也得到8點。”
曾旭也是根據大家在現場給出的阿麗死亡時間,大概推斷出兇手下山的具體時間。
袁莎莎一聽,當即啊道:“那這么說來,莊禾的嫌疑最大啊,他正好是8點之后才趕到蝴蝶山賓館的。”
“如果算算時間,他是最有可能是兇手的那一個人。”
“該死的家伙,早就知道是他。”曾旭此刻眉頭緊蹙。
之前大家就對曾旭有所懷疑。
畢竟他曾旭是最后一個返回的游客,在山中待過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可現在根據死者阿麗的死亡時間來推算,曾旭還是最有可能下手的兇手。
但就在曾旭鎖定目標的同時,顧晨卻不為所動,依舊呆呆的看著尸體。
曾旭扭頭看向顧晨,忙問他:“顧晨,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只有莊禾有動手時間,而且還很充裕,除了他,應該沒有別人。”
“可是,莊禾為什么要殺阿麗?他的殺人動機是什么?”面對曾勛的態度,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可這一說,卻把曾旭問倒在那。
的確,莊禾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這個問題不解決,似乎很難對莊禾兇殺阿麗下定論。
“或許……”短暫猶豫了兩秒,曾旭又道:“或許就如剛才阿豪所說的,他莊禾跟阿麗之間,其實早就心生愛慕。”
“之前因為有阿豪在二人中間,加上阿豪又是阿麗的男友,所以莊禾不敢跟阿麗走太近,感覺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可后來阿麗跟阿豪吵架,阿豪選擇獨自下山離開,而正好給了莊禾單獨跟阿麗獨處的空間。”
看向眾人,曾旭又道:“如此一來,莊禾肯定要把握機會挖墻腳啊。”
“你們想想看,孤男寡女,又是曾經的高中愛慕對象,而且兩人也一直有好感。”
“就這么一起待在了山上,而且又是阿麗心情糟糕的時候,他不得趁虛而入嗎?”
“可如果阿麗沒做好反應,是不是得奮力反抗,這么一來二去,莊禾在失去理,甚至害怕事情敗露之后,阿麗將這件事情告知阿豪,隨后不小心失手掐死了阿麗,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沒錯。”也就在曾旭說完自己的看法時,另一名一級警司也道:“發現死者阿麗的內衣上,明顯有凌亂的跡象。”
“其中幾顆領口的紐扣,像是在被拉扯過程中崩掉的樣子。”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也就在一級警司話音剛落時,顧晨打斷著說道:
“兇手也完全可以在殺死阿麗之后,故意扯開阿麗內衣領口的扣子,制造出這種假象。”
“對,兇手或許存在這種可能性。”王警官也贊成顧晨的說辭。
此時此刻,大家停止了爭論,只是相互看看彼此,都在討論情況的可行性。
但片刻之后,曾旭還是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斷,那就是在無法確定兇手是誰的情況下,可以從作案時間來算。
不管如何推算,眼鏡男莊禾的用時,絕對是符合作案條件的。
“我還是相信兇手是莊禾,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做到在作案之后,8點之前返回蝴蝶山賓館。”
“可是……”在曾旭話音剛落時,沉默的顧晨卻又提出另一種可能。
“如果按照之前莊禾的說辭,他在山坡上等待山上的二人,那如果事情如實,實際上,阿豪才是最后一個跟阿麗接觸的男人。”
“而且此時情況是如何,大家想必都清楚,那就是阿豪跟阿麗之間,正處在矛盾激化的過程中。”
“這點來說,從我們做纜車排隊的時候就不難看出。”
“那么如果撇開作案時間,來研究一下作案動機,最有嫌疑的殺人兇手,會不會是阿豪呢?”
顧晨的觀點很獨特,以致于話音剛落,盧薇薇就趕緊接話說:“如果從全局考慮,其實最大的嫌疑人的確有兩個。”
“你們看,莊禾是最有作案時間的一個,但是阿豪卻是理論上最后一個見過阿麗的人,而且是最后殺人動機的一個,因為阿豪跟阿麗都有激烈矛盾。”
“如果要挑選嫌疑人,那么阿豪絕對不能排除,至少他的話可信度有幾分,這些都值得商榷。”
曾旭搖搖腦袋:“可他下山來到蝴蝶山賓館的時候,才晚上7點,而剛才顧晨和我同事也都同時推理出,死者阿麗的死亡時間,是在下午5點40分到6點之間。”
“而如果這個死亡時間可以確定的話,你們說阿豪有嫌疑,那么他就必須要從山頂上,花費僅僅一個鐘頭。”
瞥瞥身旁眾人,曾旭也是提醒著說:“注意各位,是一個鐘頭,從山頂來到蝴蝶山賓館廣場,你們覺得可能嗎?”
“嗯,不太可能。”袁莎莎思前想后,也感覺不太能實現。
法醫也是搖頭否認:“我也認為不太可能,畢竟剛才我們跟救援隊,從山下上山,都花費了兩個多鐘頭。”
“當然我相信,下山用時或許會大大縮短,但也要經過下山之后的峽谷底端,再爬山蝴蝶山賓館那座大山。”
“理論上,用時或許比之前上山要短,但也絕不可能,僅僅花費一個鐘頭就趕到賓館,這絕不可能。”
“沒錯,怎么可能?”
“如果是飛還差不多,路都是一樣的,怎么走都要花費時間。”
“就是啊,難道殺人之后,用時一個小時就能翻閱峽谷,來到蝴蝶山賓館?這不是癡人說夢話嗎?”
在眾人看來,或許顧晨的推理有些道理。
而馬尾辮阿豪,也的確有殺人的動機。
但卻沒有殺人時間。
見顧晨依舊僵直在那,曾旭也是提醒著說:“顧晨,我看你就是想多了,阿豪沒有作案時間,這是事實,所以真正的兇手只有一個,也就是莊……”
“那如果阿豪有時間辦到呢?”還不等曾旭把話說完,顧晨抬頭反問著說。
曾旭一呆:“你說什么?”
顧晨回道:“我是說……如果阿豪有在一個鐘頭左右的時間,從山頂跨越峽谷,趕到蝴蝶山賓館廣場,是不是就意味著,阿豪也有作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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