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也砸了,哭也哭了,高明陽此刻感覺,這絕對是自己的至暗時刻。
歌詞中的女人,就這么被埋尸荒野,這讓自己很難接受。
似乎自己的音樂夢,就像一只玻璃杯,突然“砰”的一下摔碎在地上。
精神崩潰遠比身體崩潰要更加折磨人,盧薇薇和顧晨此刻才能理解一名音樂人的抓狂。
這種瘋狂砸碎自己心愛吉他的做法,那得多崩潰才能干得出來?
至少盧薇薇感覺,這把吉他看上去很貴的樣子,估計折算成薯片夠吃半年的。
顧晨此刻也沒說話,直接一把扶住癱坐在地上的高明陽,將他緩緩拉起,隨后架住高明陽,一步一步的往房間走去。
隨后讓盧薇薇將房門關閉,好讓高明陽能夠在封閉的房間內,好好將情緒發泄一下。
3分鐘后,高明陽停止了哭泣,頂著紅腫的雙眼,也是不甘心道:
“顧晨,你知道嗎?徐欣桐是我的夢啊,現在夢沒了,活著……好像沒有什么意義了。”
“難道你就一直活在別人的世界里嗎?”顧晨對于高明陽的自暴自棄,有些失望。
這并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樣子。
作為一名創作型歌手,就此感覺人生無意義,這聽上去就很恐怖。
雖然顧晨接觸的歌手不多,但知道歌手都有清高、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臭毛病。
外人往往很難進入到他們的精神世界。
而作為一名有著自己創作態度,同時看不上世俗嘈雜環境的高明陽,似乎徐欣桐就是他心靈寄托。
現在目標沒了,似乎生活也變得停滯起來。
因此高明陽的崩潰,顧晨可以理解。
給高明陽倒上一杯茶水,遞到他面前,顧晨也是安慰說道:“人死無法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
“至于徐欣桐的死亡,我們會竭盡全力調查清楚,但是就目前來說,我需要你跟我說實話。”
聽聞顧晨的說辭,頂著紅腫雙眼的高明陽,這才緩緩抬起腦袋,問道:“你要我說什么實話?”
“關于徐欣桐的,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交代清楚?”顧晨說。
高明陽似乎不明白顧晨的意思,于是又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徐欣桐……好像是懷孕了,她的下腹部位,有明顯的懷孕特征。”盧薇薇見高明陽似乎找不到問題的方向,索性將具體情況告知給他。
可聽到這,高明陽似乎整個人也懵了,呆滯的看向窗外,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你……你們是說,徐欣桐……她懷孕了?”
“嗯。”
盧薇薇和顧晨雙雙點頭。
高明陽又是一呆:“這……這怎么可能呢?她懷孕了,為什么沒有跟我提起過,她……她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對呀,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為什么她懷孕的事情,沒有跟你說起過?”盧薇薇也感覺事情過于蹊蹺。
畢竟,高明陽跟徐欣桐之間的關系,是眾人很難理解的一類。
兩人即便在同一個房間,一直探討問題到天亮,即便睡在一個房間,都沒有發生過什么。
這說明高明陽和徐欣桐之間,都彼此信任。
就這樣一對關系緊密的鄰居,徐欣桐對于高明陽來說,應該是無話不談,可唯獨自己懷孕的事情,卻并沒有跟高明陽說起過。
這在盧薇薇看來,絕非正常。
而高明陽在得知徐欣桐懷孕的消息后,整個人也傻眼在那。
或許徐欣桐在自己眼中,是白月光般的存在著。
可現在,似乎這種認知也隨之破滅。
“高明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見高明陽依舊在那發呆,顧晨瞬間提醒一句。
“不……不知道,她怎么會交男朋友呢?不應該啊?她……她每天都在忙于工作,怎么會?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他難道沒有跟你說起過?”盧薇薇問。
高明陽狠狠搖頭:“沒有,她從來就沒跟我說起過,她為什么不跟我說這些?難道……難道是那個領導?”
似乎是想起什么,高明陽忽然眼眸一怔,一臉憤怒道:“對,一定是她的那個領導,好像姓肖。”
“為什么你能確定是她領導?”見高明陽似乎也將懷疑目標指向肖志成,顧晨趕緊問他。
高明陽瞬間站立起身,來回在二人面前走上幾步,這才猛的回頭,表情復雜道:“有一次,我沒有外出演唱,就坐在家里。”
“可我發現,徐欣桐大晚上也沒有回家,打電話也沒人接。”
“后來,我記得是凌晨一點左右吧,有輛車突然駛入院子,一個男人將徐欣桐送回家。”
“等車輛走了之后,我問徐欣桐那男人是誰?她說是他領導肖副總,他們那晚在團建,唱歌到很晚。”
“后來,又去外頭吃了夜宵,那個肖副總才開車把她送回家。”
想了想,高明陽又道:“對了,那個肖副總,也不止一次開車送她回家。”
“徐欣桐說過,她在公司朋友很少,自己學歷又不高,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肖副總在罩著她,才讓她能夠在公司立足,所以她一直很感謝這個肖副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跟她經常接觸過的男人,一定是那個姓肖的,而那個孩子……或許就是他的?”
看著顧晨一臉遲疑的表情,高明陽懇求著說道:“顧晨,你是警察,你一定要好好調查這個姓肖的,一定要替徐欣桐報仇,她不能就這么白死。”
“她這么好一個女孩,背井離鄉來到這里,她只是想在這座城市立足下去,她有錯嗎?為什么會這樣?”
話說一半,各種委屈涌上心頭,高明陽似乎在徐欣桐的經歷中,再次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種無助感,忽然間涌上心頭。
悲傷瞬間逆流成河。
顧晨和盧薇薇相互對視一眼,似乎也清楚了具體情況。
肖志成,或許就是徐欣桐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但徐欣桐為什么會被掐死之后,埋在荒野,顧晨目前也不太清楚。
肖志成什么情況,自己必須要從長計議。
離開了桂花巷,顧晨、盧薇薇和丁警官連夜趕往芙蓉分局。
而此時的辦公室內,何俊超正在跟辦事大廳的前臺女警小慧坐在一起。
兩人有說有笑,小慧的手里還拿著盧薇薇的蝦仁味薯片。
見眾人忽然進來,何俊超頓時趕緊回收了笑容,小慧見狀,也是趕緊站立起身。
“盧……盧師姐,顧師兄,丁師兄。”
“咦?小慧,你怎么在這?”丁警官見狀,也是一臉好奇。
小慧咧嘴一笑:“晚上睡不著,跟同事們一起逛街很晚回來,然后何師兄讓我給他帶點吃的,說他在辦案,我想想也就給他帶了一碗炒粉過來。”
“然后……然后何師兄讓我坐在這里陪他聊聊天,還請我吃薯片。”
“原來是這樣啊?”盧薇薇看著自己的蝦仁味薯片,瞬間成了何俊超撩妹的物資,心里恨得牙癢癢。
何俊超見狀,趕緊賠笑著說道:“你看人家小慧多好,我說我餓了,讓她給我帶份吃的,她立馬給我帶份炒粉。”
“想著咱總不能讓人家白忙活吧?所以,我就請她吃薯片,呵呵,這……這沒毛病吧?”
“當然沒毛病了,但是你也……”
盧薇薇話說一半,卻被丁警官拍拍肩膀。
盧薇薇瞬間想起,今天白天在辦事大廳,破壞了何俊超約會的好事。
想想就當補償了,也就沒計較什么,擺擺手說道:“但是你也不能光請人家吃薯片啊?”
走回到自己的座位,盧薇薇慷慨的打開抽屜,將各種真空包裝的炸雞腿,鵪鶉蛋,烤熱腸之類的零食,直接抱上一把,丟在何俊超桌面,道:
“小慧啊,咱都是自己人,這些零食,是何俊超之前讓我幫他買的,說要是小慧來咱辦公室,那咱總得弄些東西招呼人家啊。”
“啊?何師兄真這么說?”聽聞盧薇薇說辭,小慧也是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而此時的何俊超,見盧薇薇在給自己打助攻,立馬笑臉盈盈的回復道:“那是當然的,我早就想邀請小慧來咱刑偵隊的辦公室坐坐,也好讓小慧長長見識。”
“嗯,那太好了,我也早就聽說顧師兄的辦案水平,在整個江南市都是數一數二。”
“我們好多前臺的同事都很羨慕,都想找機會來你們刑偵隊辦公室看看。”
這邊何俊超說自己想邀請小慧來刑偵隊辦公室看看,可小慧那邊卻提顧晨,這讓何俊超頗為尷尬。
顧晨也是撓了撓后腦,緩緩說道:“其實辦案沒什么好看的,如果小慧愿意參觀,我們隨時歡迎,只是我們現在正在辦理一件案子,所以……”
見顧晨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小慧立馬明白,主動拿起手機,讓出座位道:“我明白,我不打擾你們工作,我坐到一邊玩手機,過一會我就走。”
“好吧。”見小慧明白,于是顧晨主動走到何俊超身邊,示意何俊超將監控結果調取出來,讓自己看看肖志成最近的行蹤狀態。
而小慧坐在一旁,也很無聊,立馬打開手機,開始閱讀網絡。
盧薇薇心疼自己的零食,原本數量并不多的蝦仁味薯片,眼看就剩最后一包,還放在小慧身邊。
于是盧薇薇假裝套近乎,瞬間坐在小慧身邊,假裝詢問,順手將那僅剩的一包蝦仁味薯片拿到手里,也是撕開包裝假裝問她:“小慧,你在看什么呢?”
“霸道總裁的網絡啊。”小慧笑孜孜道。
盧薇薇眉頭一挑:“看這?現在的霸道總裁文好看嗎?感覺好像都一個套路。”
“對呀。”見盧薇薇主動跟自己套近乎,小慧也是咧嘴一笑,主動與盧薇薇分享著閱讀體驗:
“其實現在的霸道總裁文,同質化也相當嚴重了,可以說,現在的霸道總裁現狀,10本有11個是第一章回國,9個商業巨鱷。”
“8個不近女色,7個家族聯姻,6個出過車禍,還有5個和女主小時候必見過,但裝作沒見過。”
頓了頓,小慧又道:“還有還有,男主他們4個姓沈,3個姓顧,2個姓傅,而且都有一個醫生朋友。”
“經典臺詞就是……”
抬頭看向天花板,小慧回想了幾秒,這才又道:“經典臺詞就是……大半夜的,這點小病叫我來干什么?”
“對呀。”感覺小慧說道了要點,盧薇薇頓時喜出望外:“還真是這樣,而且男主家一般住著大別墅,還有管家伺候。”
“而且還有管家那句話,好久沒看見少爺笑了。”小慧也瞬間補充,感覺二人都get到了要點所在。
盧薇薇一聽,頓時樂了:“哈哈,還真是這樣,而且女主乍一看平平無奇,但一打扮就特有氣質很漂亮。”
“還有就是少爺每次都帶不一樣的女生回來,唯獨對女主不一樣。”
“基本上屬于那種,有8本女主一定在家不受寵,而且男主一定喜歡女主同父異母的妹妹,最后女主妹妹是壞人,認錯成女主是壞人了。”
“哈哈,盧師姐,還真是這樣啊。”
感覺跟盧薇薇一聊起霸道總裁文,小慧瞬間有了一種代入感,兩人也瞬間拉近了話題。
何俊超瞥了眼吵鬧的二人,也是提醒著說道:“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流行這個嗎?”
“你不懂。”盧薇薇瞥他一眼,也是吐槽著說:“現在女生就愛看這個,雖然是套路了一下,但看著爽啊。”
“呵呵。”看著盧薇薇在那反駁自己,何俊超表示不服,當即反駁著回道:“可現在是第一章回國,第二章隔離。”
話音落下,盧薇薇和小慧同時停止了交談,都用鄙視的眼神看向何俊超。
而丁警官則是笑得前俯后仰,吐槽著說:“你們還別說,現在不管你是什么級別的霸道總裁,但凡一回國,那也得先隔離,這沒毛病啊,哈哈。”
“好了不說了。”感覺跟何俊超是沒法聊天的,盧薇薇索性不跟他計較,直接走到顧晨身邊。
而此時的顧晨,依舊在翻看關于肖志成的各種監控動態。
盧薇薇沒有全程觀看,于是問顧晨:“顧師弟,這個肖志成,在徐欣桐失蹤前,有沒有什么具體動向?包括他在徐欣桐失蹤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有沒有特別的異常?”
“那是肯定的。”顧晨將其中一份監控文件調取出來,點開至播放狀態,也是跟眾人解釋說:
“這個肖志成,從徐欣桐失蹤的那天晚上,離開桂花巷之后,整個人的行為就變得過于詭異。”
指了指屏幕上的肖志成畫面,顧晨又道:“這應該是他回家的畫面,從他下車可以看看出,他整個人在路上錘頭喪氣,似乎是遭到某些打擊。”
“而從他走路的姿勢也可以看出,此刻的肖志成心事重重。”
見畫面關閉,顧晨又調取了何俊超替自己準備的另一幅監控畫面,繼續解釋說:“這個是第二天,肖志成上班時的樣子。”
“可以看出,那晚的一切,似乎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徐欣桐的失蹤,讓他表現的過于平淡,似乎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而在隨后我們對他的調查中,他自己也說,徐欣桐給自己發送了一條辭職短信,但是我看過肖志成短信接收時間,是在他離開桂花巷之后。”
“離開桂花巷之后?”聽聞顧晨說辭,所有人的神經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盧薇薇道:“如果那時候,肖志成已經把徐欣桐給殺了,那徐欣桐又怎么會發送短信辭職呢?”
“而且我還記得,趙大爺收到的短信,也是在肖志成離開桂花巷之后。”
話音落下,現場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但此時的顧晨卻又提出質疑:“雖然肖志成去過桂花巷附近,短暫的在監控畫面中消失之后,又原路返回。”
“但是我們并沒有捕捉到他的確去過桂花巷的證據。”
“如果就這么貿然去找他,向他詢問具體情況,那他肯定不會承認。”
“沒錯。”丁警官聽聞之后,也是默默點頭,同意著說道:“如果真是他干的,那肖志成肯定會矢口否認。”
“我們既然沒有證據,證明他當晚去過桂花巷,那他完全可以不承認,到時候被動的就是我們。”
“還有一點。”這邊丁警官話音剛落,顧晨便舉手提醒:“還有就是,何師兄模擬了當晚堵車的情況,并根絕當晚的具體車流,大概的做了一個推演時間。”
“當時何師兄告訴我的是,如果當晚正常開車去往桂花巷,除去路上的堵車時間,那只有20分鐘在桂花巷停留的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是這樣,那么肖志成從作案開始,到把人埋進荒野,也僅僅用了20分鐘左右。”
“這在時間上有矛盾,所以我認為,肖志成雖然非常可疑,但他在作案時間上,似乎并不充分。”
“你是說……作案時間不夠?”盧薇薇說。
顧晨默默點頭:“因為這也是估算的時間,畢竟那個路段在修路,堵車也再所難免。”
“所以,如果要懷疑肖志成是兇手,那最起碼他得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如果這個條件無法滿足,那么他是兇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知道了。”聽著顧晨的解釋,盧薇薇恍然大悟:“現在最關鍵的是,作案時間不夠充裕,那我們可以模擬一遍,看看能不能有其他捷徑?”
“嗯。”顧晨默默點頭,短暫回想了一下,這才又道:“肖志成開車前往桂花香的時候,是工作日,而他又是在徐欣桐坐車離開公司之后再出發。”
“等于兩人去桂花巷是一前一后,如果按照高明陽的說法,肖志成曾經去過桂花巷,對那一帶比較熟悉,那可以省去肖志成勘察地形的時間。”
“而且現在各路段都被挖得坑坑洼洼,也不清楚當時肖志成走的是哪條路線,所以,這個還得明天實地去調查一下,最好是能夠精確出具體時間。”
“我同意。”丁警官打著哈欠,也是不由分說道:“現在大家忙碌一晚,也累了,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去那條路看看情況。”
“我同意。”何俊超揉了揉眼,也是一臉疲憊:“我也很困了,調取這么多監控文件,眼睛都快花了。”
小慧見大家準備休息,自己也不好繼續待在這而。
于是趕緊站起身,向眾人道別說:“那既然你們都要休息,那我也趕緊回去,明天見。”
“明天見。”
眾人齊聲呼應,目送小慧緩緩離開。
也就在此時,盧薇薇忽然對著何俊超勾了勾手。
何俊超目光一呆:“干嘛?”
“給錢啊。”盧薇薇說。
何俊超一臉懵圈,又問:“我……我給你錢干什么?”
“我那些零食算打折賣給你吧,你隨便給個兩百三百,意思一下就行了。”盧薇薇說。
何俊超聞言,“嗖”的一下站起身道:“什么?這些東西不算你免費提供?我還以為你送給我的?”
“你想太多了吧?我憑什么送給你啊?這些都算你花錢跟我買的,快點拿錢。”盧薇薇繼續勾勾手指,似乎沒得商量。
感覺盧薇薇有點蠻不講理,但是剛才逗得小慧如此開心,何俊超想想也就算了,畢竟盧薇薇還給自己打助攻來著。
想到這里,何俊超掏出手機,就要給盧薇薇轉賬過去。
可就在此時,何俊超似乎又緩過神來,于是立馬又將手機捂在胸口:
“誒不對呀,就你那點零食,最多不會超過一百塊吧?你竟然跟我要兩百三百的?你個奸商。”
“什么奸商?說這么難聽?”盧薇薇一聽也不干了,直接反駁著道:“這我從商店里買來,然后運到辦公室,這運費好歹也算附加成本吧?”
“呵呵,運費?”一聽盧薇薇這歪門邪說,何俊超苦笑兩聲,又道:
“從咱芙蓉分局大門口旁邊那家商店,把零食運到辦公室,一百塊不到的商品,你竟然跟我要一百兩百的運費,你盧薇薇是坐著火箭飛到辦公室里來的呀?”
聽著何俊超在這跟她講道理,盧薇薇也自知理虧,于是趕緊變著口吻回復道:
“那我還幫你打助攻呢,還沒告訴人家小慧,你偷我最愛吃的蝦仁味薯片來給她獻殷勤呢,服務費給個一兩百,不過分吧?”
“你你你。”感覺自己斗嘴,壓根不是盧薇薇對手,瞬間要被盧薇薇秒成渣的節奏。
何俊超拉住丁警官,也是一臉埋怨道:“老丁你來評評理,這盧薇薇也太過分了吧?這不是敲詐嗎?”
“哈哈,好了,給她轉一百就行。”丁警官樂意做二人的和事佬,也是對著盧薇薇吐槽道:
“薇薇啊,何俊超年紀也不小了,好不容易跟這個小慧有點意思,你就不要難為人家。”
“好吧。”見老丁同志發話,盧薇薇也不計較:“那就轉一百吧,服務費算免費贈送,下次需要我打助攻,那可得服務費翻倍哦。”
何俊超:“……”
感覺自己就不改招惹這活寶。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顧晨和大家早早來到辦公室。
由于王警官和袁莎莎,依舊處在休假狀態,因此顧晨也不好去打擾兩人。
畢竟剛從國外回來,都需要陪伴家人。
至于辦理這起案件,顧晨感覺還得靠自己。
帶上盧薇薇,顧晨開車來到了桂花巷附近。
隨后,根據之前肖志成的行車路線,顧晨逐漸駛入監控盲區。
也就在一處施工路段,顧晨將車停在一邊,提醒副駕駛上的盧薇薇道:“肖志成就是在這里失去監控畫面的,我們就在這邊下車,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捷徑。”
“可以。”盧薇薇默默點頭,直接將車門打開。
公路一旁,幾名修路工人,正在慢慢騰騰的整理工具。
見兩名穿著警服的警察來到跟前,左顧右盼,頓時也開始小聲議論。
顧晨從一個隔路鐵皮的缺口鉆入修路范圍,直接登上了一輛挖掘機,站在高處左右觀望。
一名帶著安全帽的男子走上前問:“警察同志,你有事嗎?”
“你們這里有沒有近路前往桂花巷?”顧晨問。
“近路?去桂花巷?”安全帽男子撓撓后腦,也是短暫回想了幾秒,這才甩手說道:“如果正常走,是有點遠,畢竟這邊的道路都被我們用鐵皮板給隔開了。”
“但是如果是上下班時間,我們會把其中一塊鐵皮移開,車子如果往岔路口經過,倒是可以省去不少時間。”
“你說什么?上下班時間,你們會把隔板移開?”聽著安全帽男子說辭,顧晨也是不由一愣。
這些情況,倒是自己之前沒有掌握到的。
安全帽男子見顧晨如此激動,也是淡笑著回復:“警察同志,這也不用這么激動吧?”
“上下班時間,道路擁堵,如果不開幾個口子分流,那這邊的道路要堵到很晚,所以工程指揮部讓我們在上下班早晚高峰的時候,把其中幾口岔路口的隔板誒打開,方便這些車輛分流。”
“而你說的那個桂花巷,你們倒是可以在前面那個路口,直接右拐,只不過要等上下班的時候,現在已經過了時間點,已經被我們重新給賭上了。”
“是前面那個路口嗎?”顧晨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岔路口問。
安全帽男子默默點頭:“對對對,就是前面。”
“謝了。”
顧晨從挖掘機上跳了下來,直接回到盧薇薇身邊,提醒著說:“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二人上車之后,又往前方行駛了一段。
此時此刻,道路維修路段的內部,只聽見“咚咚咚咚”的聲音此起彼伏。
顧晨下車之后,直接開始移開路障,隨手虛掩的鐵皮隔板輕輕移開。
此時此刻,一條通往桂花巷的岔路口,就這么呈現在顧晨跟前。
先前還有幾名工人正在納悶,是誰在一棟路障隔板?
可一瞧是穿著警服的顧晨,頓時又沒再敢說什么。
顧晨走到幾名工人面前,也是大聲詢問道:“請問一下,這10天內,你們每天上下班早晚高峰的時候,都會把這些路障拿來嗎?”
“是啊。”由于現場的機械噪音實在太大,其中一名高瘦的工人,也是大聲回應:
“領導讓我們在早晚高峰的時候,打開路障,讓汽車分流,減輕堵車壓力。”
頓了頓,高瘦工人又問:“請問警察同志,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現在能幫忙打開一下路障嗎?我們要往這邊過去。”顧晨說。
高瘦工人有些納悶,心說現在也不是堵車高峰,繞點路也沒什么。
可要打開路障,往小路經過,感覺有點強人所難。
但顧晨是警察,對方也不敢再說什么,想著或許是有要事,于是招了招手,對著身邊幾名工友道:“你們幾個過來,幫警察同志把鐵皮板移開。”
“謝了。”見工人愿意配合,顧晨拍了拍他肩膀,隨后重新坐輛。
隨著鐵皮路障板被移開,顧晨直接駕車往小路方向行駛過去。
根據自己對這一代的熟悉程度,顧晨幾個轉彎,繼續往岔路口小路行駛,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桂花巷荒野地外圍。
將車穩穩停住,顧晨瞥了眼車上的時間,不由感慨道:“才7分鐘。”
“那如果堵車,正常往桂花巷方向行駛過去,我們要花費多久時間?”
坐在副駕駛上的盧薇薇問。
顧晨短暫在腦海中,根據但是何俊超提供的監控實時畫面,以及道路上堵車情況,進行一番分析后,這才回道:
“如果按照當時的情況,需要繞行很大一圈。”
“但如果當時正處在堵車高峰期,那所需要花費的瞬間,最起碼要更長。”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頗為感慨道:“這么計算下來,如果肖志成當晚從這處路口行駛到桂花巷,那么省去來回在路上的瞬間,他足足有一個鐘頭左右的時間在桂花巷老屋作案。”
“所以,20分鐘并不是最短時間?”盧薇薇問。
顧晨默默點頭:“加上路上堵車需要繞行的大圈,其實肖志成可以節省出50分鐘左右的時間。”
“如果是作案,那足夠了,但是挖土需要工具,除非肖志成自己攜帶工具過來,不然就得用現成的。”
“現成的?那就是院子里自帶的工具?”盧薇薇說。
顧晨微微點頭:“差不多吧,所以院子里,我們還得再去尋找一番。”
“尤其是周圍,看看這些工具有沒有被遺棄的可能。”
“那還等什么?”從顧晨這里了解到具體情況,盧薇薇似乎也更有目標。
二人一起走下警車,開始往小院走去。
而此時此刻,一對夫妻正坐在院子里,將買來的食材進行清洗、分類。
兩輛做燒烤的推車,也整齊的擺放一側。
二人見顧晨和盧薇薇走進院子,心情也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昨晚的事情,想必兩夫妻也早有耳聞,因此見到警察來到院子,心里不免泛起嘀咕。
顧晨隨后瞥了眼高明陽房間,準備走過去敲門叫他,卻被兩夫妻當中的那名中年婦女直接叫住:“那個人不在家,一大早就出去了。”
聞言,顧晨緩緩轉身,又問:“那你們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可能是去吃早點了吧?又或者去辦其他事情,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另一名中年男子也是淡淡回道。
顧晨和盧薇薇對視一眼,隨后二人緩緩走到兩夫妻面前。
顧晨指著裝修工人的房間問:“那這個人呢?”
“這個人?”中年婦女瞥了一眼,直接搖頭:“好些天沒回來了,估計又住在工地了。”
“你們今天來這里,是不是來調查那個徐欣桐死因?”中年男子似乎知道顧晨和盧薇薇此番前來的目的,于是便好奇問道。
顧晨咧嘴一笑,默默點頭:“沒錯,我們是來調查案子的,昨天晚上就在這里,但是沒有碰見二位。”
“你晚上過來,肯定碰不著我們。”中年女子將一些做好的魚丸,直接穿上竹簽,也是調侃著說:
“我們兩夫妻,下午3點半就要出攤,一直忙道凌晨左右才回家,所以凌晨一點之前,你們都不一定能找到我們。”
頓了頓,中年女子又道:“不過你也可以去那邊的廣場找我們,我們的小攤就擺在那邊。”
“好的。”見兩夫妻還算配合,積極的回答自己的問題,顧晨轉而又問:“不知道你們小院里,有沒有什么挖土的工具?”
“挖土的工具?”
一聽顧晨突然提及這個,兩夫妻異口同聲,也是表情詫異。
盧薇薇見狀,趕緊提醒:“就是挖土用的鋤頭啊,鐵鍬啊之類的。”
“哦哦,倒是有幾把,都是那個搞裝修帶回來的,平時給我們兩夫妻去附近空地挖土鋤地用的。”中年男子說。
“挖土鋤地?”盧薇薇表情一呆,也是繼續追問:“你們挖土鋤地干什么?”
“種菜呀。”中年男子笑臉盈盈,直接回道:“我們是食材,一部分要去菜場買,還有一部分,是我們自己種的。”
“這里還讓種地嗎?”盧薇薇有些不解,畢竟那處荒地,開發商何時動工,這些都還說不準。
要是貿然種菜,到時候推土機一來,所有的努力直接白費。
但中年女子卻是笑笑說道:“那邊那塊荒地,雖然土壤比較肥沃,但是我們不敢種,畢竟聽說開發商最近就要開始動工了,怕種好的蔬菜被鏟走。”
“所以我們就在這院子的后邊,就是那里,搞了幾塊空地,種了一些蔬菜。”
中年女子所指的方向,是自己居住房間的后邊,屬于靠近老屋的地段,跟那片需要開發的荒地并不交集。
顧晨默默帶頭,也是客氣問道:“那些工具能借給我們看一下嗎?”
“那是當然的。”中年女子在臉盆內洗了洗手,隨后甩了甩水漬,再往腰間的圍裙上擦拭幾下,這才招呼顧晨和盧薇薇跟自己走,也是邊走邊說:
“平時我們都把這工具,放在房間與房間之間的空隙位置,放在各種雜物工具,我們都喜歡往這邊放,直接一丟就行了。”
說話之間,中年女子也將顧晨和盧薇薇帶到自己居住的老屋門口。
隨后,中年女子走到側邊墻角空隙,開始準備取出工具。
可就在中年女子準備拿取的同時,整個人卻又呆滯了一下,目光呆呆的看向前面。
“怎么了?”見女子有些遲疑,顧晨也是好奇問道。
中年女子弱弱的回道:“奇怪了,明明一直放在這里的,怎么就不見了呢?”
“是工具嗎?”盧薇薇上前一步,也是趕緊追問。
中年女子默默點頭:“對呀,就是鐵鍬和鋤頭,我們平時都放在這里。”
“那你們這10天來,都沒有使用過這些工具嗎?”顧晨又問。
“沒有,只有新物種需要種植的時候,我才會去拿工具,還有就是翻土的時候,但是現在這10來天都不需要,所以我也沒注意。”
想了想,中年女子瞥了眼正在忙碌的男子,也是叫喊著說:“老公,那鋤頭和鐵鍬是放在這里嗎?”
“是啊,怎么了?”中年男子問。
“不見了。”中年女子大聲回復。
“不見了?怎么會不見了?不是一直放在那里的嗎?”
“就是不見了嘛,到底誰拿走了你知道嗎?”中年女子大聲的問。
“這我哪知道啊。”感覺警察為什么要對自己的錘頭和鐵鍬感興趣,中年男子將手頭工作暫時放一放,也是一路走到眾人跟前。
隨后瞥了眼墻角縫隙位置,也是一臉疑惑道:“咦?工具不見了?難道是那個裝修工人拿回去了?”
“他要這玩意干啥?再說,工地上不到處是嗎?也用不著回家拿吧?”中年女子一口說辭,頓時又否定了這種可能。
中年男子有些遲疑,偷偷瞥了眼顧晨和盧薇薇,也是語氣溫和道:“警察同志,如果你們需要工具,要不,我跟隔壁鄰居問問,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這玩意?”
“不用了,我們不是要使用工具,我們只是在……在找將徐欣桐埋在荒地里的工具。”顧晨見二人理解有誤,也是糾正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