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樣日期?”劉禿子聞言顧晨說辭,頓時有些為難道:“這都好些年的事情了,我這電腦里也沒有存檔,再說她那模具也不是做大貨,所以就沒有留下。”
這跟顧晨想想中的一樣。
沒錯,劉禿子并沒有將這些保存下來。
于是顧晨又問:“那你大概能記得是什么時間段呢?”
“對不起,實在是記不清楚。”劉禿子也不想給警方提供錯誤的時間,因此干脆告知顧晨幾人,自己壓根記不住日期。
在短暫的溝通之后,顧晨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打樣日期,但其實也可以通過其他渠道來獲得。
就比如857酒吧的老板娘許娟,許娟跟羅偉的關系密切,又是曾經的戀人關系,所以知道羅偉的一切,也并不稀奇。
還有就是車行的徐風,徐風跟泰莎關系密切,泰莎當年消失的那段時間,相比徐風也可以通過其他手段得知日期。
因為泰莎在國內的一切日常,都是徐風在負責記錄。
但是剛才徐風那頭過來,顧晨感覺,去找857酒吧老板娘許娟了解下情況更為重要。
因為第一次顧晨去找許娟,許娟只是得知羅偉的死訊,并不清楚這塊金屬牌的事情。
而顧晨這次過去,也恰恰想借此機會,將事情問清楚。
告別了劉禿子,大家依舊馬不停蹄,趕往了工業區857酒吧。
還是那個停車場,還是那名保鏢。
看著顧晨幾人匆匆趕來,保鏢也是攔住問:“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來找老板娘?”
“那是當然的,她在嗎?在的話,帶我們去見她,我們有要緊事情要跟她商量。”王警官也不廢話,一上來便說明情況。
保安自然知道,這批警察跟老板娘關系不一般,當即便答應道:“你們先等一下,按照老規矩,我先跟老板娘聯系一下。”
“那就快點,我們趕時間的。”盧薇薇也是催促著說。
保安也是二話沒說,掏出手機便聯系起來。
沒過多久,保安掛掉電話,提醒著說:“你們去二號包廂吧,老板娘在那,估計是一個人在喝悶酒呢。”
“一個人喝悶酒?”盧薇薇聞言,頓時有些疑惑。
保安也是實話實說道:“自從你們上次來過之后,老板娘就一直郁郁寡歡,感覺每天都沒精打采的,就像生活失去希望一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當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盧薇薇也是冷哼一聲,感覺保安管的太寬了。
羅偉的離世,對許娟來說,的確是不小的打擊。
可大家也沒心情在這聊八卦,當即便走進酒吧,朝著二號包廂走去。
“篤篤篤!”顧晨禮貌的敲門三下。
“請進。”屋內傳來許娟的回應。
顧晨直接扭動把手,推門進去。
此時此刻,許娟正透過樓的窗戶,看著舞臺上的一名歌手在演奏歌曲。
或許是此刻的悲傷音樂讓許娟觸景生情,她右手端著一只高腳杯,就這么趴在窗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許女士。”走進房間的袁莎莎見許娟還呆在那里,在關門之后,也是提醒一句。
許娟這才微微側目,看著面前熟悉的身影,這才有氣無力的轉過身,提醒著說:“你們坐吧。”
顧晨幾人隨意坐下,隨后打開執法記錄儀。
許娟見狀,也是好奇問道:“你們這次來找我,是不是告訴我,殺死羅偉的兇手找著了?”
“并沒有。”顧晨搖搖腦袋,表示否認。
許娟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可聽顧晨這么一說,整個人突然又泄氣道:“你們要是這次過來,能告訴我一些好消息,或許我會很高興。”
“你們知道嗎,這么多年,我一直挺后悔,后悔當年在學校的時候,要跟羅偉分手。”
“可這一分就是很多年,我們兩個人兜兜轉轉,原本以為各種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也都感受到了這人間的冷暖。”
“就想在羅偉還清債務之后,兩個人能夠在一起抱團取暖,可現在……什么都是泡影,所有的一切,終歸是南柯一夢。”
“你也別灰心,兇手我們肯定是要找到的。”顧晨也不廢話,直接將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金屬牌掏出,放在茶幾上問:“這個東西見過嗎?”
“這是什么?”許娟見狀,也是一臉懵圈,趕緊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將金屬牌拿在手里觀察起來。
可片刻之后,顧晨發現許娟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是見過的樣子。
“你見過?”顧晨問她。
許娟黛眉微蹙,整個人回想了幾秒之后,突然啊道:“對啊,這東西我是見過的。”
“你是在羅偉那里見到過的對嗎?”王警官也確認的問。
許娟默默點頭:“對啊,只不過,這東西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再見過了,那次見到,好像還是在羅偉沒有去西歐之前。”
“當時我去看他,在他的住所發現了這塊金屬牌,當時還拿在手里觀察了一下,感覺也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
“但是,羅偉卻對我發脾氣,讓我不要亂碰,好像這塊破牌子,在他心目中很重要的樣子。”
“這樣啊?”盧薇薇聞言,頓時有些遲疑道:“那這么說來,這塊金屬牌,的確對他很重要啊。”
“警察同志。”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那邊的許娟便湊過來問:“你們是怎么弄到這塊金屬牌的?”
“哦,是羅偉自己送到我們芙蓉分局來的。”盧薇薇說。
“自己送過來的?”許娟有些詫異,她沒聽懂盧薇薇意思。
盧薇薇見狀,也只能再次解釋著說:“是這樣的,羅偉去世當天上午,曾經來過我們警局,給我跟顧晨送來幾袋咸魚。”
“因為之前,我們曾經開車送他回家過,我估計他是送幾袋咸魚表示感謝。”
“但是當時袋子里面,除了咸魚,還有這塊金屬牌,感覺怪怪的。”
“我們就對這塊金屬牌展開調查,發現金屬牌上的符號和圖騰,似乎是在哪里出現過。”
見許娟聽得入神,袁莎莎也補充道:“后來我們根據這一線索調查,還真就找到了圖騰和符號的出處,來自高曲嶺何家村的一枚血沁古玉上。”
“但是后來我們發現,是有名外籍女子,購買過這枚帶有符號和圖騰的血沁古玉,并且去工廠開模,打造了兩塊含有血沁古玉上面符號和圖騰的金屬牌。”
“我們這里的就是其中之一。”王警官也是附和著說。
“原來是這樣?”許娟聞言,微微點頭,卻有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們發現,開模具的女子,在得到樣品金屬牌后,是羅偉騎著電瓶車,當晚將她接走的。”顧晨調整呼吸,再次將之前調查的情況,告知給許娟說:
“這么一來,我懷疑這個外籍女子,跟羅偉的關系肯定不一般,但是開模具的時間,我想向你求證一下。”
“他跟外籍女子?”聽到這個消息時,許娟的眼眸微微一顫。
這似乎不可接受。
難道說,羅偉在背負債務的這段時間,除了跟自己接觸以外,還跟某個外籍女子糾纏不休?
要知道,羅偉在春風得意時,尚且不會跟其他女子產生瓜葛,也就更不可能在破產之后這樣做。
所以許娟認為,這個外籍女子,或許只是羅偉的某個客戶而已,因此這樣自我安慰,似乎心情也能好上許多。
“外籍女子叫泰莎,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顧晨問。
許娟擺擺手:“我不認識什么泰莎,也不清楚羅偉跟誰關系緊密,但是我只知道,羅偉不然我隨便碰這塊金屬牌,搞得神神秘秘。”
“至于開模具的時間,我不能確定到具體哪天,但我也知道個大概的時間,那就是羅偉出國之前的那段時間。”
“你為什么能這么確定?”盧薇薇問她。
許娟也是若有所思道:“因為當時看見的金屬牌,邊角還有些嶄新的切割痕跡,顯然是剛打磨不久,還沒有氧化。”
“算算時間,應該在羅偉出國前的那年10月,應該是10月中旬的樣子。”
顧晨根據自己對羅偉出國時間的了解,很快將時間確定下來,隨后又問:“然后呢?”
“羅偉除了讓你別碰金屬牌,還有交代過什么?”
“還有交代過什么?”許娟此刻也是一臉懵圈,似乎這幾年前的事情,自己大部分都已經忘得干凈。
但是警方在這調查,自己還是努力回想。
沒過多久,許娟突然抬頭啊道:“我記起來了,他好像跟我說起過,有了這個,他能夠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然后呢?”顧晨記錄下來,又問。
“然……然后,然后他就消失了一段時間,時間可能在半個月左右吧。”
“那段時間,我也曾經電話聯系過他,但是羅偉只告訴我,他在外地有事,也沒說太多,感覺應該跟這金屬牌有關。”
想了想,許娟也是繼續補充著說:“反正,那是羅偉破產之后,我第一次見他如此高興,似乎某天就能東山再起的樣子。”
“也就是那次他拿著金屬牌消失了半個月之后,有天回來,他突然跟我說,他要去國外闖闖,要去西歐。”
“當時也有些戀戀不舍,但是羅偉公司的破產,讓他欠下巨額債務,他只能奮力一搏。”
“而我,也只能全力協助,給他借了些路費,讓他遠走他鄉。”
顧晨聞言許娟的說辭,也是將這些內容,詳細的記錄在案。
抬頭看著許娟,顧晨繼續追問:“那就是說,羅偉在得到金屬牌后,整個人變得不那么頹廢了對嗎?”
“對,前后反差很大。”許娟說。
“前后反差很大?”盧薇薇若有所思,也是好奇問她:“你能說具體些嗎?”
“就是,之前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樣子,感覺生命毫無意義,似乎一輩子再也翻不了身。”
許娟也是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你們要知道,一個中年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還突然欠債幾百萬,這輩子等于是完了。”
“所以,如果你們現在正遭遇這種變故,那你們就能體會到那種糟糕的心情了。”
“但是,自從拿到這塊金屬牌后,我感覺羅偉整個人都有些脫胎換骨。”
“說不上為什么,但至少眼睛里有光,感覺像是希望之光。”
“有這么邪乎嗎?”王警官聽著許娟的解釋,也是一臉遲疑道:“就得到一塊金屬牌,他就能翻身?可這也不是塊純金的牌子啊,也就是塊銅牌。”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娟嘆息一聲,回想起幾年前的時光,整個人也是淚流滿面:
“那時候不管怎樣,最起碼羅偉又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他成功翻身的概率很低,但仍然相信他,而羅偉也并沒有讓我失望。”
話音落下,整個屋子里,又充滿著悲傷的氣氛。
這次的詢問,許娟沒有關上窗戶。
而外頭舞臺上的歌曲,也是吉他獨唱,由一名長發男歌手獨家演奏。
曲調之間,也是淡淡的憂傷。
這時候,顧晨聽見一樓大廳位置,有男顧客在那嚷嚷:
“怎么回事啊?你這歌手就不能唱點好聽的歌曲嗎?這連續兩天都唱悲傷情歌,老子才剛談一個女朋友,搞得每次過來吃飯,都要分手一樣,能不能換首歡快的音樂?”
“就是啊。”又一名男子也是忍耐許久,忍不住吐槽說:“你還正當自己是情歌王子啊?悲傷悲傷還是悲傷,弄得我現在又想起了前女友,能不能好好唱歌了?”
“換一首吧。”又有人提議道。
一時間,整個舞臺下方的用餐區,瞬間熱鬧起來。
臺上的男歌手也有些無奈,他抬頭瞥了眼2號包間,也是拿起話筒,與眾人解釋說:
“不好意思啊各位,老板娘這幾天心情不好,只讓我唱悲傷情歌,所以……”
“所以個屁啊,你不會唱歌我來唱,滾一邊去。”
似乎是被這種音樂給熱鬧,之前最先吐槽的男子,帶著醉酒的步伐,直接走上了舞臺。
隨后一把搶過了麥克風,對著樂隊說了句“音樂走起”,瞬間開始在舞臺下方鬼哭狼嚎。
許娟也沒管這些,只是安靜的將窗戶關上。
剎那間,整個包間都安靜下來。
許娟抬頭看著顧晨,也是提醒著說:“顧警官,你或許可以去找找羅偉之前的副總,那個人跟羅偉交情很深。”
“當年也是跟他一起工作,一起創業,后來什么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上次我就跟你說過。”
“沒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你說那位副總,私下收手供應商的巨額回扣,被羅偉踢出公司,最后轉投競爭對手。”
“沒錯。”許娟拿起茶幾上的高腳杯,再次抿上一口紅酒道:“那個副總叫張金澤,羅偉許多事情他都了解。”
“了解到什么程度?”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
許娟咧嘴一笑,解釋著說:“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羅偉把他當兄弟,可張金澤卻出賣了羅偉,這讓羅偉很傷心。”
話到此處,許娟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你為什么會突然提到這個人?”顧晨感覺,許娟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及,這說明許娟還知道些什么。
但許娟也是咧嘴笑笑,繼續解釋:“我為什么會提及這個人?那是因為,羅偉落魄之后,張金哲對他是百般羞辱。”
“而羅偉的信心,也在那一刻覆滅,但是很奇怪,自從羅偉手里有了這塊金屬牌后,有一次我跟他一起走在路上,他對張金哲的那種自卑,似乎瞬間消失似的。”
“對張金哲的自卑,瞬間消失?”王警官一臉狐疑,也是好奇問她:“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許娟也是帶著肯定的口吻,繼續補充:“因為自從張金哲被羅偉踢出公司之后,他就處處跟羅偉作對。”
“而這個張金哲也笑道了最后,從那以后,羅偉見他,似乎很沒面子,但唯獨那一次,我察覺出羅偉身上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之前的自卑,似乎不再出現。”
“羅偉似乎變得更有自信,似乎他相信自己,是完全可以東山再起的。”
顧晨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忽略的細節,于是趕緊記錄下來,隨后又問許娟道:“那這個張金哲的工作單位,你知道在哪里嗎?”
“江森機械制造有限公司,是家挺大的機械生產公司,好像在那做副總吧?”許娟說。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又詢問了一些其他線索。
但總體來說,許娟需要交代的東西,似乎已經沒有多少。
于是顧晨準備將這些資料整理之后,第二天再去會會這個江森機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副總張金哲。
翌日清晨,早上7點。
由于昨晚大家休息時間較早,所以今天起床也早。
僅僅是早上7點,大家就已經洗漱完畢。
從食堂聶師傅那里,買了些豆漿油條之后,四人便火速趕往江森機械制造有限公司。
由于昨晚做過功課,也整理了許多線索。
加上江森公司距離市區較遠,一個來回的時間,可能都要過凌晨。
而且太晚過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張金哲。
因此顧晨才讓大家早點休息,第二天再去會會張金哲。
路上,顧晨開著警車,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盧薇薇則打著哈欠,似乎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顧晨則扭頭問道:“盧師姐昨天晚上很晚睡覺?”
“對呀。”盧薇薇打著哈欠,也是有氣無力道:“昨天晚上睡不著覺,總感覺肚子咕咕叫,沒吃飽的樣子,畢竟昨天晚飯也只吃了幾塊發糕而已,也有可能是宿舍沒有存放零食。”
話音落下,盧薇薇也是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最要命的是,可能是昨晚沒吃飽的緣故,連做夢都在吃烤肉,結果睡到半夜,又因為在夢里吃檸檬,把我給酸醒了。”
“這么神奇嗎?盧師姐。”袁莎莎聽到盧薇薇還有這種操作,當即愣了一下。
王警官則是見怪不怪道:“這有什么?她盧薇薇做這種夢,我一點都不奇怪,估計她的夢,不是想男人就是想美,對吧?”
“對個毛線。”盧薇薇扭頭瞪了王警官一眼,也是沒好氣道:“我的夢里只有美食,沒有男人。”
“好吧。”知道盧薇薇死鴨子嘴硬,王警官也不想跟他計較,也吐槽著說:“可你做夢吃烤肉,都會被檸檬給酸醒,感覺你操作不對啊。”
“操作不對?”盧薇薇一臉疑惑,也是追問著說:“你是只哪方面?”
“你肯定不知道吧?”王警官見盧薇薇也有向自己求教的時候,也是淡笑兩聲,吐槽著說:
“有人說,烤肉盤里的檸檬啊,實際上不是涂在肉上的,而是涂在網上的,這樣可以防止烤肉粘網。”
“我帶我家那個漏風的小棉襖去吃烤肉的時候,也是聽隔壁桌客人說的。”
“胡扯。”盧薇薇才不聽這些,直接反駁著道:“這檸檬的正確用法,當然是拿起來,然后滋向別人的眼睛,趁他們睜不開眼的時候,把烤肉全都吃掉才對。”
“噗!”聽著盧薇薇的這些“歪門邪說”,袁莎莎倒是饒有興致,忍不住憋笑起來。
王警官感覺盧薇薇肯定是火星來的,不然這腦回路,總感覺不像個正常人。
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道:“唉對了顧晨,徐風那邊也要注意一下,這個男人現在精神狀態不好,一定要盯緊,可別讓他做出自殘的事情來。”
“王師兄覺得徐風會自殘?”袁莎莎聞言,也是一臉好奇。
王警官則是哼笑著說:“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太差了,從他車行里那幾百個空酒瓶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算是費了。”
“就因為感情,現在一蹶不振,感覺如果不找到泰莎,他可能都會有輕聲的念頭。”
“有這么嚴重嗎?”回頭瞥了眼王警官,盧薇薇也是一臉納悶:“可能沒你說的這么嚴重吧?感覺最多就是陷進去了,可能是這個徐風,對泰莎用情太深。”
“原本以為泰莎會跟他結婚,可結果才發現,人家好像只是在利用他,根本就沒有跟他結婚的打算。”
“或許吧。”顧晨也是微微點頭,但還是解釋著說:“徐風那邊,昨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就已經跟何師兄打過招呼,何師兄會密切注意這個徐風的情況。”
“一旦有事,何師兄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所以也不用擔心。”
“原來我倆想一塊去了?”見顧晨早有安排,王警官頓時也放下心來。
盧薇薇則是哼笑著說:“顧師弟不愧是面面俱到,只是感覺,這個徐風做舔狗做的也太卑微了吧?”
“對呀。”袁莎莎也是認同的說:“可能他不清楚,為什么有的人,你不找她,她也不會找你呢?”
“其實你忍住不聯系一個人的時候,對方也許在慶幸,你沒有打擾到她。”
“你以為不主動會錯過,可在對方眼里,卻是解脫。”
“可能徐風這種情況,如果泰莎本身沒有問題,那么他這就應該算打擾吧?”
“要我看,主要是這個泰莎太會拿捏了,沒準已經禍害了不止一個徐風呢。”
盧薇薇也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這年頭,有心機的女人太可怕了,她們懂得利用男人身上的弱點,替自己辦事。”
“可事情一旦完成,可能這個男人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可不會管這男人有多傷心,畢竟是顆棋子。”
“而像泰莎這種外籍女子,感覺她手里的棋子可不少。”
“對。”袁莎莎也是非常認同:“如果說徐風是棋子,那我感覺那個羅偉可能也是他的棋子。”
“能游走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的女人,還是有點本事的。”王警官猴子撓腮,也是若有所思:“可是,我怎么感覺這些人的關系,好像挺亂的。”
“亂就對了。”開車的顧晨,也是聽著大家的各種討論,道出自己的想法:
“這些人之間,看似關系混亂,但是始終都在圍繞著這塊帶有特殊符號和圖騰的金屬牌在展開。”
“首先死去的羅偉就不用說了,臨死前將金屬牌交給我們,而后是廖忠凱,他或許也是泰莎的棋子之一。”
“受泰莎的蠱惑,去干掉羅偉,而羅偉也曾在泰莎在模具廠打樣只有,去接過她,再就是徐風,他給我的感覺,才是一個真正的工具人。”
“從頭到尾,似乎都是泰莎為了掩人耳目,才答應交往的對象,只有這個徐風到現在還看不透。”
“對,顧師弟說的對。”盧薇薇聞言顧晨說辭,也是當即贊同道:“這個泰莎,再我看來,簡直是人類高質量女性的金字塔啦。”
“能把這么多男人玩轉的暈頭轉向,可見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只可惜這個徐風,為了這個不明身份的泰莎,反而變成了一個廢人。”
“兩個人的關系天平,明顯朝著泰莎的方向傾斜。”
“可不是嗎?”王警官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淡然說道:“這個徐風剛開始還傻乎乎的,感覺有些生氣,不在第一時間聯系泰莎。”
“他感覺就他跟這個泰莎的關系,完全傾斜的厲害,泰莎不找徐風,是因為她不想找,而徐風不找泰莎,是因為徐風在硬撐。”
擺了擺手,王警官也是搖頭嘆息道:“和一個不在乎你的人比心狠,那是沒有勝算的。”
“是細節不夠傷人,還是敷衍的不夠明顯,其實態度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所謂拿得起放得下,及時止損,確實很有道理,但我看這個徐風還是意難平啊,無法釋懷。”
“嗯,不愧是輕生小情侶的情感導師。”知道老王同志處理過許多這種因為感情破裂而要輕生的案件,盧薇薇對于老王的情感導師屬性,還是相當佩服,不由豎起大拇指道:
“說的很好,就好像你會不會在很多年之后,突然想起某個人,心里無關于恨,只是很平常的想起他和那些共同經歷的時光,然后覺得相識正好。”
“畢竟,時間總讓人變得寬容,過去不甘心的,放不下的,都會在未來的某一刻,變成一句算了,對吧?”
“呵呵,可時光難熬啊,走不出來,耗費的是自己的青春。”王警官也是咧嘴一笑,吐槽著說:
“畢竟歲月不饒人,你總不可能讓人家一直長生不老吧?歲月是一把殺豬刀,看看我你就知道,未來的顧晨,肯定也就是我這個樣子。”
“我呸!”見王警官還在懷念當年自己在芙蓉分局的顏值巔峰時期,盧薇薇忍不住要吐槽兩句:
“給你人生果,你也吃不出顧師弟這種絕世容顏,你可沒顧師弟這么自律。”
“誒我說盧薇薇,能不帶這么損人的嗎?顧晨也會老的,除非你幫顧晨去尋得長生不老的人生果再說吧。”
感覺盧薇薇都快成顧晨家的啦,說顧晨幾句,這丫頭必定要扛你懟你,不讓你好受。
而一旁的袁莎莎則早已笑出豬叫。
王警官陪了眼袁莎莎,也是不由吐槽著說:“誒我說小袁,你的表情管理怎么也崩了?笑點這么低的嗎?”
“沒有啦。”袁莎莎笑得捂住肚子和嘴,不由調侃著說: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想到一個問題?”王警官目光一呆,也是好奇問她:“那你想到什么啦?”
“哈哈。”袁莎莎干笑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剛才聽到王師兄說,讓盧師姐替顧師兄尋得長生不老的人生果,突然想起西游記里的事情。”
“在這西游記里,既然妖怪的目的是長生不老,那為什么不去五莊觀搶人生果呢?而要去作死惹一個比一個厲害的取經師徒呢?”
“這一個齊天大圣,一個天蓬元帥,一個卷簾大將,一個十世金蟬子傳世。”
“哈哈,小袁,天真了吧?”王警官見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也是調侃著說:“這鎮元子是吃素的,但他不是吃素的。”
“就是牛魔王來了,那都得犁二里地才能走,能打贏的不需要吃,需要吃的都打不贏。”
“所以為什么有人敢搶屠龍刀,卻沒人敢搶倚天劍?”盧薇薇也是好奇不已。
王警官有些無言以對:“盧薇薇,跑題了,剛才說的是西游記,你跑到倚天屠龍記劇場了。”
“哦,那好吧。”盧薇薇回過神來,又拋出另一個問題:
“那我還有個問題,一直很疑惑。”比劃著雙手,盧薇薇也是一本正經道:“你看,只吃一口唐僧肉就能長生不老,這是多大一口呢?”
“如果只是一丟丟,感覺和唐僧商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畢竟唐僧是菩薩心腸。”
王警官:“……”
“好吧我輸了,我承認在胡說八道方面,腦回路沒你盧薇薇厲害,你盧薇薇要是破案也有這么好的頭腦那就好了,也好給顧晨分擔壓力,對吧顧晨?”
顧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盧薇薇則是吐槽道:“我家顧師弟才沒功夫打理你。”
“你家顧師弟,這都還沒過門呢,就你家顧師弟。”王警官抓住盧薇薇的軟肋,忍不住要調侃幾句。
盧薇薇一聽也急了:“老王,小心我在你保溫杯里養青蛙,咱走著瞧。”
“哈哈哈。”一旁的袁莎莎笑得不行,感覺這倆祖宗又掐上了。
這時候,顧晨則是提醒著說:“大家先別鬧了,江森機械制造有限公司,就在前面。”
盧薇薇低頭看了眼手表:“我的天吶,走了40多分鐘,這距離也太遠了吧?”
“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們昨晚好好休息。”顧晨說話之間,已經將車輛開到公司門口。
此時此刻,不少穿著工服的工人,正在陸續進入工廠。
而顧晨也將車輛停在路邊,徒步走向保安亭。
保安見四名警察戴好裝備朝自己走來,也是客氣的上前兩步,詢問情況:
“警察同志,你們有事嗎?”
“張金哲是你們這里的副總嗎?”顧晨將警帽戴好,問他。
“沒錯,張金哲是我們這里的副總,你們是要找他?”中年保安問。
“那是肯定的,帶我們去找她。”盧薇薇也是催促著說。
保安默默點頭,隨后指著前方一棟建筑說:“看見那棟白色建筑了沒?你們從這里一直走,去那棟建筑,二樓,最左邊的辦公室,就是張金哲的副總辦公室,我剛才看他的車已經開進了公司,應該是到了。”
“非常感謝。”顧晨道了聲謝,對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使了使眼色。
幾人默默點頭,一起朝著面前的建筑快步走去。
來到白色建筑,根據保安的提示,大家來到二樓,找到做左側辦公室。
的確,門牌上掛著副總辦公室。
“應該是這里吧?”盧薇薇率先走上前,連敲三下門。
“篤篤篤!”
“請進。”屋內傳來一名中年男子的回應。
盧薇薇直接扭動把手,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卻見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拿著澆水壺,在給窗臺上的植物灑灑水。
“你就是張金澤先生對嗎?”盧薇薇打開執法記錄儀,問道。
中年男子不由一愣,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緩緩的扭過頭來。
當發現身后正站著四名警察時,中年男子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喲?你們幾位是?”
“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顧晨率先走到中年男子跟前,詢問道:“你就是張金澤張副總吧?”
“鄙……鄙人正是張金澤,敢問您是……”
張金澤說話之間,也是放下水壺,理了理上衣,伸手與顧晨握手。
“芙蓉分局刑偵隊,顧晨。”顧晨與我握手寒暄,主動介紹。
隨后,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相繼介紹了各自的身份。
張金澤有點懵,感覺警察找上自己,這對于自己在公司的形象有些損失。
于是趕緊走到門口,將辦公室房門關閉,這才折返回來,邀請著說:“幾位先坐吧,不知道幾位這次過來,是找我有什么事?”
說話之間,張金澤開始替四人泡起茶水。
顧晨則是將執法記錄儀對準了張金澤,逃出筆錄本問:“你認識羅偉嗎?”
也就在顧晨話音剛落之際,先前還在落下的開水,瞬間停止。
張金澤微微側目,瞥了眼顧晨方向,這才繼續按下按鈕,將開水落入杯中,也是淡笑著說:
“羅偉,我當然認識,我們還是老熟人呢。”
“那你知道他現在什么情況嗎?”盧薇薇也問。
張金澤搖頭笑笑,隨后將泡好的茶水,分別端到幾人跟前,這才坐在四人對面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擺出一副優雅坐姿道:
“他什么情況,我當然是不知道了,畢竟,我們兩個,現在關系也不算很好。”
“當初我們一起工作,一起創業,再加上同鄉的關系,本來因為能一起干出一番大事業,可后來他羅偉想把我踢出公司,竟然找了個理由,把我給開了。”
“是因為你私自收受供應商巨額回扣的事情吧?”畢竟顧晨在來這之前,已經把張金澤的底細摸了一遍。
對于面前這個西裝革履,一言一行都十分講究的張金澤來說,似乎張金澤對自己而言,沒有太多秘密。
聞言顧晨說辭,張金澤也是不由一愣。
幾秒鐘后,張金澤這才尷尬的笑笑,搖了搖頭,甩著右手食指說道:“肯定又是那個羅偉在背后說我壞話對吧?”
見顧晨幾人不為所動,直直的盯住自己時。
張金澤轉移目光,也是淡笑著說:“他這個羅偉啊,就喜歡道出污蔑我,大家都已經好聚好散了,他卻總是把自己擺在一個好人的地位。”
“感覺這些年,我們這些兄弟跟著他干,都欠他的一樣,當年要不是那件事,兄弟們至于不歡而散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惹出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