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澤似乎是鐵了心要頑抗到底,但是實力卻難以支撐他這樣做。
在顧晨絕對實力面前,張金澤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聽見周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草木動靜,頓時立馬警覺起來。
“顧隊,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自己人的動靜,原來是分散在四周的警員,聞聲找了過來。
“我沒事。”顧晨再次將地上的張金澤拉起,推到幾名警員跟前。
警員們也瞬間按住張金澤的左右胳膊。
“顧師弟。”盧薇薇帶著其他人員,這才從剛才自己奔跑過來的方向,姍姍來遲。
見顧晨已經抓到張金澤,也是長舒一口氣道:“你抓到張金澤了?那泰莎呢?”
“不知道,可能就在附近。”顧晨四周觀望一番,感覺即便泰莎要跑,估計也逃不出這包圍圈。
要知道,為了找到這兩人,顧晨甚至抽調了芙蓉分局大部分警員過來協助搜查。
要是連泰莎都找不到,感覺大家都別叫警察好了。
可就在顧晨還在擔憂泰莎下落的同時,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其他小組隊員的呼叫:“顧隊,我們抓到一名不明身份女子,完畢。”
顧晨眼睛一亮,按住對講機問:“是泰莎嗎?完畢。”
“好像是的,完畢。”對方也傳來回應。
顧晨頓時喜出望外,感覺這趟下來,也不是沒有收獲。
不僅破解了金屬牌上的符號和圖騰,連泰莎也被逮個正著。
再加上這個企圖逃走的張金澤,可以說,這次的“包餃子”行動還算順利。
“干得漂亮,把泰莎帶到剛才的通道入口,等我們回來,完畢。”顧晨按下對講機里的通話鍵說。
“明白。”隨著一陣“呲呲”的電流聲傳來,隊員們也做出了回應。
此時此刻,王警官走到張金澤面前,也是看著滿臉是泥的張金澤,不由好笑著說:
“你這家伙還挺能跑的,看來是我們大意了,你跟這個泰莎原來是一伙的。”
張金澤看著王警官,并沒有說話,他現在有些害怕。
本身也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家伙,加上被這么多警察追捕包圍,感覺光這架勢,就讓自己足夠膽寒。
剛才企圖反抗顧晨,被顧晨來了一記過肩摔,又被顧晨將腦袋死死按在地面。
現在腦瓜子還嗡嗡的。
王警官說什么,他完全沒聽清。
“把他帶走,我們現在返回通道入口。”顧晨交代身邊人員后,又再次按下對講機道:
“所有人員停止搜查,安遠路返回到剛才的通道入口集合點,完畢。”
“明白!”
“明白!”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對講機里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回應聲。
大家沿著來時的道路,逐漸來到了剛才的集合地點。
此時此刻,一名外籍女子,正反拷著雙手,盤坐在地上。
見張金澤被警方押到面前,外籍女子本能的地下腦袋,似乎顯得十分慌張。
顧晨繞到外籍女子的跟前,也是蹲在她面前問:“你是泰莎?”
女子沒有說話,腦袋一歪,似乎并不愿配合。
“羅偉就是你殺的?還有廖忠凱,也是你殺的?”顧晨說。
泰莎冷哼兩聲,抬頭看著顧晨,但依然沒有說話的意思。
盧薇薇見狀,有些不干了,直接走到女子跟前,也是沒好氣道:“你可夠可以的,在我們經過的道路上布設陷阱,你差點還是我同事。”
話音落下,盧薇薇瞥了眼死里逃生的老王同志,道:“老王,你過來,這就是差點害死你的人,交給你了。”
“什么叫交給我啦?搞得我要弄死她似的。”王警官心里也是憋著一肚子氣。
可來到泰莎面前,卻又沒了脾氣。
還別說,這個泰莎,是個美人胚子,也難怪車行的徐風,會被這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泰莎,你是北派盜墓團伙的后裔對嗎?”王警官也是好奇問她。
泰莎冷著臉,似乎很不給面子。
王警官又看向顧晨,道:“顧晨,還是交給你吧,這女人可真是夠煩人的。”
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鏡頭,也是再次來到泰莎面前,問道:“你為什么要殺羅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泰莎搖搖腦袋,感覺自己很無辜的樣子。
顧晨則是冷哼著說:“不知道我在說什么?那你跑什么?”
“還有……”
看著面前這個被找出的秘密通道,顧晨又問:“這個秘密通道,從時間來看,挖掘年限應該很早。”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高曲嶺何家村這個北派盜墓團伙的先人挖掘的,用于藏匿上幾代人盜墓所得的寶藏對吧?”
“你們知道高曲嶺何家村?”聞言顧晨能夠精準說出高曲嶺何家村的位置,泰莎也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始認真注意面前這個英俊警察。
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我不僅知道高曲嶺何家村,以前是從北邊遷徙過來的,這些村民,都是北派盜墓團伙的后裔。”
“因為當年盜取太多不義之財,導致被仇家追殺,不得已,才集體遷入了南方不同地區。”
“而高曲嶺,就是這支北派盜墓團伙的其中一個分支,而你也是,只不過你的祖先,從北邊過來,后來下南洋定居,一直生活在東南亞地區。”
“直到前些年,你們這幫人,才開始陸續的來到中國,開始搜尋祖輩們當年埋藏的寶藏。”
頓了頓,看著一旁被發現的秘密通道,顧晨繼續解釋:
“你們北派盜墓團伙的先人,當年將這些不義之財,分別藏于各處地點。”
“并且需要特殊符號和圖騰,才能準確找到這些位置,所以你利用車行徐風對你的癡情,假借游覽中國為由。”
“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當年北派盜墓團伙其他分支的后裔,為了就是找到當年那些被埋藏的寶藏。”
深呼一口氣,顧晨又道:“至于高曲嶺何家村,只是你們計劃當中的其中一個。”
“你從何少卿老爺子那里,買來了那塊帶有特殊符號和圖騰的血沁古玉,所以,你成功來這里挖走了那些寶藏,這些,何少卿老爺子都已經交代過。”
“何少卿?他……他會跟你說這些?”聽聞顧晨的說辭,盤坐在地上的泰莎,也是一臉的驚疑。
要知道,何少卿也是北派盜墓團伙的后裔,追根溯源,他跟自己算得上是一條船上的人。
可現在,何少卿竟然背叛組織,將自己供出去,這讓泰莎有些想不明白。
盧薇薇見狀,也是冷哼道:“我說泰莎,何少卿跟你不一樣,他雖然是北派盜墓團伙的后裔,但也是一個合法的中國公民。”
“不管當年的環境如何,可那都是上幾代人的事情,他現在生活無憂無慮,做個守法公民安度晚年不好嗎?犯得著跟你一起犯罪嗎?”
“再說了,就算他將這些埋藏寶藏的地點告訴你,可你卻在這邊謀財又害命,這已經觸及到底線了。”
見泰莎一臉不服,盧薇薇又道:“你們北派盜墓團伙這幫人的后裔,其實來到這邊,也逐漸接納了南派盜墓團伙的信奉,那就是只謀財,不干別的。”
“可你卻在這邊殺人害命,那對不起,你只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何少卿跟你劃清界限,那是理所應當,你也不用委屈。”
聽著盧薇薇的訓斥,想起跟何少卿的交流。
泰莎此刻心情五味雜陳。
要知道,自己躲在這片區域,也是實屬無奈,可現在卻能被警方準確找到。
一方面,泰莎感覺是張金澤這個混蛋的“功勞”,另一方面,是高曲嶺何家村,何少卿出賣了自己。
如果自己否認身份,或許還可以抵賴下去。
可同派的“背叛”,這就有點落井下石的樣子,這等于是讓自己還沒開口,就已經讓警方知道了底牌。
“泰莎,你還記得這個嗎?”盧薇薇話音落下,將手里的金屬牌掏出,亮在泰莎面前問。
泰莎頓時傻眼道:“這東西……”
“沒錯,這就是你開模之后,打造出來的金屬牌,帶特殊符號和圖騰的那種,是羅偉遇害的那天早上交給我們的。”
聽盧薇薇這簡短的話語,泰莎頓時也讀出了許多微妙的細節。
首先是開模,很顯然,這幫警察已經知道自己開模打樣的事實。
其次是特殊符號和圖騰,這些都代表著路標記號,和密道內迷宮陣法的解題思路。
可現在看來,似乎都被這幫警察給破解。
可見這幫警察的出手,簡直可以用“快、準、狠”來形容。
“羅偉臨死前,他應該是知道,有人要害他,要對他不利,而那個要害他的人,應該就是你泰莎沒錯吧?”見泰莎懵圈了好半天,盧薇薇也是好奇問她。
泰莎現在驚魂未定,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還沒從剛才的驚魂狀態中緩過神來。
雖然泰莎沒見過盧薇薇和顧晨這幫警察,但是現在這幫警察對自己情況的掌握,似乎有些了如指掌。
不僅知道自己是北派盜墓團伙的后裔,還“策反”了高曲嶺何家村的何少卿。
不用說也知道,從何少卿那里,警方可以得到自己的大多數信息。
而在這片密林中找到自己,可見,這幫警察是有備而來。
想想現在也有些走投無路,泰莎閉上雙眼,也是冷哼的笑道:“羅偉,我不認識。”
“別裝了。”見泰莎還想垂死掙扎,顧晨也不跟她來虛的,直截了當的戳穿謊言:
“你跟羅偉的事情,張金澤已經全部交代出來。”
“張金澤?”聞言顧晨說辭,泰莎頓時表情一呆,扭頭看向身邊同樣被雙手反拷的張金澤。
此刻的張金澤,也是一臉緊張,眼神瞬間不敢直視泰莎。
“蠢貨!”泰莎對著張金澤怒喝一聲。
顧晨見兩人之間產生矛盾,頓時也是看向張金澤道:“張金澤,給你個機會,把泰莎的事情都給我交代清楚。”
“我……”
“你什么你?”王警官看著一臉衰相的張金澤,也是沒好氣道:“你現在要認清現實,跟這個泰莎劃清界限。”
“我不管你之前怎樣,現在你還跟著泰莎同流合污,那跟找死有什么區別?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警官也并非危言聳聽。
現在就泰莎這種情況,等于是強弩之末,警方已經對她大部分情況了解掌握。
現在還跟著泰莎一起同流合污,那就是找死,自斷后路。
張金澤雖然糊涂,但也不傻。
在關鍵時刻拋棄同伴,這種事情,在跟羅偉共同創業的時候,他就經歷過一次。
但這次不同,牽扯到自己罪名的走向,張金澤頓時一臉慌張,也是趕緊說道:
“警察同志,我說,我全說,還是羅偉的是她泰莎,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跟我都沒有關系,我只是被她威脅,我身上還中了他泰莎的毒。”
“中毒?”
聽聞張金澤說辭,大家頓時一臉疑惑。
要知道,羅偉的死,已經廖忠凱的死,都跟毒針有關。
就連市局技術科的劉法醫都無法判斷出毒劑的源頭,可見在下毒方面,泰莎也是有一手的。
“呵呵。”聽聞張金澤直接當著警察面揭穿自己,泰莎不由冷哼兩聲,也是無奈搖頭,道:“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反正橫豎都是死,即便我現在隱瞞下去,難道你就能給我解藥嗎?你到時候被抓進監獄,那我怎么辦?”
張金澤也是大聲嚷嚷,這跟顧晨最先在江森機械制造有限公司副總辦公室里見到的張金澤有些不同。
在辦公室里的張金澤,可沒有現在這么恐懼。
可見張金澤也有把柄落在泰莎手里,這才選擇跟泰莎同流合污。
“張金澤,你把話說清楚。”顧晨也是盯住面前的張金澤,繼續問他。
張金澤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警察同志,我全說,羅偉是她害死的,是她讓廖忠凱去殺羅偉。”
“廖忠凱殺了羅偉,這我們知道,他用的是毒針。”盧薇薇畢竟也清楚知道,羅偉是在公交車上,被跟蹤過來的陌生人廖忠凱下毒扎傷了身體。
這才導致羅偉在下車之后,明顯感覺情況不對,因此回到倉庫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
就這種情況來看,廖忠凱就是兇手無疑,但廖忠凱也離奇死在車廂里,很顯然,從傷口來看,也是被毒針扎傷。
可廖忠凱為什么要自殺?這點大家都不明白。
于是盧薇薇繼續追問張金澤:“那廖忠凱是怎么死的?”
“也是她。”張金澤指向面前的泰莎,一臉憤慨道:“廖忠凱之所以聽命于她,也是受到她的迫害,跟我一樣,因為泰莎在我們身上下毒。”
“而且這種新型毒藥,似乎還沒在市場上流通,所以……所以我們怕死,才成為了她的幫手。”
“說清楚。”顧晨盯著張金澤,也是沒好氣道。
張金澤默默點頭,也是回復著說:“她利用給廖忠凱下毒,讓廖忠凱殺掉張金澤,然后她會給廖忠凱解毒的方法。”
“這種毒藥很邪門,一旦被扎上一針,心如刀絞,疼起來一陣一陣的,感覺全身上下,都有被螞蟻啃噬的痛苦。”
“泰莎說,這是他們北派盜墓團伙的獨門絕技,但只要再扎上一針,這種痛苦就能得到緩解。”
“真的假的?還有這么神奇?”王警官聞言,感覺這就有些詭異了。
但張金澤卻是態度堅決道:“我沒騙人,當時我跟廖忠凱都被她扎過一針,當時痛得死去活來。”
“可她再給我們扎上一針,不知道什么東西,當時整個人就跟神仙一樣,疼痛不在,連呼吸也都順暢了許多。”
“所以,我們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找泰莎,否則可能性命堪憂。”
“但廖忠凱在完成對羅偉的偷襲刺殺之后,泰莎卻沒有給他解毒的針劑,而是給了廖忠凱一根毒殺羅偉一模一樣的毒針。”
“可這個廖忠凱卻還傻乎乎的相信泰莎,這一針扎下去,第二天,我去周圍商戶打聽了一下,發現廖忠凱死在車廂里。”
“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如此狠毒,竟然要殺人滅口。”
話音落下,張金澤狠狠瞪著面前的泰莎,似乎對她痛恨不已。
盧薇薇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既然你知道泰莎可能殺人滅口,那你為什么還要來這里找她?”
“因為,在你們離開辦公室之后,我發現全身上下又有些毒性發作,痛苦讓我不得不去找泰莎,所以我才來到這里,尋求泰莎的幫助。”
“真有這么神奇?靠毒針就能控制人?”盧薇薇對于張金澤的說辭,是抱有保留態度的。
畢竟,使用毒針的效果,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卻能對人的精神造成實質性傷害。
盧薇薇實在有些想不通,便追問張金澤道:“難道你就不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用的。”張金澤搖頭回道:“這種毒劑很少見,我也去醫院檢查過,發現根本沒用,似乎差不多任何問題。”
“不會的。”顧晨直接否認了張金澤的說辭,提醒著說:“我們在羅偉的尸體上,是能夠檢測出中毒的成分。”
“而如果你去醫院檢查,又怎么會檢查不出問題呢?”
“是因為,我根本就沒在他身上下毒。”
也就在顧晨話音剛落之際,先前一直默不作聲的泰莎,這才終于松口。
盧薇薇咦道:“你是說,張金澤壓根就沒中毒?那他為什么會這么怕你?難道他在撒謊?”
“我……我沒有,我沒有撒謊。”一聽盧薇薇這話說的,張金澤立馬慌了。
而泰莎也是冷哼兩聲,無所謂道:“這個蠢貨,當初要不是身邊沒有幫手,我壓根也不會用他。”
扭頭看向顧晨,泰莎也是實話實說道:“警察同志,我的確對于毒物有著很深的了解,我們在東南亞,要跟各種毒蛇猛獸打交道。”
“在山林之中,各種稀奇古怪的帶毒植物,也是隨處可見,所以在用毒方面,我說我自己是專家,也并不是吹噓。”
“那張金澤身上的疼痛是怎么回事?”顧晨有些不解的問。
“哈哈。”泰莎干笑兩聲,看向張金澤道:“我只不過是用針灸的方式,刺中了張金澤的某些穴位,造成他短暫性,階段性的疼痛,讓他誤以為自己中毒。”
“但其實,從頭到尾,我也只有毒殺羅偉的毒針中,含有我在東南亞某處實驗室里調配的新型毒藥。”
“原來是這樣?”聽著泰莎的解釋,顧晨也是默默點頭。
感覺之前的迷云在此刻化解。
合著從頭到尾,張金澤和殺害羅偉的兇手廖忠凱,都沒有中毒,只不過是泰莎在嚇唬二人,讓二人替自己賣命。
可如此一來,廖忠凱豈不是死得太冤?
要知道,在市局技術科里,自己跟劉法醫經過對廖忠凱的尸體檢測發現,廖忠凱有很大概率,是用毒針自殺而亡。
之前大家一直弄不明白,廖忠凱既然不認識羅偉,那為什么要殺羅偉?
而殺掉羅偉之后,他自己為什么要在車廂內自殺?
之前的種種一切,似乎在現在可以找到答案。
沒錯,泰莎欺騙了廖忠凱,糊弄這家伙,讓這家伙誤以為扎上這帶有毒劑的一針,就能化解之前的毒性。
可現在看來,恰恰就是因為這一針,斷送了廖忠凱自己的性命。
還讓自己和劉法醫誤以為廖忠凱是自殺而亡,但就是自殺原因想不明白。
但現在,似乎疑團解開。
泰莎從一開始就在精心布局,將這幫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所以,廖忠凱其實是被你欺騙了,你利用毒針,謊稱是解藥針灸,讓廖忠凱自己扎在自己的手上,從而導致的中毒身亡?”
顧晨問面前的泰莎。
泰莎默默點頭,也是冷哼著說:“他就是個傻瓜,本來這種人也是個混蛋,社會的毒瘤,留他在世上,還不容替我辦點事情。”
“你根本就無權決定他人的生死。”見事到如今,泰莎還在執迷不悟,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你要知道,廖忠凱就算有罪,那也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犯不著……”
“我不甘心。”就在盧薇薇話音未落自己,泰莎卻突然紅著眼,發狂的怒吼道:
“廖忠凱,他就是個人渣,無賴。”
眾人聞言,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面前的泰莎,似乎這個女人心中,還有太多的無奈和委屈。
吸了吸鼻子,泰莎這才哽咽著說:
“當初我在酒吧喝酒解悶,可這家伙,卻偷偷在我的酒里,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東西。”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一個簡陋的旅館房間內,全身上下都是傷痕。”
“估計像我這種受害者,也不知一個,看他廖忠凱還能一直在外頭各種瀟灑就知道,很多女人都選擇了隱忍,但我不一樣,惹到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說話之間,泰莎的眼神中,突然間透露著殺氣。
似乎對廖忠凱的恨,讓她難以釋懷。
顧晨聞言,也是與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同情。
要知道,廖忠凱這種人,本來就是因為打架斗毆,故意傷人而被判入獄。
這才出獄多久時間?
可見有些人,骨子里的壞,已經很難更改。
也難怪泰莎如此恨他,要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甚至讓他替自己除掉了羅偉。
想到這里,顧晨也是繼續追問:“那羅偉呢?我知道,羅偉曾經跟張金澤一道,跟你去挖過第一個由北派盜墓團伙藏匿寶藏的地方,可你為什么要對他下手?”
“因為貪婪。”泰莎緩緩抬起腦袋,看向面前的顧晨說:
“當初我第一次挖掘北派盜墓團伙藏匿寶藏的地方,帶了些人過來幫忙,其中就有羅偉跟張金澤,還有一個挖掘機司機。”
“但是羅偉這家伙太心狠手辣,當時我就覺得,這家伙恐怕是心頭之患。”
頓了頓,泰莎也是回憶著說:“我記得,我將其中一部分古董,送給了他們三個人,但是因為挖掘機司機,對于這些寶物分配問題,與羅偉意見不合。”
“這家伙,就偷偷蠱惑司機喝酒開車,因為他知道,這司機好酒,而且還在他的車輛上動過手腳,這才導致了車禍的發生。”
“那名司機車禍死亡了對嗎?”由于之前在張金澤的副總辦公室里,張金澤也跟自己說起過,因此顧晨也知道實情。
但不知道的是,原來那名司機的酒后駕車導致的車禍,竟然是羅偉一手策劃的。
泰莎冷哼了兩聲,也是默默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羅偉設的圈套,因為害怕這個司機多嘴說出這些秘密,所以他才策劃了這場陰謀。”
瞥了眼身邊“出賣”自己的張金澤,泰莎又道:“當然,他也知道。”
“你也知道?”袁莎莎瞥了眼張金澤,也是沒好氣道:“你也知道,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我哪敢啊?難道我要自己承認,羅偉害人的事實嗎?”張金澤現在也是慫的不行。
尤其知道自己并非中毒,而是被細針扎中某些特殊穴位,導致的階段性疼痛后,張金澤恨不得現在就掐死泰莎。
袁莎莎聞言,也是沒好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羅偉還真是夠混蛋的。”
“可不是嗎?”聽聞袁莎莎說辭,泰莎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看到了羅偉身上的邪惡之處,果然,沒過多久,我的噩夢也開始了。”
“羅偉的公司破產,他負債幾百萬,可這家伙依然雄心壯志,因為他知道,他手里還有翻身的底牌,那就是敲詐我。”
“因為這些古董,在當時這種秘密還是見不得光,他也知道,我最為忌諱的就是這個。”
“所以,在羅偉公司破產,負債幾百萬的情況下,他找到了我,讓我給他一筆巨款,否則就將我來中國的事情曝光出去。”
哽咽了一下,泰莎也是無奈說道:“我當時不可能不答應他,因為我在中國,還有許多古董的埋藏地點沒有找到。”
“可一旦他將我的事情透露出去,甚至鬧到你們警方這里,那我可能要被抓的,要想再次進入中國,恐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自保,我只能忍氣吞聲,做出妥協,所以,我才將之前那些從埋藏地點找到的古董,在黑市變賣之后,將所有人的錢都交給羅偉。”
“只求他能放我一馬,可這家伙卻貪得無厭,他甚至想利用我變賣古董賺到的錢,一次性幫他還清債務。”
說道最后,泰莎整個人泣不成聲,也是委屈不已。
盧薇薇見狀,也是若有所思道:“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決定要除掉羅偉,以絕后患?”
“是的。”泰莎默默點頭,也是哽咽著說:“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羅偉也是跟我一起去銀行取錢,直到看見我賬戶里的余額歸零,他才肯罷休。”
“之后,我想這個羅偉必定還會以此為借口,將我當做提款機。”
“要么我就離開,回到東南亞,要么就得在這里繼續被他敲詐勒索。”
“我氣不過,準備用自己的方式,除掉這個后患,可這個時候,我才得知,這家伙拿著我給他的這筆巨款,一方面,還清了一些銀行的緊急債務。”
“另一方面,他突然出國,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從此消失不見。”
顧晨將這一切記錄在案,也是繼續問她:“然后呢?”
“然后?”泰莎努力回想了幾秒,也是若有所思道:“然后這些年,我都以為相安無事。”
“可直到我通過多方消息,得知羅偉回國之后,在經營海產品批發生意。”
“因為擔心這家伙還惦記著我挖寶的這件事,所以我才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除掉這個后患。”
“你警告過他?”顧晨抬頭問泰莎:“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羅偉在臨死之前,似乎已經預感到危險的來臨。”
“之前他每次回到江南市,都會跟他的老情人相聚,可最后一次,他并沒有通知。”
“就連還清所有債務的那天,這么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都沒有找老情人慶祝,而是選擇獨自一人。”
“并且在之后,就將帶有特殊符號和圖騰的金屬牌,用送咸魚的方式,送到我們芙蓉分局刑偵隊。”
深呼一口氣,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道:“很顯然,從一開始,羅偉就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所以他才會有如此反常舉動,難道是你曾經威脅過他?”
面對顧晨的提問,泰莎也是愣了幾秒,不由冷哼兩聲,說道:
“沒錯,我們在粵省的時候,地區碰見過一次,也在一起吃過飯。”
“后來他回到住所,我便偷偷跟了過去,趁其不備,在他的飯菜中下毒。”
“可當時他這家伙也算走運,因為忙碌工作的緣故,家中的飯菜并未吃掉,而是將這些著涼的飯菜,倒在出租屋門口喂狗。”
“可等他再次回到家中,發現那幾只吃了自己喂食的小狗,全部死亡,他這才發現,可能自己的飯菜中被人下毒,他知道有人要殺他。”
盧薇薇聞言,也是默默點頭:“所以,他能猜到那個要殺自己的人是你對嗎?”
“對。”面對盧薇薇的詢問,泰莎也毫不掩飾,直接回道:“他知道是我,也知道我不會放過他。”
“所以,從那之后,他開始變得小心謹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
“當年干的那些事情,也夠他死一百次,他就是個偽君子。”
“可你為什么要指示廖忠凱去殺他?也是為了對廖忠凱的報復對嗎?”王警官問。
面對這個問題,泰莎卻突然沉默了兩秒,這才緩緩說道:
“這只是一方面,廖忠凱這種人渣,對我的傷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羅偉對我的敲詐,而已是我在中國尋寶的最大威脅,所以我利用廖忠凱去殺羅偉,一方面,是因為羅偉認識我。”
“如果我接近羅偉,肯定會被他發現,到時候,倒霉的就是我自己。”
“所以我欺騙廖忠凱,讓廖忠凱以為自己中毒,而如果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得聽我的吩咐。”
吸了吸鼻子,泰莎哽咽了兩聲,這才繼續說道:“起先廖忠凱也并不知道,這一針扎下去,會讓羅偉迅速死亡,他以為會像自己中毒的那樣,時不時被螞蟻噬咬一樣。”
“所以這樣一來,我可以一石二鳥,分別除掉這兩個禍害和威脅。”
“那張金澤呢?”盧薇薇看著身邊的張金澤問。
泰莎瞥了張金澤一樣,也是沒好氣道:“他就是一條狗而已,當初要不是他,害的羅偉公司破產,羅偉也不至于會敲詐我。”
“所以歸根到底,他張金澤對我的傷害,一點不亞于這兩個人。”
“冤枉啊。”聽泰莎如此狠批自己,張金澤也是一臉無辜道:
“這我跳槽,跟他羅偉破產,這都是正常的商業規則……”
“你閉嘴。”還不等張金澤把話說完,泰莎直接怒喝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羅偉公司的那些核心成員,都是你跟競爭對手,里應外合,逐漸挖走的。”
“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羅偉公司的那些劣質零部件,都是你收取巨額回扣,從劣質零售商那邊搞來的。”
“沒有你這種出賣一起創業好兄弟的人,羅偉至于變成負債累累嗎?”
“你既然能出賣你最好的兄弟,那將來在某個時間段,你也一定會出賣我。”
“與其讓你成為我尋寶的定時炸彈,不如讓你乖乖聽話。”
聽到這里,張金澤整個人也是目瞪口呆,嘴角抽搐著說:
“所……所以,你……你才利用針灸,扎入我的某些穴位,讓我誤以為自己中毒,還……還查不出原因,其實就是為了控制我。”
“然后在某個時間段,也像忽悠廖忠凱那個大傻子一樣,把我偷偷毒死對嗎?”
“對,就是這樣。”面對此時張金澤的反問,泰莎冷靜回復,內心毫無波瀾。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原本還跪坐在地上的張金澤,頓時身體一傾,整個人被嚇得側躺在地上,似乎跟丟了魂似的。
顧晨也是眉頭緊蹙,感覺這個泰莎果然是在下一盤大棋。
理由旅游簽證,這些年來中國,估計也尋得不少北派盜墓團伙私藏的古董。
甚至為了保全秘密,竟然對羅偉和廖忠凱,甚至是這個張金澤痛下殺手。
眼看事情的真相也逐漸明了,顧晨問泰莎道:“你這些年挖掘到的那些古董,現在都藏在哪些地方?”
“一部分拿到黑手變賣,一部分藏在這處地道內部。”泰莎說。
“就藏在這里?”聞言泰莎說辭,王警官也是目瞪口呆,有些驚喜。
泰莎自知現在也逃不掉法律制裁,畢竟身上還背負著幾條人命,也是一臉無奈道:
“我之所以一直待在江南市,就是看中了之前我挖掘到古董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藏匿地點。”
“在這處密林里,即便幾十年也不一定會開發這里,所以這個地方,其實相當隱秘。”
“所以我是這么想的,與其把這些東西,全部藏匿在其他地方,還不如藏在這里安全。”
“因為按照我們北派盜墓團伙前輩們的智慧,我是可以很好的保護自己,且不被發現。”
“可是……”
說道這里,泰莎抬頭看了眼顧晨,也是心有不甘道:“可是,沒想到你們會這么容易破解這些特殊符號和圖騰,這一切都來得太快。”
“這就是報應。”見泰莎此刻也有些后悔的意思,王警官也是態度堅決道:
“從你毒殺羅偉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后果。”
“所以,如果我帶你們找到這些古董,并且上交,我能不能減輕處罰?”泰莎現在也是一臉悔恨,似乎感覺自己過于聰明。
可現在看來,無非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被警察逮個正著,而且自己的底細,從一開始就被人家知道。
感覺這一切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顧晨也是深呼一口氣,對著泰莎誠懇道:“你的情況,自有法律審判,我希望你不僅幫我們找到這些古董文物,還有黑市上的這些非法交易渠道,你也給我老實交代出來。”
“中國的文物,絕對不允許你私自交易到境外。”
話音落下,站在一旁的警犬皮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也是對著顧晨犬吠兩聲,似乎從剛才走入地道的同時,皮皮也就早已發現某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