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見徐陽此刻心情低落,但顧晨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給予安慰。
在渝北鎮,初次與徐陽見面的時候,他還是那個泄氣的FPV穿越機職業飛手。
可現在,徐陽的身份讓人不寒而栗。
光從廖軍被墜落的長條鋼板砸死就不難看出。
論兇狠程度,面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徐陽,
絕對讓人無法想到,他就是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
要知道,當時的廖軍被砸出腦漿,徐陽都不見得有半點憐憫之心。
甚至顧晨在現場追問的時候,徐陽的回答卻是趾高氣昂,似乎壓根也不在乎,將自己的試飛行為說出去。
可徐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眾人面前耍的這些小聰明,
騙得了其他人,卻唯獨騙不了顧晨。
顧晨更是利用現場的痕跡,就地破案,很快便將設計殺害廖軍的兇手給緝拿歸案。
就這辦案速度來說,徐陽根本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似乎,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見徐陽依舊蹲在地上,王警官一把將他從地上提起,并隨后將玫瑰金手銬給他戴上。
要知道,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名殺人犯,王警官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徐陽,你還有沒有其他同伙?”盧薇薇早就想問來著,一直感覺徐陽應該還有一名女同伙。
但徐陽卻是搖搖腦袋,否認道:“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沒有同伙。”
“你……”
“盧師姐。”見盧薇薇還想再問什么,顧晨立馬打斷道:“還是先把徐陽帶回芙蓉分局再說。”
“也行。”感覺在這里估計也問不出什么,
盧薇薇索性答應。
片刻之后,當現場眾人還在你一言我一句的各種八卦時,
忽然有一名職業飛手,不由指向遠處方向道:
“誒?你們快看,是徐陽跟警察他們出來了。”
“哪呢哪呢?”又有人伸長脖子問。
可當大家齊齊將目光看向遠處方位時,所有人頓時目光一怔。
沒錯,徐陽是跟顧晨幾人一起出來,但是徐陽的雙手戴著手銬,這讓眾人難以相信。
這剛剛進去的時候,一切似乎還挺正常,可現在出來,徐陽怎么就戴上了手銬?
這是眾人見此情況的第一反應。
然后此時的大家,卻都沒有半點動靜,只是默默的看著徐陽。
趙波見此情況,整個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由緩緩的站立起身。
當徐陽被顧晨幾人押到跟前時,眾人也沒多問,只是帶著驚恐的目光,紛紛讓道兩側,給顧晨幾人讓出一條離開的通道。
顧晨幾人也沒多說,直接押著徐陽往警車方向走去。
而通道也在顧晨離開之后,瞬間被人群給堵住。
所有人都爭先恐后的跟在后頭,
似乎心里一陣問號。
“徐陽被抓了?”
好半天,
這才終于有人說了一句。
剎那間,各種七嘴八舌的雜音再次響起。
“媽呀,徐陽真是兇手?”
“不會吧?”
“嘖嘖,怎么不會?他徐陽不是兇手,那警察抓他干什么?你沒看見徐陽戴著手銬嗎?”
“還真是戴手銬啊?剛才進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怎么回事啊這?”
“合著剛才大家的猜測都是對的?可廖軍被砸死的時候,徐陽不是跟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嗎?他……他怎么就成兇手了?”
“噓!”
就在人群議論的同時,一名職業飛手頓時噓聲說道:“小聲點,你沒看到背后的趙波,他現在臉都綠了嗎?”
“艾瑪!還真是?”
幾名職業飛手扭過身軀,這才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波,此刻真發出一陣低沉的悶哼。
整個人雙拳緊握,身體也在不由顫抖。
見此情況,幾名討論的職業飛手,頓時趕緊挪了位置,生怕胖子趙波一發怒,又得傷及無辜,上來就是一記鎖喉什么的。
但此刻的趙波,似乎也沒了剛才的沖動,也是攥緊拳頭,直接緩步往警車方向走去。
就在顧晨幾人將徐陽押上警車的同時,王警官也通過車上的后視鏡,注意到身后的趙波正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
王警官頓時扭過身去,順手便將趙波給攔下:“趙波,你干什么?”
“我就想問問你徐陽。”趙波此刻滿眼的怒火,也是盯著徐陽,怒氣沖沖。
徐陽坐在后排座位,也是扭頭問道:“你想問什么?”
“那個廖軍,是不是你殺的?”趙波也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
徐陽頓時一臉慚愧,默默的低下腦袋。
在片刻沉默之后,他這才微微點頭,承認了一切。
“我去你姥姥。”此刻的趙波,壓抑在心中已久的怒火,似乎在此刻爆發出來。
他沖破阻攔,直接沖著徐陽方向就是一拳。
而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徐陽的腮幫。
徐陽當場被砸倒在座椅上,整個人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干什么?”王警官見趙波在這阻攔辦案,隨后一個擒拿手,直接就把趙波雙手反扣,整個人按在了車門上。
“趙波,你干什么?”王警官大聲呵斥。
但趙波此刻卻是淚流滿面,腦袋被按在車門上,卻依然大聲呵斥:“徐陽,我去你姥姥。”
“我辛辛苦苦帶你來這,讓你好好訓練,能夠把握好這最后一次的機會,可你倒好,殺人?你特么瘋了?”
“你難道忘記了當初的誓言嗎?你難道不想贏下這場分站賽的比賽嗎?對,你忘了,你全他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個龜孫。”
趙波說話很難聽,在常人看來,似乎感覺不可思議,過于偏激。
但是顧晨幾人卻很清楚,趙波跟徐陽之間的關系,那是妥妥的鐵哥們。
就剛才眾人在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調侃徐陽是兇手就不難看出,趙波替徐陽出頭,那是不帶一點猶豫的。
可見兩人之間的關系,那是真好。
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和兄弟一起拿下比賽,抱住職業飛手的資格。
可現在看來,趙波是完全看走了眼,似乎之前的一切希望,此刻都已經化為云煙,煙消云散。
拿下前三名?現在已經成了泡影。
也難怪趙波會瞬間暴走。
但顧晨清楚,當初自己在渝北鎮茶園,第一次見到二人的時候,徐陽就因為一句想放棄,直接把趙波激怒。
當時也就是一個想法,可現在,似乎卻成了事實。
趙波崩潰的哭泣,罵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而此時趕來支援的丁亮和黃尊龍團隊,也是等待顧晨幾人的差遣。
顧晨瞥瞥下巴,說道:“把他帶到你們那輛車上,一起帶回芙蓉分局。”
“沒問題。”丁亮也沒猶豫,直接一個響指,兩名見習警,立馬上前,從王警官手里接管了趙波,將他直接帶上另一輛警車。
“你有沒有事?”押走了趙波,顧晨這才走到徐陽身邊問他。
“不礙事。”摸著有些浮腫的臉頰,徐陽閉上雙眼,也是搖搖腦袋表示沒事。
隨后,眾人一起啟動車輛,開始往芙蓉分局趕去。
下午4點。
芙蓉分局。
一號審訊室。
徐陽喝完第二杯水,卻依然閉口不談,這讓審訊忽然陷入僵局。
王警官緊握雙手,此刻也是憤怒不已。
忽然間,王警官猛的一拍桌子,將桌上的保溫杯頓時震飛幾毫米,也是怒不可揭道:
“徐陽,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狀況,讓你在這接受審訊,本身也是在給你機會。”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你現在什么意思?頑抗到底是不是?”
“徐陽。”見徐陽拒不配合,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當初在訓練基地,我們也是給足你面子。”
“你沒看到趙波為了你,哭成什么樣子了嗎?難道你還不悔悟?”
“警察同志,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廖軍是我殺的。”
“你為什么要殺他?”顧晨問。
“看他不爽。”徐陽依舊用剛才的回答敷衍道。
顧晨冷哼兩聲,又道:“看他不爽?這就是殺他的理由?”
“干掉廖軍難道需要理由嗎?我就是看這人不爽,想要干掉他,就這么簡單。”
“徐陽。”見徐陽似乎擺明是破罐子破摔,一旁的袁莎莎也是怒不可揭道:
“你認為你自己很聰明?你認為把這一切全部往自己身上攬,主動承認殺害廖軍的事實就沒事了?”
“那你們還想怎么樣?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過了,我就是看他廖軍不爽。”面對袁莎莎,徐陽依舊擺出一副老油條的姿態。
此時此刻,除顧晨之外,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肺都快被這個徐陽給氣炸了。
見徐陽此時是擺明要抵抗調查,顧晨也不跟他硬碰硬。
徐陽這么做,顧晨當然清楚,他心里還藏著事情。
可現在,徐陽一旦要堅持扛下去,那即便你用什么方式問他,那基本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與其如此,顧晨感覺,可以暫時讓徐陽在這冷靜一下,自己也好跟同事們從長計議。
想了想,顧晨也是用眼神提醒。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頓時秒懂,幾人先后起身,準備往門外走去。
臨走前,王警官還站在門口,指著徐陽警告著說道:
“徐陽,你最好放聰明一些,紙和筆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要是想明白了,就把情況寫在上面,不要讓自己一錯再錯,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落下,王警官將審訊室大門關上,這才來到走廊,與顧晨幾人匯合。
“顧師弟,現在怎么辦?這個徐陽,擺明就是要抵制審查。”盧薇薇氣喘吁吁,感覺剛才肺都快氣炸。
顧晨則是微微點頭,淡笑著說道:“盧師姐息怒,為了這點事情,犯不著動怒。”
“徐陽現在死鴨子嘴硬,在我看來,他是在有意的替其他人攬下責任,而那個人,或許就是他的幫兇。”
“沒錯。”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王警官也是點頭附和:
“我也感覺到了,這個徐陽設計殺害廖軍,絕非這么簡單。”
“如果說,廖軍的死跟之前張牧之的死,會不會有某些關聯?我想應該是。”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比劃雙手,解釋起來:“首先,兩個人都是這次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的參與者。”
“這張牧之,是杭城影子俱樂部的隊長,而這個廖軍,也是一名退役的職業飛手,這次比賽的后勤保障部成員。”
“說一千道一萬,這兩人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物,要說沒有關聯,不太現實。”
“對呀。”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盧薇薇也忍不住說道:“而且這個張牧之前腳剛溺水身亡,這個廖軍后腳就被高空墜落的長條鋼板給砸死。”
“你說,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前后發生時間這么短?而且從這兩個人的死亡情況來看,兩人表面上都似乎是死于意外事故。”
“可細心調查一下就不難發現,意外事故的背后,都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張牧之是,廖軍也是,可好在我們現在找到了殺害廖軍的兇手,也就是徐陽,可這家伙卻開始將全部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似乎他就是想為另一個幫兇逃脫責任。”
盧薇薇一口氣說了很多,將自己對這兩人的看法全盤托出。
畢竟大家都清楚,徐陽雖然是殺害廖軍的兇手,但肯定不是殺害張牧之的兇手。
因為張牧之出事的那天晚上,徐陽跟趙波都在光亮區的湖面游泳,岸上不少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在水下殺害張牧之的真正兇手,或許正是那名在裝備店購買潛水裝備的女子。
可現在徐陽越的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大家就越是相信,這背后似乎還有另一名兇手。
“盧師姐說的很對。”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也是雙手抱胸,分析著說道:
“從廖軍的死亡上看,我們其實可以看到很多東西。”
“就比如,徐陽之前曾經提前來這踩過點,對這里的一切地形都很熟悉。”
“所以,他才能利用地形優勢,精準擊殺了廖軍,但話又說回來,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徐陽作為一個職業飛手,每天都要各種訓練,他卻能提前知道最后一個比賽場地,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邊顧晨話音落下,現場忽然安靜起來。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面面相覷,似乎都感覺,這個徐陽就像個未卜先知的高手一樣。
組委會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早就提前知道。
盧薇薇有些忍不住道:“這個徐陽,能夠比大多數人都早知道最后的比賽場地,并且能夠提前踩點,完成對廖軍的擊殺。”
“可見,這個徐陽跟殺害張牧之的兇手一樣,也是對整個江南市分站賽的各種情況了如指掌。”
目光掃視眾人,盧薇薇又道:“之前溺水身亡的張牧之就是這樣,兇手還殺害張牧之,顯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甚至連潛水裝備都是提前五天就已購買。”
“可見,組委會和主辦方里,必然有兇手的內應,殺害張牧之的兇手,是完全知道組委會和主辦方的下一步工作計劃。”
“而大家從徐陽殺害廖軍就不難看出,這個徐陽,他也早就知道了整個組委會的下一步安排。”
“劉靜茹。”聞言盧薇薇說辭,袁莎莎也是忍不住提醒:
“對俱樂部工作安排了如指掌的人,劉靜茹算一個。”
“沒錯。”王警官也點頭默許,這才又道:“之前劉靜茹的各種解釋,也說明自己只是湊巧。”
“但如果劉靜茹是冤枉的,是被人指使,做了替罪羔羊,那么這個可疑人員必然是徐曉麗。”
顧晨見眾人都統一了一件,這才又問:“你們說完了?”
“說完了。”眾人齊齊點頭。
“那好,我讓白小蘭來一趟芙蓉分局,這次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泄露賽事的工作安排。”顧晨感覺,此時此刻,似乎也只有白小蘭能夠幫忙。
于是便掏出手機,撥通了白小蘭的電話號碼。
下午5點20分。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就在顧晨幾人喝著茶水,圍攏在何俊超身邊討論案情的時候,辦公室房門突然響起。
眾人扭頭一瞧,只見白小蘭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
“小蘭,你來了?”見白小蘭已經趕到芙蓉分局,盧薇薇立馬去飲水機旁倒杯水,遞給白小蘭道:“喝杯水吧。”
“謝謝。”白小蘭趕緊猛灌一口,這才說道:“顧晨,你們把我叫到這里,到底什么急事啊?我可是……”
“你可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的,我懂,辛苦了,請坐吧。”顧晨也主動搬來一張木椅,讓白小蘭先坐下休息。
坐下之后,白小蘭也是氣喘吁吁道:“老娘這幾天都快累死了。”
“老娘?”聞言白小蘭說辭,盧薇薇頓時目光一怔,有些驚詫道:“小蘭,你現在也變得這么不淑女了?開口就是老娘?”
“啊?有嗎?”或許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說辭,白小蘭也是目光一怔。
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也是擺擺手道:“害!別提了,這些天真是累死我了,各種協調工作,這制作人可太難做了。”
“好幾次我都想爆粗口,但我都忍了,要不是有吳老師協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下來。”
“是工作的煩心事太多吧?”王警官也是笑臉盈盈的走過來,坐在白小蘭對面。
“可不是嗎?”白小蘭狠狠點頭,也是沒好氣道:“這些人,讓他們辦點事情,真是很不靠譜。”
“很多事情交代下去,如果你不監督著,立馬給你出錯,這我也不是三頭六臂,這些人工作認真一點會死啊?”
頓了頓,白小蘭也是擺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還是說說你們,你們這次把我叫過來,到底什么事情?”
“徐陽的事情你知道嗎?”顧晨問。
“徐陽?”白小蘭目光一怔,這才努力回想。
可片刻之后,她這才反應過來,也是狠狠點頭道:“知道啊,徐陽不是蓉城眼鏡蛇俱樂部的職業飛手嗎?”
“在渝北鎮茶園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他這次要是再飛不進前三名,就得原地退役了。”
“他現在可能真的要退役了。”這邊白小蘭話音剛落,袁莎莎便補充著說。
白小蘭目光一呆,似乎還沒從劉靜茹那里得到情報,也是弱弱的問道:“怎……怎么了?這個徐陽又怎么了?”
顧晨幾人面面相覷,隨后,顧晨將大家在訓練場地,將徐陽捉拿歸案的事情,很詳細的跟白小蘭講解一遍。
聞言眾人的說辭,白小蘭的臉色也是越加的難看,當聽見顧晨解釋,徐陽利用穿越機殺害了后勤保障部的廖軍后,白小蘭整個人都懵圈道:
“不會吧?徐陽是兇手?”
“沒錯,他自己已經承認了,而且我們根據現場的痕跡線索,也已經得到驗證,他就是利用穿越機,操作陷阱殺害了廖軍。”盧薇薇說。
“怎么會這樣?”聞言盧薇薇說辭,白小蘭整個人抱著腦袋,也是沒好氣道:
“這才幾天時間,張牧之溺水身亡的事情還沒解決,怎么后勤保障部的廖軍也沒了?這些FPV穿越機競速圈里的人之間,到底還有多少仇恨啊?至于嗎?”
搖搖腦袋,白小蘭忽然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似乎也能理解,顧晨在自己最忙碌的時刻,卻依然要讓自己抽空來一趟芙蓉分局。
可見,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到達不解決不行的地步。
“小蘭,實話跟你說吧,我們現在迫切需要你的幫助。而且是刻不容緩。”
“如果徐陽身邊的同伙無法找到,那么接下來的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還會出多少事故,我們無法預判。”
“下一個殞命的人是誰?我們也判斷不了,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盡快找到徐陽的同伙,并且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事故,扼殺在搖籃里。”
“只有這樣,這場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才能平穩安全的舉辦下去,你明白嗎?”
“我……我明白。”被顧晨這么一說,白小蘭瞬間明白,此刻的自己責任重大。
于是又弱弱的問顧晨:“可是顧晨,你需要我幫你什么?”
“組委會和你們電視臺的主辦方,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比賽的訓練安排流程?也就是訓練計劃。”顧晨說。
“這個啊?”聞言顧晨說辭,白小蘭頓時陷入沉思。
眾人也都沒有去打擾白小蘭,盧薇薇甚至還給白小蘭準備了紙筆,供她思考之后寫下來。
片刻之后,白小蘭抬頭說道:“除了我們項目組,也就是我們部門,我,吳老師,劉靜茹,還有其他幾個部門同事之外,基本上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除了你,吳老師,還有劉靜茹之外,另外幾個人靠譜嗎?”盧薇薇問。
白小蘭默默點頭:“靠譜的,這幾個人我們在一起共事好幾年,大家都知根知底,人家壓根也不了解什么穿越機競速比賽。”
“這幾天,除了劉靜茹被派出去,承擔對接各大俱樂部的工作安排之外,我們剩下的人,基本上忙碌起來都是沒日沒夜的。”
“可是這些訓練計劃,又是被誰泄露出去的呢?”王警官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忙問道:“會不會是劉靜茹?”
“劉靜茹?”聽王警官這么一說,白小蘭也是苦瓜臉道:“王警官,劉靜茹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而且顧晨也知道,當初在渝北鎮茶園,劉靜茹才第一次跟趙波跟徐陽他們這些FPV穿越機職業飛手第一次認識。”
“如果說劉靜茹是跟徐陽一伙的,那當時兩人根本就不認識,她劉靜茹又怎么會幫助徐陽,一直提供這些線索呢?”
“她可以不提供,但是如果有人向她打聽這些,你覺得可能嗎?”顧晨也是提醒著說。
被顧晨這么一說,白小蘭也是努力回想,忽然眼睛一亮,忙道:“還有一個人。”
“是誰?”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異口同聲的問。
“徐曉麗,我們電視臺其他部門的,之前跟我們也不是很熟,我在電視臺工作這么久,感覺大家彼此之間都還挺陌生的。”
“但是很奇怪,從我接手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的項目以來,徐曉麗似乎跟我就變得熟悉起來。”
“怎么個熟悉法?”顧晨表示不懂,忙問她。
白小蘭也是抬頭思索:“怎么說呢?就是之前跟你壓根也不熟,兩個人在單位里碰見,也只是點頭打招呼而且。”
“甚至是一起坐上單位里的電梯,都不怎么說話的那種,可是后來,卻突然會主動跟你打招呼。”
“所以……”顧晨問。
“所以,我以為這個徐曉麗,肯定是想拍我馬屁,畢竟我現在接手這么大一個項目,成了制片人,又在袁氏集團這里拉來許多贊助。”
“就連臺領導也已經放話,讓臺里其他部門,全力配合我工作。”
“所以,徐曉麗忽然之間,對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起先感覺一點都不奇怪。”
“畢竟這些天來,我走在臺里,主動跟我來打招呼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甚至之前都看不慣我,現在都開始厚著臉皮跟我說話,你說,這算不算拍馬屁?”
“算吧?”顧晨也不太了解白小蘭身邊的事情,只是隨口附和,但又問白小蘭:“但是,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發現徐曉麗異常的情況?就比如,她忽然對劉靜茹開始非常上心?”
“誒?”被顧晨這么一提醒,白小蘭頓時恍然大悟,忙道:
“你這不說,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甩了甩右手食指,白小蘭也是點頭說道:
“沒錯,她徐曉麗這段時間,的確對劉靜茹特別上心。”
“你要知道,我們之間都不是一個部門的,平時她對我和我部門的同事都是如此。”
“可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劉靜茹經常要忙碌俱樂部工作對接的事情,會很晚返回單位。”
“但她徐曉麗,竟然開始每天接送劉靜茹回家,這起先我還擔心劉靜茹太晚下班回家,有些不太放心。”
“可每次打電話給劉靜茹,劉靜茹都告訴我,有徐曉麗送她回家,我就突然放下心來,感覺有順風車坐還不錯。”
“但是徐曉麗并不是每天都要忙碌到很晚下班的呀。”袁莎莎也是趕緊提醒。
白小蘭默默點頭,又道:“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你要說我們部門,最近這些天,每天都要忙碌到很晚,那很正常,但徐曉麗不用啊。”
“當時徐曉麗每天讓劉靜茹搭乘自己的順風車回家,我還感覺挺奇怪的。”
“畢竟,她徐曉麗是主動讓劉靜茹坐自己的車回家的,這在之前,即便她跟劉靜茹一起下班,走出辦公樓,即便下著大雨,她都不會讓劉靜茹坐她的車,可現在卻非常積極。”
“嗯。”聽聞白小蘭說辭,顧晨也是微微點頭,不由分說道:
“這些情況,我們也已經注意到了,尤其是這個徐曉麗最近10天的動態,我們也一直在積極調查。”
“發現徐曉麗即便在很遠的地方,但是卻主動繞上一個大彎,開車來到你們單位,然后接送劉靜茹回家。”
“要知道,現在油費這么貴,她徐曉麗還長途跋涉,甚至可以說是成了劉靜茹的專職司機。”
“雖然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跟劉靜茹說過這些?或者說劉靜茹一直以為徐曉麗是因為工作忙碌而很晚回家,正好能送她一程,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徐曉麗這段時間的古怪行為,的確值得警惕。”
“呃!”見顧晨將懷疑對象開始放在自己的單位同事身上,白小蘭也是頗為尷尬,忙問道:
“顧晨,所以,你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調查徐曉麗,那有沒有調查出什么問題?”
“暫時還沒有。”王警官搖搖腦袋,也是頗為無奈道:
“這個徐曉麗行蹤不定,有時候光靠監控設備,很難捕捉到她的動向。”
“尤其是在一些關鍵路段,她似乎總有一種反偵察意識,反正,就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掌握徐曉麗完整的具體行蹤。”
“這樣啊?”聽王警官這么一說,白小蘭頓時也感覺一陣細思極恐。
想到之前徐曉麗在自己身邊的一些古怪轉變,再加上最近張牧之和廖軍的死亡,似乎都有十足的證據表明,兇手對于這些俱樂部的訓練安排計劃早就了如指掌。
因此兇手才能做好充足的準備。
張牧之的死,顧晨就跟白小蘭通報過消息,白小蘭也清楚,張牧之死于窒息,但很有可能是有人穿戴潛水裝備,在水下將張牧之溺死。
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必須要對整個俱樂部之間的訓練計劃做到了如指掌。
而掌握這些關鍵因素的人,全部都在自己部門。
可再想到剛才顧晨跟自己通報的廖軍之死,也讓白小蘭忽然意識到,兇手不僅掌握了各大俱樂部之間的訓練時間和其他情況。
兇手甚至還提前掌握了訓練場地,就連這種機密的事情,兇手徐陽都能一清二楚。
可見,要說沒有人將這些透露出去,白小蘭似乎也不敢相信。
抬頭看著顧晨,白小蘭也是表情復雜道:“顧晨,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又何嘗不是跟你一樣?想要盡快幫助你們破解案情。”
“雖然你們現在已經抓到了謀殺廖軍的兇手,但是謀殺張牧之的兇手還沒有浮出水面,我知道,這里面或許跟我們部門有些關聯。”
“小蘭,跟你們部門有關,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邊白小蘭話音剛落,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我問過一些俱樂部,還有組委會,他們都說對計劃安排不太了解,尤其是場地安排這方面,也不是太清楚。”
“他們告訴我們,對這一切了如指掌的,只有你們主辦方,也就是你們江南電視臺。”
“而江南電視臺里,對這一切了如指掌的,也只有你的部門。”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當然,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也包括吳老師,還有劉靜茹,還有你們部門的其他人,但現在為了案件調查,你必須要對自己部門的人員留個心眼。”
“尤其要注意,自己的人被他人利用。”
“我知道。”感覺張牧之和廖軍的死,都跟自己部門扯上關系。
白小蘭此刻心慌慌,也是忙問顧晨道:“可是,現在廖軍也死了,兇手徐陽也被你們抓獲。”
“我想,如果徐陽一直閉口不說,那真正的兇手便能被他很好的保護起來。”
“可這樣一來,兇手一定會更加謹慎,是不會再給你們露出破綻。”
頓了頓,白小蘭也是一臉焦急道:“可這樣一來,你們要想再抓到兇手,那或許就會難上加難。”
感覺這次大家是遇到了大麻煩。
前有一名職業俱樂部飛手遇害,后有一名后勤保障部成員遇害。
而之后還會有誰?沒有人知道。
尤其是徐陽被抓,似乎這一切都本該塵埃落定,但是卻在徐陽這里中止。
感覺幫不上忙的白小蘭,此刻也是焦急不已,想出力,卻不知道該如何使力。
顧晨雙手抱胸,躺靠在座椅上猶豫片刻,這才抬頭說道:
“我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徐陽的同伙自己現身,但是,這需要嚴格的保密,還有你白小蘭的配合。”
“嚴格保密沒問題,可是……我能怎么配合?”見顧晨也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白小蘭頓時一臉疑惑。
顧晨看看左右。
盧薇薇秒懂顧晨意思,于是趕緊將房門關閉。
此時此刻,整個辦公室內,也就只有顧晨,盧薇薇,王警官,袁莎莎跟何俊超,再加一個白小蘭。
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這個辦法,只有我們在場6個人知道,除此之外,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否則,這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不僅如此,可能再想抓到兇手,似乎也會變得不太可能,這可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見顧晨說的如此嚴重,白小蘭也清楚自己此時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于是白小蘭狠狠點頭,也是舉手發誓說:“我發誓,除我們幾個人之外,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
“不用這么緊張。”顧晨將白小蘭發誓的右手按下,也是對著幾人招招手,示意大家圍攏過來。
頓時,六個腦袋瞬間挨在一起,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
晚上6點。
FPV穿越機競速大賽的指定酒店內,所有俱樂部飛手都沒精打采的返回酒店。
夜晚,大家將在酒店房間內,進行模擬器訓練。
接二連三的事故,已經讓各大俱樂部之間謠言滿天飛。
大家都在猜測,誰將是那下一個倒霉鬼?
因此,這段時間的詭異事件,已經讓所有人人心惶惶。
當夜晚降臨時,沒有人再嚷嚷著要出門訓練。
酒店餐廳里,劉靜茹陪著情緒低落的趙波,單獨在一處餐桌旁用餐。
而蓉城眼鏡蛇俱樂部的其他兩名飛手,卻并沒有挨著趙波,而是選擇在另一處餐桌就餐。
整個酒店餐廳內,趙波似乎就成了另類的存在。
似乎沒人再愿意挨著趙波,甚至連說話都得躲著他遠遠的。
下午在訓練場地斗毆鬧事,力挺好兄弟徐陽的趙波,大家之前還感覺這家伙能處,為了兄弟的聲譽,有事他還真上,夠爺們。
可后來當大家看到顧晨幾人,用手銬將徐陽帶上警車后,所有人頓時臉色驟變。
忽然感覺,這下一個被帶走的人,會不會就是趙波?
畢竟趙波跟徐陽的關系,整個FPV穿越機競速圈子里都清楚,兩人是好兄弟,好哥們,情同手足般的存在。
可現在,徐陽殺人,趙波豈能安生?
現在沒抓趙波,沒準待會兒吃完晚飯,趙波就會被一群穿著警服的人給帶走。
這似乎已經成了整個圈子里眾人的共識。
因此,現在能離趙波多遠,大家就盡量離他多遠。
生怕多跟趙波說上幾句話而受到牽連,甚至連自己蓉城眼鏡蛇俱樂部的其他兩名飛手也是如此。
所以,現在的趙波,早已成了孤家寡人,也只有負責對接工作的劉靜茹,能夠心平氣和的跟他坐在同一張餐桌用餐。
但不過如何,之前熱熱鬧鬧的酒店餐廳內,此時早已沒了當初的喧嘩,有的只是眾人吃飯時碗筷的動靜,以及那些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