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對于這個名字,盧薇薇是緩了幾秒之后才有點印象,這才弱弱的問顧晨:“是……胡明、陸元和萬小敏的朋友?”
“是他。”顧晨點頭。
“可阿哲不是臨時有事去了醫院嗎?他不是……”盧薇薇剛想再說下去,卻欲言又止。
片刻的思考,讓盧薇薇很快冷靜下來,這才猛的抬頭看向顧晨:“阿哲?胡明跟萬小敏的聚會,原本就是阿哲安排的。”
“可阿哲說自己的朋友出了點車禍,臨時來不了,那只是借口啊,真正的目的,是讓胡明跟萬小敏單獨吃飯。”
“可是顧師弟又是從哪點看出,那人或許是阿哲?”
“盧師姐可能沒有注意到,剛才老板娘敘述那人打電話的內容嗎?”顧晨問。
“電話內容?”盧薇薇再次回想,嘴里不由喃喃說道:“好像是說你晚上過來,我一切都給你安排妥當,好像是約會還是什么?”
說道這,盧薇薇猛的抬頭看向顧晨。
兩人似乎都心領神會,顧晨也是順勢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在餐廳用餐的時候,也聽到一些相同的內容,差不多意思。”
“如果是巧合那也就算了,如果當時神秘人打電話的對象真是胡明……”
“查,趕緊讓何俊超查一查阿哲。”盧薇薇明白顧晨的意思。
但顧晨卻笑了笑說道:“不急,讓陸元發一張阿哲的照片過來。”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掏出手機,根據陸元留下的聯系方式,直接撥打過去。
很快,兩人便在電話中溝通起來。
掛斷電話5分鐘后,顧晨手機收到一條圖片信息,打開一瞧,正是陸元,胡明,萬小敏和阿哲四人的合影。
照片似乎是有些年限,看得出是四人中學時期的戶外合影。
那時候,四人還都是一副稚嫩模樣,所有人都穿著黑褲白衣,配上一雙白色板鞋,擺出一副現在看起來比較幼稚的造型。
那其中一名高瘦陌生男子,正是一副國字臉模樣,看上去臉型方方正正,身高目測也在175左右。
看到手機中的合影圖片,盧薇薇和顧晨冷不防的對視一眼,兩人頓時一陣欣喜。
“不會真是阿哲吧?”盧薇薇說。
“去店里再問問。”顧晨現在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再次跟和盧薇薇一起推開車門,返回那家五金商店。
然而顧晨和盧薇薇只是稍微離開店面一小會兒功夫,胖女子的桌面上,頓時又多出了三根火腿,兩包辣條,一包薯片的包裝袋,都是空的。
當盧薇薇看向那包薯片包裝時,胖女子正將最后一塊薯片送入嘴中,不由沾了沾手指上的油漬,卻忽然發現,剛才離開的兩名警察,如今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見兩人一臉震驚的盯住自己柜臺上的零食空包,胖女子頓時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
“你們怎么又回來了?要不……來點?”
說話之間,胖女子又從抽屜中,掏出一包薯片放在桌上。
盧薇薇頓時搖搖腦袋,提醒著說:“你這包薯片是山寨貨,上個月還被工商查出過問題,便宜是便宜了些,但要是吃出問題可不好,建議你多花一塊錢,買正宗品牌的薯片吧。”
被盧薇薇一頓說教,胖女子頓時一臉震驚,這才趕緊拿起包裝袋觀察一番,頓時頗感意外道:
“還真是山寨貨?字母好像排列都不一樣。”
“所以啊,而且你這種口味沒有蝦仁味口味要好吃,建議換蝦仁口味的吧……”
“咳咳!”
見盧薇薇聊起薯片就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顧晨不由干咳兩聲,也是提醒著說:“盧師姐,說正事。”
“哦哦。”盧薇薇聞言,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顧晨的手機拿出,將相冊圖片中的阿哲指給胖女子問道:“這個人,像不像你昨天上午遇見的那人?”
“我看看。”女子眼眸一睜,立馬開始查閱起來。
片刻之后,女子頓時眼眸一怔,又微微瞇眼,這才若有所思道:
“要說像不像?有點像,可究竟是不是他?我……我也說不太準,主要是,這人當時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我真的很難判斷出來。”
看著面前還是中學生模樣的阿哲,胖女子也是有些為難道:“如果讓他戴上這些東西,或許我還能認出來。”
“也就是說,讓這人戴上那些東西,你就能確定?”顧晨問。
胖女子默默點頭:“差不多吧,但也不一定,不過,從臉型來看,確實很像。”
“行,我知道了。”
顧晨在跟胖女子繼續確定了一些細節之后,這才帶著盧薇薇再次返回。
而這一次,顧晨開始聯系何俊超,全力調查阿哲的蹤跡。
根據陸元提供的信息,以及何俊超排查的具體情況來看,阿哲全民叫徐哲,自從城西化工廠家屬區拆遷之后,家里便搬遷到城南老街附近。
“而目前的阿哲,跟人合伙在城南老街附近,開了一家商貿公司。”
了解到這些信息后,顧晨和盧薇薇沒有過多的猶豫,再次驅車來到了城南老街125號。
“哲平商貿”的招牌,此刻顯得異常老舊。
但是在老街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哲平商貿”卻獨占三家門店,算是比較豪氣的存在。
一樓左側主要經營一些副食品糧油,中間是生活用品,右側是儲物間,而二樓似乎是這家“哲平商貿”公司的辦公區。
當顧晨和盧薇薇來到門店時,幾名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女,還在忙碌的搬運趕到的貨物。
顧晨隨便找到一名中年女子問她:“徐哲是不是你們老板?”
“徐哲?”中年女子將手里的商品放下,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們這里有兩個老板,徐哲是其中一個。”
“那他在不在店里?”盧薇薇也上前一步問。
老板娘搖搖腦袋:“徐哲不在,但是徐平在。”
“徐平?”聞言中年女子說辭,盧薇薇不由抬頭看了眼門前“哲平商貿”的招牌,這才恍然大悟道:
“徐平是你們這里另一個老板對嗎?”
“對呀,他就在樓上,但你們要找的徐哲他不在。”女子說。
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視,兩人也是道了聲謝,這才趕緊往樓上走去。
通過樓道,大家來到二樓位置。
和大家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二樓的大部分區域,也都是倉庫。
各種紙箱甚至占據了走道的大部分區域,有些地方要想從走道通過,還需要側過身子。
各種物品擺放也并不規范,顯得比較雜亂。
但是對于這種老街商貿店鋪,似乎大家都半斤八兩。
走道盡頭,是一間面積尚可的辦公室,和其他房間不同,辦公室裝修的還算可以,讓人看上去像個公司的樣子。
櫥柜,辦公桌,會客茶幾和沙發一應俱全。
一名高瘦男子,此刻正在打著電話,手里還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好的好的,周老板,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那點貨款,對你來說九牛一毛,伱也得照顧兄弟一下不是嗎?改天請你去洗腳,哈哈,好的好的,那就拜托老哥了,好,好嘞,再見。”
掛斷電話,高瘦男子的笑臉頓時消失,不由對著手機罵了一句“去他媽的”。
可回頭一瞧,卻發現穿著警服的顧晨和盧薇薇站在門口,頓時感覺頗為尷尬,也是立馬從剛才的嚴肅表情中,瞬間變出一張笑臉道:
“喲?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關照的嗎?快請進。”
顧晨和盧薇薇對視一眼,也是直接走進辦公室。
而高瘦男子,則是立馬跑去飲水機旁,給兩人泡好兩杯茶水,端在二人面前道:
“兩位請喝水,快請坐。”
看得出高瘦男子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這表情切換就跟變戲法似的。
顧晨和盧薇薇只是站在門口不到一小會兒,就見證了高瘦男子從笑面虎秒變嚴肅臉,又從嚴肅臉變成笑面虎。
“你叫徐平?”顧晨將茶水放在茶幾上,也是打開執法記錄儀,掏出筆錄本問他。
男子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是弱弱的小聲問道:“警……警察同志,你們這是……”
“你是不是叫徐平?是不是這里的老板?”見高瘦男子說話有些墨跡,似乎瞻前顧后的樣子,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是……是。”徐平說話有些結巴,但還是點頭承認道:“我是叫徐平,也是這里的老板,不知道兩位來這,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徐哲跟你是什么關系?”顧晨問。
“徐哲?”徐平緩緩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也是輕聲說道:“他跟我是合作伙伴。”
“你們兩個是兩兄弟嗎?都姓徐。”盧薇薇也是頗感好奇。
但徐平卻是搖搖腦袋:“只是同姓而已,但是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只是生意上的伙伴罷了。”
說話之間,徐平從口袋中掏出一包軟中華,直接抽出一支遞給顧晨。
被顧晨婉拒之后,徐平頓時又將香煙叼在嘴里,正準備給自己點上。
可想想顧晨似乎不抽煙,自己在辦公室抽煙似乎不妥,于是又將香煙放回,丟到一側,這才繼續與兩人解釋說:
“我們這個商貿行叫‘哲平商貿’,我跟徐哲各自出資50,已經在這里經營了三年。”
“你們生意還可以吧?”顧晨隨口一說。
徐平頓時擺擺手道:“也就那樣,做這種生意,真心折壽,總有操不完的心。”
想了想,善于察言觀色的徐平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對了,警察同志,你們是來找阿哲的吧?他不在啊。”
“那你知道阿哲去哪里了嗎?”顧晨問。
徐平搖搖腦袋:“這個真不知道,從今天一早開始,我就已經聯系不上他了,現在這里忙的要死,也不知道這家伙跑哪去了。”
“聯系不上?”盧薇薇黛眉微蹙,有些遲疑:“你是說,電話打不通?”
“對呀。”徐平給自己倒上一杯水,隨意的喝上兩口,這才又道:
“就是電話聯系不上,本來今天就有新貨要到的,都商量好今天上午來店里幫忙,結果,到現在為止,連個人影都沒看見,真是活見鬼了。”
“那他平時會手機關機嗎?”顧晨記錄的同時,抬頭又問。
徐平搖搖腦袋:“他平時不這樣的,勤快的很,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們作為生意人,手機24小時開機,那是最基本的。”
“可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是抽風了還是如何?竟然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電話也打不通。”
“關鍵我昨天還跟他再三叮囑,今天有新貨,店里會很忙,他也答應的很爽快,真不知道這家伙是咋想的?”
“徐平先生。”顧晨抬頭盯住徐平,也是詢問著說道:“你最后一次跟阿哲通電話是什么時候?”
“最后一次?”聞言顧晨說辭,徐平扭頭看向窗外,也是若有所思道:
“最后一次跟阿哲通電話,應該是昨天晚上快7點左右的樣子吧?”
“我記得當時有個文件不知道放在哪里,就打電話問了一下。”
“那當時他周圍是什么環境?”顧晨問。
“周圍什么環境?”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過多的留意,但是徐平還是努力回想了幾秒,這才說道:
“好像挺吵的,像是在街道上,具體我沒過多的留意,只是問了一下文件放在哪里?然后就匆忙掛斷電話。”
“等一下。”這邊徐平話音剛落,顧晨便立馬打斷道:“阿哲難道平時都不在店里嗎?”
“也不是。”徐平搖搖腦袋,這才又道:“昨天晚上,他說臨時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所以就沒待在店里。”
“所以我才跟他商量好,我昨天晚上留在這里值班,今天上午有新貨到,所以他阿哲得留在店里看著。”
說道這里,徐平也是一肚子氣,不由分說道:“可是今天上午,我原本還想在家里睡個懶覺,結果被店里的人電話叫醒,說沒人交接。”
“說店里的鑰匙也沒有,送貨的車子也趕時間,就把新貨全部堆在店面門口就走。”
“我當時一聽就懵了,就問店員阿哲哪去了?他們說看見,電話也打不通。”
頓了頓,徐平也是沒好氣道:“你們要知道,店里的鑰匙,只有我跟阿哲有。”
“昨天晚上我鎖好門后就回家,想著今天一早,阿哲回去開門,可這家伙跟我玩失聯。”
指了指窗外,徐平又道:“搞得現在,大家還在搬運這些新貨,就因為他阿哲玩失聯,也不知道這家伙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咋樣?”
“也就是說,你跟阿哲在昨天就已經商量好,今天一早阿哲來店里,負責交接這批新貨,然后阿哲到現在也聯系不上對嗎?”顧晨確認的問。
徐平狠狠點頭:“對,就是這樣。”
“那你認為他會去哪?”盧薇薇挑眉問道。
徐平雙手抱胸,躺靠在沙發上,也是慢條斯理道:“可能是昨晚跑哪里去鬼混了吧?可能是在酒吧喝醉了?誰知道呢?”
“手機聯系不上,那可能是沒電了,可沒電他可以充電啊?感覺應該是喝多了,到現在都還沒醒的樣子。”
“阿哲平時酗酒厲害嗎?”顧晨問。
“酒量也還行吧。”徐平思考一番,也是不由分說道:
“平時我們都會喝點,尤其是陪客戶,他阿哲雖然擅長喝酒,但不會喝醉,所以今天我也很納悶,還想著這家伙回來之后,該怎么跟我解釋?”
“可我從上午等到下午,電話打了十幾通,愣是聯系不上這家伙,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想的?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一提到阿哲,現在的徐平似乎就是一肚子火氣。
但是卻讓顧晨和盧薇薇有些詫異。
要知道,昨天晚上,阿哲可是打電話給胡明,告訴他自己給胡明和萬小敏安排的聚會,而阿哲自己則找借口不來。
很顯然,昨天晚上的阿哲,并沒有跟胡明和萬小敏在一起。
但是阿哲送朋友去醫院只是借口,那阿哲會去哪里呢?
“阿哲家里還有其他人嗎?”顧晨忽然又問。
但徐平卻是搖搖腦袋:“阿哲家里拆遷之后,他家里人都搬回老家暫時居住,只留下阿哲一個人在江南市做生意。”
“所以,實際上阿哲在這邊沒有家人。”
“那阿哲結婚了沒?”盧薇薇又問。
徐平搖搖腦袋:“沒有,阿哲之前雖然跟我一起出資做生意,但是他還在外頭的公司上班,經常要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什么的?”
“所以,那段時間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現在他辭去了外頭的工作,專心跟我一起經營這家商貿行。”
“處理外頭的事情,也一直都是由阿哲負責,他還是經常出差。”
“那他現在住在哪里?”顧晨問。
“就……對面那個小區,因為他們家的拆遷房還沒建好,所以他暫時住在對面小區,距離我們店面也近。”
“不過聽店里的一個伙計說,他昨天徹夜未歸,因為那個伙計跟他一起合租在那里。”
“搞什么?”聽到這里,盧薇薇現在也有些頭大。
合著阿哲昨天晚上的確跟萬小敏一樣,消失在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隨后,在跟徐平了解了一些其他相關內容之后,顧晨和盧薇薇只好帶著遺憾返回芙蓉分局。
晚上6點40分。
在食堂吃完晚飯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回到了刑偵隊辦公室。
而顧晨和盧薇薇則早已在這等候多時。
“顧晨,盧薇薇,你們那邊調查的如何?”王警官沒精打采的走過來問。
盧薇薇道:“我們去調查過阿哲的情況,發現他昨天晚上也和萬小敏一樣,失蹤了。”
“失蹤了?”袁莎莎聞言,也是趕緊湊過來問:“盧師姐,阿哲也失蹤了?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盧薇薇搖搖腦袋,也是將自己和顧晨,今天下午調查的所有情況,跟王警官和袁莎莎分享一遍。
兩人頓時一臉茫然。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那如果按照這么個邏輯,阿哲是個國字臉,跟那家五金商店老板娘描述的情況非常相似。”
“那從店里買走尼龍繩和膠帶的人,或許就是他阿哲,可是阿哲在昨天晚上,忽然失蹤,那這么說來,他阿哲現在應該還是跟萬小敏待在一起才對啊。”
“可是王師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阿哲綁架了萬小敏,那么他自己也玩失蹤,豈不是會被我們懷疑?”顧晨也是有一說一,將自己的想法分享出來。
盧薇薇也趕緊附和:“是啊,我們去他合伙人的店里問過,那個合伙人說,原本是安排阿哲今天一早過來開門,對接新貨,結果他阿哲到現在都聯系不上。”
“你要知道,上午到現在,多久時間了?商量好的事情,阿哲卻突然聯系不上。”
“如果他阿哲聰明點的話,那他應該清楚,我們警方或許會調查到他身上,可跟萬小敏一起玩失蹤算幾個意思?這不是擺明讓我們警方懷疑他嗎?他這是什么操作?”
被盧薇薇這么一說,王警官頓時撓撓后腦,也是有些無語道:“按你這么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他阿哲既然要綁架萬小敏,那完全沒必要讓自己也失蹤這么久時間吧?”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阿哲綁架萬小敏的動機是什么?但至少說明,這個阿澤跟萬小敏的失蹤,似乎是有聯系的。”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還有,去店里買尼龍繩和膠帶,這要換做平時,可能并沒有什么,這些畢竟都只是工具罷了。”
“可是現在萬小敏失蹤,聯系一下就不難發現,尼龍繩和膠帶,這不是用來綁架還能干什么?”
站起身,王警官拿起保溫杯,來到飲水機旁倒上一杯水,這才又道:
“依我看,萬小敏或許就是阿哲綁架的,可是阿哲在綁架過程中出現一些新的狀況,導致自己無法脫身,加上手機的電量已經耗盡,所以才無法與徐平聯系。”
話音落下,辦公室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低頭沉思。
而此時此刻,正吃飽喝足過來上班的何俊超,也是走過眾人身邊,見氣氛過于古怪,也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們都怎么了?不說話?”
“何俊超,讓你調查的阿哲,到底有沒有進展啊?”盧薇薇也是忍不住問他。
但何俊超卻是搖搖腦袋:“很難,我調查了許多監控,都無法確定阿哲的具體動向。”
“而且昨天購買工具的那段監控影像,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時候,監控是根本捕捉不到這個神秘人的,阿哲?那就更難了,誰知道這個神秘人是不是阿哲?”
“應該是。”這邊何俊超話音剛落,顧晨便直接說道:“阿哲昨天晚上神秘失蹤,可是那個神秘人卻又恰好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而且根據五金店老板娘的陳述,這個神秘人似乎與阿哲的樣貌和身材都是極為相似。”
“可疑似阿哲的神秘人進入西城化工廠家屬區后,便消失不見,而隨后趕來的萬小敏也同樣如此。”
“這樣看來,這兩人或許都是通過城西化工廠那邊的秘密通道離開的,所以監控才很難捕捉。”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若有所思道:“可這樣一來,萬小敏跟阿哲的去向就成了一道謎題,他們可能沿著鐵軌離開,可具體去到哪處地點?這個似乎很難解釋。”
“可他們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從城西家屬區出去啊?非要走鐵軌?”袁莎莎還是有些不懂。
但卻被王警官教育道:“這還用說嗎?兩人偷偷摸摸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肯定是來談某項重要問題,他們彼此都不希望自己被人發現。”
“從城西化工廠家屬區正門出去?那絕對不可能,可既然如此,就只能選擇從另一條秘密通道離開,以躲避監控避嫌。”
“可是后來,或許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么?這個就無從說起了,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或許就是從秘密通道離開的。”
“因為從現場植物折斷的痕跡來看,就發生在不久之前,可誰會往這邊走?當地的老頭老太太嗎?豈不是吃飽沒事干?”
“所以唯一可以解釋通的地方,就是萬小敏跟阿哲,兩人從秘密通道出去,然后消失不見。”
“可能還有變數。”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顧晨便直接接話說:
“如果萬小敏跟阿哲,在秘密會見之后,他們完全可以從秘密通道離開,然后各自回家,相安無事。”
“可為什么?偏偏是兩人見面之后,就此消失不見呢?”
“難道她萬小敏不知道,她這一失蹤,丈夫陸元肯定會去找她嗎?”
“到時候一報警,豈不是弄得滿城風雨?難道這就是萬小敏需要看到的?還是說,這是阿哲需要看到的?”
“都不是。”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便搖頭否認:“這肯定不是他們兩個需要看到的結果。”
“如果只是商量事情還好,兩人完全可以在商議之后各自離開,但玩失蹤是幾個意思?有必要嗎?根本沒必要。”
來回走上兩圈后,盧薇薇也是慢條斯理道:“所以現在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如顧師弟所說的那樣,兩人或許是去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談事情,但是中途發現某些突發狀況,這才導致兩人失蹤。”
想到這,袁莎莎忽然捂嘴驚道:“那會不會是兩人打起來了?然后相互傷害?”
“小袁,想什么呢?他們兩個是同學,關系肯定不錯,而且昨天晚上在餐廳里,聽萬小敏聊起阿哲,似乎都是非常輕松的口吻,怎么會相互傷害呢?”王警官感覺這種猜測不靠譜。
但顧晨卻忽然提醒著說:“王師兄,盧師姐,何師兄,小袁,你們有沒有想過,當晚在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見面的,真的只有萬小敏跟阿哲兩個人嗎?”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又安靜下來。
盧薇薇黛眉微蹙,也是不可置信道:“難道說,萬小敏送走了胡明之后,去跟阿哲碰面,但是當時在現場,還有其他人?”
“誰規定見面談事情的,只能有兩個人?萬一有三個或者四個呢?”顧晨也是提出自己的假設。
王警官打上一記響指道:“顧晨說的沒錯,是沒這種規定。”
“如果萬小敏跟阿哲的關系很好,那么其他人呢?這就不好說了。”
“反正,神秘人是通過監控進入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這點可以肯定。”
“是啊。”根據王警官的思路,顧晨繼續解釋:
“如果神秘人是阿哲,那阿哲肯定對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里的秘密通道也是了如指掌,他完全可以通過那條秘密通道,進入城西化工廠家屬區,但是他卻沒有。”
頓了頓,顧晨又反問眾人:“那他是怎么做的呢?”
“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進去。”袁莎莎說。
“對,就是從正門進去的。”顧晨打上一記響指,這才又道:
“可為什么要從正門進去?如果要秘密會見萬小敏,按理來說,這個神秘人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他完全可以從秘密通道進去。”
“可是,神秘人并沒有這么做,你們要知道,就連萬小敏都知道,讓胡明先走,帶胡明來到這片家屬區,也是在讓胡明替自己打掩護。”
“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萬小敏當時想法很多,似乎也是為了避免自己的行蹤被過度曝光。”
“而根據目擊者老太太講述,萬小敏在送走胡明之后,繼續往回走,進入家屬區。”
“很顯然,她或許只是想短暫的在家屬區內停留,避免落下什么把柄。”
“可是,她現在失蹤了,說明是在家屬區內部出現某種意外。”
“而這個神秘人男子,也并沒有從秘密通道潛入到家屬區內部,很顯然,神秘人也并沒有想太多,只是感覺這是一次比較輕松的會面,但卻在某些關鍵問題上出現問題,導致自己失蹤。”
“還有其他人。”聽顧晨這么一說,雙手抱胸的王警官也是甩了甩右手食指,這才又道:
“昨晚肯定還有其他人,而這個人,或許就是從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里的那條秘密通道進入的,因此我們的路邊監控才無法捕捉。”
“而這個黃雀在后的家伙,或許才是導致萬小敏跟阿哲失蹤的罪魁禍首。”
話音落下,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王警官見氣氛古怪,不由好奇問道:“怎……怎么了?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不對,是太對了,老王,你分析的很到位啊。”盧薇薇忍不住打開話匣,也是笑孜孜道。
袁莎莎也是附和著說:“如果按照王師兄這么解釋,那就是萬小敏跟阿哲來家屬區會面,商談事情,而當時的另一個神秘人也在現場。”
“而這個神秘人,最終綁架了阿哲跟萬小敏。”
“不是一個,或許是幾個。”王警官又道。
顧晨也是長吁一聲,這才說道:“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調查方向,錯把阿哲當做綁架者,可能,他也是受害者。”
“而那個真正神出鬼沒的家伙,可能才是真正對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內部結構非常了解的人物。”
“胡明?”盧薇薇抬頭一愣,頓時又自我否定道:“不對不對,胡明昨天離開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后,就返回了望江賓館,然后一直到我們上門調查,他都沒有離開過,肯定不是胡明。”
“可不是胡明,還有誰對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秘密通道非常了解呢?當年好像就這些人知道吧?其他人現在也根本不會去那邊。”袁莎莎剛想吐槽幾句,卻又想起什么。
頓時趕緊扭頭看向眾人,啊道:“我……我知道了,還有一個人。”
“是誰?”王警官和盧薇薇齊聲問道。
“是陸元。”坐在座椅上的顧晨冷靜說道。
“對,就是陸元。”袁莎莎也趕緊附和,說道:“你們想想看,陸元,萬小敏,胡明和阿哲,他們肯定知道那處秘密通道,每個人都可能從秘密通道的外圍,也就是鐵路那頭進入家屬區。”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可以躲避路邊監控的拍攝,但是萬小敏選擇找胡明做掩護,胡明回去之后,沒再出來,所以胡明排除。”
“而萬小敏有了胡明的掩護,她可以利用等車作為借口,也可以給自己一個說法。”
“而阿哲,雖然他跟那個在五金店里購買尼龍繩和膠帶的人頗為相似,我們暫且就把他當做阿哲來看待。”
“那他從正門進去,肯定也會被監控捕捉,那他為什么不選擇從鐵路那邊的秘密通道進入呢?”
“是因為他過度自信嗎?感覺并不像,要說買這些東西綁架萬小敏,感覺他就不應該從正門進去,給我們警方留下了監控畫面。”
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顧晨也是冷靜的接話說道:“所以就還剩另一個人,也是與這些人聯系最為緊密的一個人,那就是陸元。”
“可是陸元不是在上夜班嗎?”盧薇薇話音剛落,卻又想起什么?于是趕緊又道:
“所……所以,陸元上夜班,或許只是一個幌子?”
“有可能。”顧晨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調查一下陸元的行蹤。”
“尤其是他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在公司上班?這點必須確認,也必須要有目擊者可以證明。”
“我去一趟陸元的工作單位吧。”王警官聽到這里,頓時有些坐不住了,也是趕緊站起身,在墻壁上取下單警裝備,這才又道:“小袁也跟我一起去。”
“沒問題。”袁莎莎聞言,也開始套上單警裝備。
何俊超則將陸元的工作單位調取出來,提醒著說:“陸元就在高新區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上班,地址都在這里,你們看一下。”
“這地方我知道。”王警官只是隨意喵上一眼,也是淡笑著說:
“這大晚上的,希望他們還有人上班,只要能調查出,陸元昨天晚上并沒有在公司上班,那一切都好辦。”
“就怕不是他。”顧晨深呼一口重氣,感覺就目前調查的結果,似乎都在圍繞著那條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秘密通道展開。
而且這個秘密通道,還是胡明提供出來的。
至于胡明,由于他一直都待在魔都,所以跟江南市這邊的瓜葛很少。
而萬小敏的失蹤,似乎跟他也扯不上太多關系。
因此,顧晨覺得,胡明提供的這條秘密通道的線索,似乎才是所有線索的關鍵。
看著王警官和袁莎莎離開后,顧晨重新走到何俊超身邊,提醒著說:
“何師兄,繼續幫我調查一下這個陸元,看看他最近都有什么異常舉動?”
“沒問題。”何俊超深呼一口氣,隨后點擊內網系統的登錄界面,沒過多久,便開始調取最近的街道監控。
此時此刻,監控時間來到今天一早的三元巷。
畫面中出現了顧晨幾人,在三元巷倉鼠屋與陸元交流的畫面。
于是何俊超繼續將監控倒放,開始跟蹤陸元的行蹤。
隨著時間不斷倒放,以及各處監控的銜接。
何俊超很快鎖定了陸元的出發地點,的確是從家里出來。
于是根據顧晨的意思,陸元繼續倒放視頻。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來到陸元下班時間,陸元開著一輛白色轎車,真緩緩停在小區停車位上。
視頻畫面再次倒放。
何俊超將所有能夠銜接的監控視頻,統一拼接在一起,最終再次鎖定了陸元的工作單位。
鎖定好車牌之后,何俊超反復觀察了幾遍陸元開車離開公司的畫面,再確定時間之后,這才深呼一口重氣,扭頭對著顧晨說道:“顧晨,陸元今天一早,是從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出來的,沒有問題。”
“那就看王師兄和小袁能不能調查出問題。”顧晨淡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