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隨著雜草的摩擦聲不斷傳來,顧晨的眼前也亮起數道光束。
盧薇薇,王警官,袁莎莎,還有丁亮,黃尊龍,以及其他一些民輔警,分批從后方趕到,將顧晨包圍起來。
“顧師弟你沒事吧?”見顧晨身上沾滿雜草,盧薇薇冷不防要關心幾句。
“不礙事,剛才在這里被那家伙偷襲,交手了好一陣子,不過還是被我跟丟了。”顧晨也是有些沮喪。
明明自己已經堵住了對方的退路,明明可以聯合自己的同事,對黑衣人展開包圍。
可偏偏在關鍵時刻,黑衣人忽然不見了蹤跡。
“那黑衣人現在還在不在這草叢里?”王警官趕緊問道。
“應該還在吧?畢竟我已經堵住了他的去路,但是他發現你們趕來支援后,就立馬鉆入草叢,不見了蹤跡。”顧晨說。
王警官慶幸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只要人還在草叢里,那就肯定跑不掉,我們人多,給他來個包餃子。”
“王師兄。”見王警官信心滿滿,顧晨也是提醒著說:“這家伙身上有兇器,叫大家都小心一點。”
“明白。”王警官默默點頭,隨后對著身后眾人說道:“大家兩人一組,不要落單,自由組隊,每兩組為一個配合單位,相互支援。”
話音落下,現場很快便組成若干個搜查單位。
隨后王警官又看向顧晨,問道:“黑衣人從哪個地方消失的?”
“這里。”顧晨指了指側身方向。
“搜!”王警官也沒猶豫,一揮手,數道強光手電,忽然照射過去。
所有警員都組成搜索隊形,手持強光手電和機械警棍,緩緩朝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搜尋過去。
“窸窸窣窣!”
一時間,整個秘密通道內各種動靜此起彼伏。
燈光在整個雜草堆里各種交織,大家如排山倒海一般,組成縱列隊形,開始將雜草踩倒,一路搜尋。
然而就在盧薇薇搜尋到一處地點時,顧晨卻突然聽見一陣微弱的動靜,于是立馬一把拽住了盧薇薇的胳膊:“盧師姐。”
“怎么了?”盧薇薇一呆,見顧晨眼神凝重,立馬根據顧晨的目光指引,做出一個警覺動作。
隨后,盧薇薇對著身邊的王警官和袁莎莎小組提醒道:“老王,有情況。”
“大家注意。”王警官得到回復,立馬提醒眾人道:“所有人向我靠攏。”
“窸窸窣窣!”
又是一陣雜草的摩擦動靜此起彼伏,所有人組成一個弧度,將可疑地點包圍起來。
隨后,大家將手中的強光手電齊齊照射過去。
前方的那片區域,頓時異常刺眼。
“喵!”
也就在此時,可疑地點忽然傳來一陣貓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快,一只小貓從雜草地了鉆了出來,見到眾人用強光手電照射自己,嚇得向后一退,立馬撒腿便跑。
“原來是一只小野貓?”
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又有兩只小野貓從雜草堆里鉆了出來,緊接著,又有三只竄了出來。
六只小野貓頓時如驚弓之貓,嚇得拼命奔跑,很快便消失在雜草從中。
“這里可能是個貓窩,我們打擾到它們睡覺了。”王警官說。
但顧晨卻打斷道:“先別急,從這些小野貓逃跑的路線可以看出,它們都是往一個方向。”
“顧師兄的意思是……那是它們的撤離通道?”袁莎莎也是好奇問道。
顧晨微微點頭:“可能這些貓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它們或許知道從哪個地方離開這里,跟著它們,或許會有所發現。”
“那還等什么,趕緊的。”丁亮也有些等不及了。
隨后,大家根據顧晨的建議,開始小心翼翼的朝著野貓撤離方向尋找過去。
也不知道在這雜草從中彎彎繞繞了多久,卻忽然發現,夜貓們順間沒了蹤跡。
“又躲起來了?”盧薇薇環顧四周,感覺剛才還看見一只落單的小野貓,這才一會兒功夫,小野貓就不見了蹤跡。
“可能就在附近吧?”顧晨手持強光手電,也是對著周圍環境隨意照射。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盧薇薇干脆蹲下身,對著周圍學貓叫:
“喵!喵!喵!”
盧薇薇連續叫了三聲,很快,附近便傳來一陣野貓的回應。
一只小野貓奶聲奶氣的回應著,還以為是自己落單的同伴,直接從草叢中探出腦袋暗中觀察,見前方的盧薇薇真盯住自己,頓時“嗖”的一下,又嚇得向草叢鉆去。
“哈哈,原來在這里,被我找到了。”盧薇薇頗為得意,頓時帶上顧晨,開始往草地中尋群。
顧晨加快腳步走在前頭,也是做好了隨時抓捕的準備。
然而當所有人趕到剛才發現野貓的地點,卻發現,前方是一處圍墻,但圍墻的下方,似乎有個貓洞。
顧晨抬頭觀望四周,并隨手將強光手電,照射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不由感慨道:
“我們繞了一個彎,又回到了剛才出發的地點。”
“什么?”黃尊龍有些沒聽明白,也是趕緊湊到顧晨身邊,繼續追問:“顧晨,怎么回事?”
“你看那!”顧晨指了指前方的那棵歪脖子樹,說道:“剛才我們就是從那棵歪脖子樹附近出發的,然后沿著那邊一直搜查,結果在雜草叢中繞了一個大彎。”
“又跟著小貓的足跡,一直來到了這里,這是一個大彎啊,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地點。”
“對呀,剛才我們出發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棵歪脖子樹。”袁莎莎拿著手電也來到顧晨跟前,對著歪脖子樹照射兩下。
王警官道:“難道,那個黑衣人就是從這里逃走的?”
“有可能。”顧晨調整呼吸,也是提醒著說:“我剛才就是在這附近,突然失去了黑衣人的動靜,好像就在一瞬間。”
“如果說,黑衣人還在著雜草叢中,那么他肯定是通過某條其他通道全身而退。”
“有道理。”盧薇薇默默點頭,眼睛直直的盯著剛才那只小野貓離開的地點,說道:“難道……這里還有另一條通道?難道就是這個貓洞?”
“過去看看。”王警官率先走了過去,蹲下身,對著剛才的洞口照射幾下。
頓了幾秒,他這才站立起身,一臉嚴肅道:“看來大家的猜測沒錯,黑衣人就是從這里逃出去的。”
“我就說呢,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得到王警官的肯定,顧晨帶著大家一起來到了剛才的洞口。
大家三下五除二,將面前的雜草撥開踩平。
這才發現,洞口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大許多。
由于前方是化工廠的圍墻,而地下的泥土早已被挖掘出一個U形通道。
所以即便是一個胖子,也能鉆過洞口。
顧晨沒有猶豫,第一個從洞口鉆了出去。
盧薇薇是第二個,緊接著是王警官和袁莎莎。
當所有人來到洞口外頭,這才發現,大家又來到了上次的那處鐵軌附近。
而此時此刻,周圍都是各種折斷的雜草,顯然是有人來過這里。
“植物折痕是新的。”盧薇薇提醒著說。
“看來黑衣人真是從這處地點逃走的。”顧晨想了想,又道:“追估計是追不到了,立刻打電話通知其他同事,讓他們去望江賓館找胡明。”
“如果胡明在賓館,那就沒事,如果胡明并不在賓館,那就守在賓館房間門口,直到他胡明回來為止。”
“明白。”盧薇薇理解顧晨意思,于是立馬掏出手機,開始聯系分局巡邏同事,以最快速度趕到
一番電話溝通之后,顧晨又帶著大家,沿途搜尋了一番,這才重新帶人返回剛才的老舊建筑。
此時此刻,老太太的房子依舊敞開,但是陽臺位置,已經被警戒線封鎖。
顧晨戴好口罩頭套,手套和腳套,這才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走進了這間屋子。
燈光亮起,房間內的物品似乎擺放整齊,沒有發生打斗過的痕跡。
顧晨在客廳簡單觀望了幾眼后,這才來到老太太居住的房間。
王警官頓時湊到顧晨身邊提醒:“我當時還沒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一道黑影從這邊竄了出來,我們兩個是正面遇見,可這家伙撒腿便跑。”
“后來,你讓我回去看看老太太的情況,我這才發現,老太太的脖頸上,被套上了一根尼龍繩,而且勒痕非常明顯。”
“這很顯然,黑衣人是要用尼龍繩勒死老太太,可是正好碰見我們巡查到此,所以他一下就慌了,也不確定這老太太究竟有沒有窒息死亡,就匆匆離開。”
“那老太太現在什么情況?”顧晨扭頭問道。
王警官搖搖腦袋:“現在還不清楚,反正我進屋查看的時候,老太太臉色發白,已經沒了知覺,而且也沒了氣息。”
“當時我就急了,不停的對老太太展開急救,還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話音剛落,王警官忽然感覺氣氛不對。
在場所有人都用驚呆的目光看向自己,王警官立馬急了,趕緊解釋:
“這……這不是看老太太生命垂危嘛,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多想,只能給她做人工呼吸。”
“咳咳。”聞言王警官說辭,盧薇薇趕緊戰術咳嗽化解尷尬:
“可以理解,老王,你做的很對。”
“噗!”袁莎莎聞言,忍不住憋笑出聲。
見王警官盯住自己時,袁莎莎立馬又擺手解釋:“不是,王師兄我不是笑你,我……我是想到剛才那幾只小野貓挺可愛的,真的。”
“我信你個鬼。”王警官就知道這些人會笑話自己,也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但顧晨趕緊又道:“那王師兄給老太太昨晚人工呼吸之后呢?”
“之后啊?之后感覺老太太應該是還有救的,所以我就趕緊聯系了120,然后在房間里等待大家的支援。”
“之后,120急救趕到,老太太被抬進救護車,送去醫院緊急搶救,我已經讓吉喆跟過去保護好她,一有情況,吉喆會立馬打電話通知我的。”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吉喆現在還沒來電話,說明還在搶救中吧。”
“后來我看人已經送走,便帶著盧薇薇他們,一起過去跟你匯合。”
“嗯。”聽聞王警官的一番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看來我們來的挺及時的,沒有讓這個黑衣人得手。”
“那這個黑衣人到底會是誰呢?”袁莎莎問。
顧晨搖搖腦袋:“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如果黑衣人要謀殺這位老太太,必然是這位老太太知道一些關于他的秘密。”
“而從我們接觸這位老太太的情況來看,她也就跟我們說明了一下,那天晚上,她看見萬小敏送胡明打車離開之后,又折返回去,也只有這些。”
“但是這些線索,足以排除掉胡明的嫌疑,所以……”
“所以,這個老太太是在給胡明做偽證?然后胡明今晚過來殺人滅口?”盧薇薇一臉驚詫著說。
顧晨默默點頭:“如果沒有其他理由,那我認為,今晚的黑衣人,或許就是胡明。”
“可胡明不是一直待在望江賓館嗎?不是有何師兄在監控里一直盯著嗎?”袁莎莎也表示好奇。
“何俊超這個大笨蛋,他把人給跟丟了。”王警官聞言袁莎莎說辭,也是不吐不快道:
“跟個人都能跟丟,這何俊超真是個飯桶。”
“或許這并不怪何師兄。”顧晨冷靜思考了幾秒后,說道:“或許,胡明是通過另一條出口,偷偷潛出望江賓館,然后再來到這里作案的也說不定。”
“從我跟黑衣人交手的情況來看,可以看出,這家伙是個練家子。”
“而且,黑衣人對附近的通道非常熟悉,很顯然是個善于另辟蹊徑的人。”
“可見這個家伙是個非常狡猾的人物,靠普通的監控是很難捕捉到他的。”
“也對。”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嘆息著說道:“這家伙看來不簡單,我們得立馬去望江賓館核實一下。”
“即便這黑衣人逃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有我們其他同事趕到望江賓館的速度快,我們在這等電話就行。”
這邊大家都各抒己見,另一邊,黃尊龍穿戴帶防護裝備從外頭走了進來,說道:
“顧晨,陽臺上的門鎖我看了一下,是黑衣人用切割工具,在陽臺上的玻璃上,劃開一個小口,然后伸手見窗戶插口打開進入的。”
“因為一樓這里沒有裝防護網,所以黑衣人是破窗而入的。”
“看來這家伙有購買過切割工具。”想了想,顧晨又道:“大家把房間檢查一下,拍照取證,沒什么問題,我們得返回”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警員吳小峰。
“盧師姐。”
“小峰,你那邊什么情況?胡明在不在望江賓館?”
“不在。”吳小峰的回答非常肯定,這才又道:“我們趕到望江賓館,便根據你們的意思,直接去了胡明的房間敲門。”
“可不管我們如何敲門,屋內就是毫無動靜,所以,后來我們就叫來了賓館的工作人員,用房卡打開大門,這才發現,房間里頭是被反鎖。”
“反鎖?是被屋里的鐵鏈掛住了對嗎?”盧薇薇確認的問。
“沒錯。”吳小峰肯定回復,這才又道:
“因為房間里面被反鎖,所以我們根本進不去,但是立馬似乎也根本沒人。”
“所以情急之下,我想這家伙可能是從窗戶口出去的,于是我又來到了賓館的頂樓,通過頂樓視角觀察,發現這個胡明所住的房間,其實距離望江賓館的一處結構平臺很近,只有兩樓的距離。”
“而且我們發現,從胡明的窗口位置,有一條繩子是延伸到那處平臺的。”
“于是,我們又從其他消防通道,來到了這處小平臺,然后沿著繩子,爬到了胡明的房間。”
“然后呢?”盧薇薇又問。
“然后我發現,窗戶是虛掩著的,由于是黑夜,所以繩子從窗口放下,平常人用肉眼很難發現。”
“我現在就在胡明的房間,而胡明至今未歸。”
“看來我們猜的沒錯。”得到吳小峰的解釋,盧薇薇這才長舒一口氣,說道:“辛苦你們了,你們現在就待在這里,等胡明回來。”
“只要他一回來,立刻把他給扣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行,那我在望江賓館等伱們。”
雙方簡單溝通幾句后,便雙雙掛斷電話。
盧薇薇放下電話,這才對著顧晨幾人說道:“你們是對的,黑衣人就是胡明。”
“他不是從正門出去的,而是通過一根繩索,從窗口爬到下邊的一處結構平臺,然后通過平臺的消防通道離開的。”
“太好了。”得到這個回復,顧晨心里一陣欣喜:“如果能夠確定黑衣人是胡明,那他根本跑不掉。”
“我跟他打斗的時候,他的身上肯定有被這雜草劃傷,而且他在通過廢墟片區的時候,跑得太過匆忙,有幾次摔倒,雙掌上應該也有傷。”
“是不是他,抓來驗傷就清楚。”
“明白,那我們現在?”盧薇薇問。
“去”顧晨說。
凌晨2點。
所有人在胡明的房間內等了許久,也不見胡明的蹤跡。
而且不僅是望江賓館,附近的幾條道路,也都有便衣在值守。
可以說,只要胡明一出現,大家可以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將他就地抓捕。
然而當大家已經等到凌晨兩點,卻依然沒有發現胡明的蹤跡。
胡明的賓館房間內,顧晨一直趴在窗口,看著身邊的繩索愣愣發呆,也在等待胡明被捕的消息,可卻遲遲沒有。
再次低頭看了眼手表,此時的時間顯示為凌晨2點10分。
顧晨站起身,扭頭看向眾人道:“看來這個胡明是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所以溜了。”
“放心,跑不了。”王警官打開隨身攜帶的警用水壺,不由喝上一口水,這才又道:
“我已經讓何俊超這個大笨蛋,把胡明逃跑的周邊區域的所有監控都利用起來。”
“只要在這片區域,出現黑衣人的蹤跡,就可以聯系在附近巡邏的同事對他進行抓捕。”
聞言王警官說辭,顧晨也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此時此刻,一通電話再次打到盧薇薇的手機里,盧薇薇拿起手機便問:“什么事?啊?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盧薇薇立馬跟顧晨匯報道:“顧師弟,你猜得沒錯,這個跟陸元有染的外地女子莊可,的確有吸食白面的情況,化驗結果可以確定。”
“看來這個陸元也需要去化驗一下,跟這種女人待在一起,難免也會受到影響。”
顧晨想了想,又道:“對了,陸元現在在哪?”
“還在我們芙蓉分局待著呢。”王警官說。
“那我們現在返回分局,把陸元再審審,看看這個胡明跟他之間,或者說跟萬小敏之間,到底還有什么秘密沒有透露。”
“也行。”聽顧晨這么一說,王警官也是點頭附和:“這些人之間的秘密太多了,不好好審理一下,這幫人還真不會開口。”
說話之間,大家也都陸續的走出發房間。
顧晨來到門口,也是叮囑吳小峰和另外一名輔警,繼續在房間里守株待兔。
而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員,直接返回芙蓉分局。
凌晨2點45分。
芙蓉分局一號審訊室。
此時此刻,陸元早已是筋疲力盡,面對顧晨幾人,時不時的打著哈欠,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與莊可接受審訊時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雖然現在已經快到凌晨3點,是一個人一天中最為疲憊的時刻,但是陸元那憔悴的面容,還是讓顧晨有所懷疑。
“顧警官。”陸元打著哈欠,看向一旁的時間提示,不由分說道:“現在都已經快凌晨3點了。”
“你們就算有什么需要問的,明天行不行?我現在真的是困得不行,你們讓我去睡一會兒好嗎?”
“莊可,我們已經帶她去抽血化驗,化驗結果顯示,莊可有吸食白面的情況。”話音落下,顧晨抬頭看著面前的陸元,又道:
“你明白我意思嗎?”
“是……是嗎?”一聽警方對莊可進行了抽血化驗,陸元頓時有些慌張。
盧薇薇則又道:“莊可當時的樣子,就跟你現在的模樣一模一樣,整個人憔悴的不行。”
“可是盧警官,現在已經快凌晨3點了,我……我實在困得不行,我跟她莊可不一樣。”
“是不是一樣?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化驗一下就清楚了。”王警官也是毫不客氣道。
似乎是心虛,陸元在短暫沉思了幾秒后,這才點頭承認道:
“沒錯,跟莊可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她有這種不良習慣,所以,也沾染了一些,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陸元感覺現在已經生無可戀,感覺自己的生活竟然一夜之間變得一團糟。
顧晨與同事們對視一眼,這才說道:“這件事情,我們會持續調查,但是你現在得回答我們,萬小敏與胡明之間,到底還有什么秘密?”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聞言顧晨說辭,陸元緩緩抬起腦袋,也是好奇問道。
“沒什么意思。”顧晨搖搖腦袋,繼續說道:“我們懷疑,綁架萬小敏的人,或許就是胡明。”
“而且現在,我們也有一些確鑿的證據,只是胡明現在已經逃脫了我們警方的監控,下落不明。”
“你說什么?你們掌握了胡明綁架我老婆的證據?胡明現在還下落不明?”
聽顧晨這么一說,陸元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似乎這一切,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復雜許多。
見陸元依舊呆滯在那,王警官不由拍拍桌子,提醒著說:“陸元,我們在問你話呢?胡明跟萬小敏之間,到底還有什么秘密你沒有跟我們說起過?”
“我……我也不知道。”陸元搖搖腦袋,似乎不愿提及。
盧薇薇則繼續追問:“那胡明從高中時期,舉家搬回魔都之后,真的就再沒來過江南市嗎?”
“這……”
抬頭看著盧薇薇,陸元頓時陷入沉思。
也是在反復思考之后,他這才不確定道:“我也不知道,或許……他胡明來過江南市吧?或許他跟萬小敏私下見過面吧?但是……”
“但是什么?”盧薇薇又問。
陸元搖搖腦袋:“我不清楚,其實萬小敏一直都有很多事情在瞞著我,這點我是清楚的。”
“只是,一直不想說破,所以我才假裝不知情。”
頓了頓,陸元也是深呼一口重氣,這才又道:“所以,為了讓萬小敏收心,我接手了三元巷的一家寵物店,交給萬小敏經營倉鼠,也是想讓萬小敏收心。”
“看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有問題啊?”王警官也是有一說一。
而陸元也是并不避諱,苦笑著說道:“其實,我太了解萬小敏了,沒結婚那會兒,她就跟很多人交往過,那時候,我只是她身邊的發小。”
“可是后來結婚之后,我發現我自己也是個混蛋,莊可的事情,小敏可能并不知情。”
“了解。”顧晨做著筆錄的同時,抬頭又問:“我現在只想知道,胡明從搬回魔都之后,他有沒有來過江南市?”
“可……可能有吧?”陸元說話吞吞吐吐。
袁莎莎有些無語道:“什么叫可能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難道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陸元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
“就前幾個月,我忽然發現,小敏變得神秘兮兮,時不時的會翻看之前大家的合影愣愣發呆。”
“起先我還以為,她這是有些懷舊了,也沒當回事,可有時候常在耳邊聽到她說,要是能回到從前該多好之類的話,就感覺怪怪的。”
“當時沒什么感覺,就感覺她萬小敏神經質,可是現在發生這么多事情,我越來越感覺,或許小敏在那段時間的神經質,可能跟胡明有關?”
“畢竟,胡明當初的離開,讓大家心情都不好,本該經常聯系的胡明,卻又漸漸的跟大家斷了聯系。”
“可如果不是胡明的突然出現,小敏或許也不會變得這么多愁善感。”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顧晨問。
“可以這么說吧。”陸元并沒有避諱,而是直截了當道:
“憑我的直覺,我感覺在兩個月前,他們或許是見過面,或者聯系過。”
“不太可能。”這邊陸元話音剛落,顧晨便搖頭否認:“如果胡明跟萬小敏,在兩個月前聯系過,或者見過面,那為什么兩人那天晚上見面的時候,還需要通過阿哲?”
“而且,胡明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萬小敏結婚的情況,更不知道她萬小敏的丈夫是你陸元。”
“好吧。”聽聞顧晨的一番解釋,陸元也是默默點頭:“或許是我想多了,但不管如何,小敏既沒有牽扯到什么經濟利益,那胡明為什么要綁架小敏呢?”
想了想,陸元又道:“難道跟阿哲有關?我倒是聽阿哲的合作伙伴徐平在前段時間說起過,好像是他們的經營出現點問題。”
“可具體是什么?他沒說,我也沒多問,但我感覺狀況應該不好。”
“那除此之外呢?”顧晨又問。
“除此之外?我真的不清楚還有什么異常的地方。”陸元雙手抱頭,也是一臉沮喪。
盧薇薇則是嘆息著問道:“難道你跟小敏的關系一直不好嗎?你對她這段時間的了解,難道僅僅停留在兩個月前的那段反常時間?”
“也不是。”陸元搖搖腦袋,也是一臉慚愧道:
“這不是莊可的事情讓我焦頭爛額嘛,所以我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小敏的情況。”
“直到這次小敏的失蹤,才讓我亂了方寸,不知道該怎么去找到她。”
“但是,如果綁架小敏的人是陸元,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他陸元為什么要這么做?”
整個審訊下來,大家一直忙碌到凌晨3帶你20分。
對陸元的審訊中,大家也都沒有得到太多進展。
但是可以從陸元的話語中看出,兩個月前的萬小敏,似乎變得開始懷舊起來。
從這點不難看出,這必然是某個人的出現,影響到了萬小敏的情緒。
但那個人是不是胡明?顧晨現在還不好判斷。
由于時間已經來到深夜,所有人也都筋疲力盡。
于是顧晨在溝通協調了望江賓館附近的蹲守警員后,便要求其他人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下著綿綿小雨。
整個江南市都被一股悶熱的氣息所籠罩。
自從昨天晚上與黑衣人交手之后,大家便再沒發現胡明的蹤跡。
因此,所有人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那個消失的黑衣人就是胡明。
而且證明胡明單獨離開城西化工廠家屬區,打車離開之后,萬小敏繼續折返回家屬區的關鍵人物老太太,如今也面臨著生命危險。
因此老太太成了關鍵人物。
如果老太太撒謊,那么胡明就是最大嫌疑人。
在這之前,顧晨也曾懷疑過自己的判斷,可是當昨天晚上,大家一起救下老太太之后,顧晨才清楚,這里面或許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上午9點,人民醫院IUC病房。
當死里逃生的白發老太太緩緩睜開雙眼時,發現身邊坐著一群警察。
所有人都在交流著事情,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老太太眼皮沉重的閉上雙眼,再次睜眼時,身邊已經是空無一人。
由于過于疲憊,老太太再次閉眼休息,感覺這一切都是幻想。
當老太太第三次睜開雙眼時,發現盧薇薇正雙手托著下巴,趴在自己身邊瞇眼休息,表情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老太太認識盧薇薇,因此嘗試性的,努力的伸出右手,在盧薇薇的手臂上碰了一下。
盧薇薇身體一顫,從剛才的打盹狀態中緩過神來。
再一瞧這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已經睜眼,頓時咧嘴一笑,趕緊湊上前問:“老太太,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聽見眨兩下眼睛好嗎?”
老太太聞言,聽話照做,對著盧薇薇眨眼兩下。
此時此刻,盧薇薇高興壞了,立馬跑到一邊,將顧晨拽了過來,指著老太太說道:“顧師弟你快看,她醒了。”
剎那間,不光是顧晨,袁莎莎和王警官也湊了過來。
四人將老太太團團圍住,也都在呼叫蘇醒的老太太。
“老太太,您沒事吧?能不能說話?”顧晨湊到老太太耳邊問。
老太太重重的呼吸兩下,也是吃力的緩緩說道:“我……我這是在哪?”
“醫院ICU病房。”袁莎莎趕緊回道。
“我……我……我是死了嗎?”老太太虛弱著又問。
盧薇薇咧嘴一笑:“哪能呢?您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那個家伙,他要殺我。”
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老太太頓時有些焦急,說話也變得急促起來。
盧薇薇趕緊安撫的摸她腦袋,也是安慰著說道:“沒事了,那家伙已經沒辦法再傷害你了,但是就目前來說,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您一下,您能不能配合我們做個筆錄?”
老太太聞言盧薇薇說辭,也是緩了好幾秒,這才說道:“你……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就……就問吧。”
“很好。”見老太太還算配合,盧薇薇立馬打開執法記錄儀,將鏡頭對準老太太,這才掏出筆錄本,主動提問道:“昨天晚上傷害你的人是誰?”
“是……是他。”老太太陷入回想。
“是胡明?”顧晨問。
“咳咳,對。”老太太咳嗽兩聲,也是趕緊嗯道:“就是他,他要殺我,他不講信用。”
見老太太反應如此激動,顧晨與盧薇薇對視一眼,感覺跟大家之前猜測的情況比較相似。
而王警官也趕緊湊過來問:“他為什么不講信用?還是說,你們之間達成了某種交易?”
“是的。”老太太的眼角流出一道淚珠,也是滿臉驚恐。
“是什么?”王警官問。
老太太緩了幾秒,這才說道:“因為那天,那天你們問我關于萬小敏失蹤的事情,我跟你們撒謊,其實……其實萬小敏的失蹤,根本不是我說的那樣。”
見老太太開始主動承認,顧晨也是眉頭一蹙,繼續追問:“那是哪種情況?當事情發生時,你是否在陽臺晾曬衣服?”
“沒有。”老太太搖頭否認,這才又道:
“我當時在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附近散步,因為我每天晚上,都需要出去走走,鍛煉一下身體。”
“畢竟,我一把老骨頭,平時都是需要運動的,可是那天晚上,我路過一處地點時,聽見鐵皮護欄那頭,傳來一陣微弱的動靜。”
“是什么?”見老太太掌握的情況還不少,顧晨趕緊問她。
“起先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深呼一口重氣,這才又道:
“后來,出于好奇心,我就偷偷的鉆過鐵皮護欄,爬到廢墟那頭去看看情況。”
“結果看見,一道黑影就站在廢墟當中,似乎在搬運著什么?”
“我當時以為是外頭過來偷東西的,畢竟這邊在拆遷,許多破拆建筑的內部,還有一些有用的東西。”
“所以,經常會有一些外面的人,進來搬東西,搜羅各種有用的東西拿出去賣。”
“可是后來,人越來越多,管理方怕出危險,所以拒絕這些人入內。”
深深的呼上一口重氣,老太太這才又道:“所以沒辦法,這些人白天進不來,因為有人看著。”
“所以,不少人會選擇夜間跑來這里偷東西,把破拆建筑內部一些有用的東西,整理一下,偷偷的搬運出去。”
聽著老太太滔滔不絕的講述,盧薇薇將這一切也都詳細的記錄在案,抬頭又問:“那然后呢?那天晚上你所看見的是什么?”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發現,有道黑影扛在身上的東西,好像是個人。”老太太驚恐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