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巢鎮派出所。
也是見顧晨將PCR技術與大家分享出來,所有人也都相信,以市局技術科,劉法醫和高川楓團隊的技術,應該可以利用聚合酶鏈式反應技術,將袁嘉良和那名野墳死者的關系尋找出來。
但首先得需要前提條件,那就是將野墳中,那具死尸給挖掘出來。
扭頭看向老太太,顧晨再次確認的問她:“老太太,你確定那山上的野墳,真的沒有親屬在認領嗎?”
“沒有。”老太太搖頭,也是確認著說:“這野墳都存在多少年了?怎么可能還有人過來認領?能知道具體方位就算不錯了。”
“那就好。”得到確切回復,顧晨也是看向張文霞道:“那就勞煩張師姐,幫我安排人手和工具,去把山上那座野墳挖開,將那具尸體給搬出來。”
“之后,我會送去市局技術科,讓法醫團隊進行檢測。”
“行。”感覺顧晨是鐵了心要挖墳,張文霞有些為難的看向村干部,說道:“那就勞煩你們幫忙安排個人手,去山上把尸體給搬出來,費用呢,我們這邊出,你盡管請人。”
“行吧,那我問問。”村干部聞言,也是掏出手機,開始聯絡起來。
一陣溝通,村干部將電話掛斷,也是點頭回道:“有幾個人愿意過來幫忙,我讓他們直接去山上,就是具體方位不太清楚。”
“沒關系。”見村干部不太清楚具體方位,張文霞趕緊又道:“那座山上的古廟,位置知道不?”
“知道啊。”村干部說。
“那邊有我們的警員留守在那,他們應該知道具體方位,你讓他們帶路。”
“再說了,聽說那座野墳的周圍,雜草都已經被清理過,現在一眼就能找到,應該就在去山上的路邊,很好找的。”張文霞說。
“那行吧。”村干部聞言,立馬又道:“我待會兒再跟他們說一下。”
村干部離開,大家又將目光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此刻成了這件事情的關鍵人物。
也是見顧晨盯住自己,老太太又道:“小伙子,你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
“關于那個海綿廠,現在還在經營嗎?”顧晨說。
老太太搖搖腦袋:“現在早就沒開了,自從那場大火之后,海綿廠老板也是損失慘重啊,后來就沒開了,但是廠房也被燒成廢墟。”
“后來吧,也有人想要把這些廢墟整理一下,重新建個新廠房,但是有人說,這里著過大火,也燒死過人,所以不吉利。”
“反正,就這么一傳十,十傳百的,后來這塊海綿廠舊址,就一直荒廢在那,沒人再去打那的主意。”
“那海綿廠老板后來去做什么工作?”盧薇薇也是好奇的不行,趕緊追問老太太。
老太太撓撓后腦,也是輕輕抿上一口茶水,這才說道:
“聽說去做其他生意了,反正在這里栽了跟頭,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
“他是望巢鎮本地人?”袁莎莎也問。
“是吧,就鎮子上的。”老太太說。
想著村干部,已經開車離開,去處理野墳的事情。
顧晨感覺,有必要將老太太送回家,順便去看看海綿廠廢墟,于是跟張文霞說道:“張師姐,這個周正暫時先扣在所里,等我們回來再說。”
“我先送老太太回去,順便去趟海綿廠舊址。”
“行。”見顧晨辦桉如此積極,張文霞還能說什么?只能全力配合。
告別了張文霞,顧晨讓老太太坐上自己的車,準備送老太太回家。
但是在此之前,老太太必須先帶大家來到當年的海綿廠。
海綿廠位于望巢鎮邊緣地帶,周圍有一條小路直達。
附近都是一些小工廠,小作坊。
而在眾多建筑的中間,有一處廢墟建筑格外顯眼。
廢墟建筑此時早已是破敗不堪,周圍到處都是雜草。
顧晨將車穩穩停住,下車之后走入廢墟。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則陪同老太太來到身邊。
“就是這里嗎?”顧晨問。
老太太默默點頭:“對呀,這地方,就是當年那個海綿廠,都荒廢好多年了。”
“以前這邊還算熱鬧,但是后來那場大火之后,說來也奇怪,都開始沒落下來。”
“許多工廠也都因為環保問題要關停,現在周圍都是一些家具廠。”
聽著老太太的一番說辭,顧晨走進中心區域。
這里荒草叢生,周圍的墻壁早已倒塌,幾根橫梁也都是破損不堪。
“這里就是當年燒死人的地方。”老太太走到廢墟邊緣,指著一處地點道:
“就是這里,這里之前是個倉庫,專門用來堆放海綿的。”
“我記得,那件事情發生在那年的冬天,可能是因為那個拉二胡的,晚上居無定所,所以才想到,躲在這個海綿倉庫里取暖吧?”
“可原本好好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起火?那天晚上,望巢鎮火光沖天的,哎呀,周圍的狗叫了一整晚。”
“我也是聽見有消防車的警笛聲,這才爬起床,跟著我們周圍一些鄰居,過去看看情況,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那真的太可憐了。”聽老太太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有些惋惜,指著廢墟說道:
“如果那個躲在這里,一旦海綿被點燃,那幾乎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走吧。”顧晨在幾人談話之間,已經大概看清楚了建筑結構。
左側是倉庫,右側是生產區域,后邊還有個大院子。
周圍都是有圍墻阻攔,可即便如此,那名死者,就這么輕而易舉的進入倉庫,很顯然,海綿廠的安保體系,幾乎成了擺設。
如果翻閱這種低矮圍墻,對于那名死者來說,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可倉庫夜里不鎖門,顧晨只能說這海綿廠心大,還是感覺這海綿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也沒人盜竊。
將老太太帶上車,顧晨朝外頭開了沒多久,便來到一座鄰近望巢鎮的村莊。
這里的建筑,跟望巢鎮其他區域如出一轍,都是大別墅的構造。
家家戶戶都是大洋樓,而且裝修非常精美。
可顧晨很難想象,就這條件,老太太還堅持每天去鐵路兩側給蔬菜澆水。
“小伙子,快進來坐,我給你們拿點吃的。”老太太一下車,便自來熟的將大家邀請進屋,隨后便要去房間拿吃的。
“不用了老太太,我們馬上就走。”
顧晨剛想離開的意思,卻見遠處忽然駛來一輛白色轎車,似乎是朝著這棟別墅開來。
一聽顧晨要走,老太太頓時不樂意了,趕緊勸說道:“小伙子,你們先別走,我給你們那點吃的,都是自家種的。”
“哎幼老人家,您看你這么客氣做什么?”王警官見狀,也是趕緊過去幫忙。
而此時的顧晨就站在門口,看著這輛白色轎車,緩緩停在自己車輛的并排位置。
車輛熄火,車門打開,一名穿著白色T恤的年輕男子,下車之后,也是看向顧晨幾人。
由于顧晨幾人都穿著便裝,白衣男子還以為是家里來了客人,也沒有直接跟顧晨幾人打招呼,直接目視著顧晨,朝著別墅內走去,嘴里也是喊道:
“奶奶,家里來客人了?”
“對呀。”說話之間,老太太已經在王警官的幫助下,拿出許多特色小吃,全部擺放在客廳內的一張八仙桌上,并且對著眾人招招手道:
“大家伙快進來,吃點東西。”
“顧師兄,我們先進去吧。”袁莎莎也是提醒一句。
“行。”顧晨感覺,有必要跟這家人打聲招呼,于是便走動走進大廳。
此時的白衣男子,也是走到老太太身邊,手里捏著幾塊糖糕平常起來,也是追問老太太道:“奶奶,他們是誰呀?”
“他們是警察。”老太太說。
“警察?”聞言老太太說辭,中年男子表情一呆,上下打量著顧晨幾人,也是好奇不已:“我看不太像。”
“那你覺得我們是干什么的?”盧薇薇也是好奇問他。
“我覺得你們更像是平面模特。”白衣男子說。
“你可真會說話。”見白衣男子嘴甜,盧薇薇也是咧嘴一笑,又問老太太:“老太太,這是您孫子?”
“對呀,我孫子。”老太太笑嘻嘻道。
白衣男子頓時想起什么,于是趕緊看向老太太道:“對了奶奶,您怎么會發朋友圈了?還發了自拍照?這是怎么回事啊?”
“害!”見孫子小題大做,老太太也是擺擺手,緩緩說道:“這不是看你老在朋友圈發動態嗎?我也想跟你交流一下,但是我也不會弄啊。”
看了眼身邊的顧晨和盧薇薇,老太太又道:“所以,我在路上,碰見了這兩位,是他們教會我的。”
“原來是這樣啊?”聽奶奶這么一說,白衣男子也是看向顧晨和盧薇薇,感激著說道:
“謝謝你們,我說今天我奶奶的朋友圈動態怎么這么多,完全被霸屏的節奏,原來都是你們教的?”
“呵呵,不客氣不客氣。”感覺是幫助這祖孫倆建立了溝通渠道,盧薇薇也是擺手笑笑。
可回頭一想,盧薇薇又道:“誒?我今天只教會你奶奶發送自拍動態,好像就一條動態吧?怎么會霸屏呢?”
聽聞盧薇薇的一番說辭,中年男子也是深呼一口重氣,這才將自己的手機朋友圈點開,亮在盧薇薇面前道:
“看見沒?醬油瓶,杯子,還有墻壁上的掛鐘,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奶奶一口氣發了十多條,我整個朋友圈都是。”
“噗!”也是見到老年年的朋友圈不走尋常路,盧薇薇不由憋笑出聲:
“原來你奶奶這么有趣啊?”
“哎幼,我這不是不知道發些什么嗎?所以就拍一些家里的東西,發送到朋友圈。”
“嘿,還真沒想到,我第一條醬油瓶的朋友圈動態,竟然有5個點贊也評論。”
聽著奶奶的一番說辭,白衣男子也是扶額說道:“這不是被您嚇一跳嗎?還以為家里出事了呢?害得我連藍莓采摘節都沒心思參加,直接就跑回家看看。”
“這要再不過來看看,您該不會把您那些老舊的金銀首飾,全部拍了發朋友圈吧?”
“呃……”
感覺孫兒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老太太頓時都著嘴,也是有些不悅道:
“平時你們一個個的,也不知道經常跟我聯系一下,我無聊啊。”
“你爺爺去世之后,我就一個人守著這么大一棟房子,平時的社交,就是隔壁那幾個老太婆,多無聊啊。”
“你要是不喜歡奶奶發送的朋友圈動態,那你就教教我,到底這朋友圈該怎么發?”
“害,這個……”感覺有些說不下去,白衣男子也是擺擺手,無所謂道:“好吧,您愛發什么發什么?我每條都給您點贊行嗎?”
“行,只要你經常跟我說話溝通,怎么著都行。”見孫兒似乎也開始關心自己,老太太頓時心里美滋滋。
但站在一旁的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心里都清楚。
老太太哪里懂朋友圈該怎么發啊?只不過是想讓孫子多和自己溝通交流。
也看得出,老太太的確閑得慌,一個人住在這么大別墅里,每天跑去外頭澆水種菜,感覺純屬打發這枯燥無味的生活。
顧晨低頭看了眼手表,也是抬頭說道:“老太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得趕緊回去了,謝謝您的招待。”
“就走啊?不多坐一會兒嗎?”也是見家里今天熱鬧的不行,老太太原本也想將大家留在這里吃晚飯。
但是顧晨幾人卻依舊以工作忙為由,好意謝絕。
見大家致意要走,老太太此刻也不再要求,只是在桌上的果盤里,勐抓了幾把花生瓜子,分別塞到大家的口袋中。
將每個人的口袋都塞得滿滿當當,她這才肯放大家離開。
返回望巢鎮派出所的路上,盧薇薇也是笑出聲道:“這老太太可太有意思了,一瓶醬油都能拍下來發朋友圈,可見她是有多無聊啊?”
“老人嘛,她們平常接觸最多的東西,不就是日常用品嗎?我估計待會兒晚些時候,她肯定會把上廁所的衛生紙拍下來,然后發朋友圈。”王警官說。
“噗!王師兄,你可別逗了。”坐在一旁的袁莎莎也是憋笑出聲。
感覺被王警官這么一說,沒準老太太還真會這么干。
返回望巢鎮的時候,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下午5點左右。
由于上山挖掘的人員,還沒有任何消息,因此大家只能坐在望巢鎮派出所稍加等待。
時間來到5點半。
眼看就快到晚飯時間,張文霞熱情的問道:“要不留在這里吃晚飯吧?我也快下班了,請你們去家里吃頓飯如何?”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王警官口是心非,心里卻一直盤算著,能不能再嘗一嘗張文霞的手藝。
想當初集訓的時候,作為同屆入警的張文霞,憑借著自己的一手精湛廚藝,收獲了當時一眾男警員的味蕾。
王警官自從那次之后,就一直對張文霞的廚藝念念不忘。
聚餐的時候,也曾經建議過,如果張文霞不做警察,就憑她這一手精湛的廚藝,完全可以開店營業。
“怎么?不給面子?”張文霞也是挑眉問道。
王警官看看顧晨,也是假裝難為情道:“你看,你張師姐這么熱情,要不,我看就……”
也就在王警官話音未落時,張文霞的手機忽然響起,直接打斷了王警官的說辭。
張文霞伸手示意自己接個電話,并很快劃開接聽鍵:“喂,什么?”
回頭瞥了眼顧晨幾人,張文霞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于是又繼續接通道:“你確定?”
也是聽見對方的回應之后,張文霞這才移開電話,對著顧晨幾人納悶道:“奇了怪了,上山的人說,那個野墳是空的。”
“空的?”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聞言,幾人也是異口同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沒錯。”張文霞也是深呼一口重氣,這才緩緩說道:
“他們說,挖開野墳的時候,的確發現有一具棺材,但是棺材蓋好像有些松動的跡象。”
“于是,他們就把棺材蓋打開,結果發現你們是空的,根本沒有尸體。”
“直接讓他們視頻通話吧。”顧晨說。
“行。”也是見情況出現新的問題,于是張文霞又拿起電話,提醒著說:“我給你打視頻電話吧,我們要看一下現場情況。”
見對方答應,張文霞便掛斷電話。
隨后,張文霞找到微信視頻通話功能,再次撥通過去。
此時此刻,山上的實施畫面,頓時出現在大家跟前。
所有人頓時圍攏過去。
此時此刻,剛才那名帶人過去的村干部,也是對著屏幕解釋說:“張警官,我們這邊的挖掘工作已經結束,只挖到一具空棺材。”
“給個鏡頭。”張文霞說。
“行,你看。”聞言張文霞說辭,那名村干部,頓時將鏡頭對準了野墳位置。
此時此刻,一名警員,可其他幾名群眾,正拿著工具站在一側。
而村干部給出的鏡頭現實,一具開棺的棺材,此時就擺在其中。
然而里邊現在卻是空空如也,幾乎干凈的有些離譜。
顧晨也是好奇問道:“里面難道一點殘留都沒有嗎?”
“沒有啊。”村干部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說來也奇怪,你們看這里邊,好像是被人清理過一樣,一點碎屑都沒有。”
“這也就是我們剛才挖掘的時候,把棺材蓋打開的同時,漏進去一些泥土,僅此而已。”
“不會啊。”盧薇薇撓撓后腦,也是一臉懵圈道:
“這個袁嘉良,在這里掃墓了這么久時間,難道掃的是座空墓?”
“又或者說,這個棺材里的尸體,已經被袁嘉良轉移到其他地方?”
“畢竟,袁嘉良每天早出晚歸的,從望巢鎮賓館,一直走小路,沿著鐵路來到山下,又山上祭祀,夜晚太陽落山才回家。”
“這么來來回回的也有10天時間,10天時間,也足夠他把這棺材里的尸體給清理干凈。”
“沒錯。”聽著盧薇薇的一番分析,袁莎莎也是附和著說:
“之前總感覺這個袁嘉良,鬼鬼祟祟的,又一直活躍在山上,雖然周正說他在給野墳祭祀,可我怎么感覺他在盜墓啊?”
“這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王警官此刻也急了。
要知道,現在趙國志那邊可是立下軍令狀,要求刑偵隊盡快破桉,找到望巢鎮的神秘人。
可自己這邊才剛剛有了一些新線索,很快嫌疑人就被人殺害。
可原本想著,當年的這些埋藏這具尸體的人,至少沒有將尸體火化,還能給大家將尸體帶回去做檢測,匹配袁嘉良的尸體,看看兩人之間,是否有著某些關聯。
可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一切看似都是水到渠成,尤其是顧晨所提出的聚合酶鏈式反應技術,或許能夠應用起來。
搞不好還能將當年那名死者的死因,和現在袁嘉良的死聯系起來。
可現在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太可能。
因此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你們趕緊去附近找找看,看看附近到底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如果尸體被人挖走,那現場應該會留下很多痕跡的才對啊。”
“王警官,這附近我們已經找過了。”見王警官此刻也有情緒,拿著手機進行視頻通話的村干部,也是鄭重其事道:
“附近的區域,我們大概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跟尸體有關的東西。”
“檢查不能用大概的方式。”這邊村干部話音剛落,顧晨則是對著手里屏幕繼續說道:
“如果有人將棺材打開,將那具燒焦的尸體運走,那肯定不會堂而皇之的運下山去,而是會將尸體隱藏起來。”
“雖然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把尸體弄走,但是,袁嘉良已經被殺害,說明兇手還在附近。”
“現場一定會留下其他痕跡,一定會。”
“顧警官。”見顧晨如此肯定,但村干部卻有些為難道:“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懂這些東西,檢查我們也檢查過,周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當然啦,或許是有吧,但是我們畢竟不是專業的,也不知道哪里有問題,只知道,現在這些人想要離開,回去吃飯。”
“這樣吧。”見村干部那邊也有些為難,顧晨趕緊說道:“你們派人留守在現場,我們馬上過來。”
“至于其他負責挖掘的工人,讓他們稍等一下,我們會帶飯過來,或許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這……”
見顧晨要將大家都留在山上,村干部有些為難,但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道:
“那行吧,這眼看太陽也快落山了,到時候,這里黑漆漆一片,挺恐怖的,我不敢保證這些人會愿意留在這里。”
“我知道,我現在立馬去買飯,然后送過來。”顧晨說。
跟現場挖掘的村干部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了村干部,將這些人留在現場。
而另一邊,顧晨將買飯的工作,交給袁莎莎負責,自己則跟盧薇薇,王警官和張文霞一道,帶好相關的配套工具,這才準備乘坐車輛,前往事發地點。
由于走鐵路,容易消耗時間,而張文霞又知道,另一條捷徑,可以開車來到山腳下附近的鐵軌方向。
在那頭下車,再穿過鐵軌,朝山上走去,時間見大大減少。
在跟袁莎莎交代后勤任務之后,顧晨又電話通知了刑偵隊,讓刑偵隊抽調人員,前來望巢鎮支援,并且將所有坐標和路線,全部用衛星地圖的尖頭編輯,發送給眾人。
帶著迫切的心情,大家一路奔走,終于在晚上6點50分左右,來到了事發地點。
也是見眾人都坐在一側,抽煙閑聊,顧晨直接找到了那名留守在山上的望巢鎮民警,問他:“現場情況怎么回事?”
“我們挖開了野墳,可是棺材是空的。”那名三級警司說。
“那周圍有沒有發現其他異常?”顧晨又問。
三級警司看看左右,也是搖搖腦袋,否認著說道:
“這倒沒有,周圍看上去,非常趕緊,就是這片墳地的周圍,各種雜草都被清理過。”
“雜草被清理過?”顧晨被這一提醒,忽然又想起袁嘉良這10天內,一直早出晚歸的來這頭。
再看看這地上的泥土,顧晨頓時恍然大悟:“對呀,袁嘉良壓根就不是在掃墓填土,他或許是在挖掘墳墓,利用掃墓做掩護。”
“又或者說,他是受人指使,來這里掃墓,卻又突遭暗算?”
“會不會是兇手引導他過來掃墓,然后將尸體挖掘出來之后,再將袁嘉良殺人滅口?”盧薇薇也是提出自己的看法。
顧晨微微點頭:“完全有可能。”
扭頭看向身邊的王警官,此時的王警官和張文霞,正在現場安慰眾人的各種情緒。
那些過來幫忙挖墳的群眾,頓時也是怨言四起。
“我說張警官,我們什么時候能離開啊?這都快天黑了。”
“是啊張警官,你們不是要帶飯過來嗎?這飯呢?總不能餓著肚子干活吧。”
“就是呀,雖然你們派出所出錢讓我們干活,可現在棺材是空的,要么我們抬著空棺材下山?要么棺材放在這里,交給你們?”
也是見大家情緒激動,甚至感覺不愿等待,張文霞也是一臉無奈,繼續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安撫著說:
“請大家保持冷靜,現在我們在調查的這起桉子,非常重要,而我們一直在追查的嫌疑人,也就在今天,被人謀殺在古廟當中。”
“現在,兇手還不知所蹤,所以一定要把死亡嫌疑人生前所做的所有事情調查清楚,也請大家幫個忙,先不要離開。”
《修羅武神》
“我們的人已經在給大家準備晚餐,待會兒送過來,大家就在山上用餐……”
由于張文霞在望巢鎮當地群眾關系做的好,因此大家雖然心中有怨言,但也都給張文霞面子。
一名強壯的男子率先表態:“那行吧,本身幫助你們警方辦桉,也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
“再說了,你們出錢讓我們來干活,那也不好不給你們雇主一個交代,行吧,那我們就再等等。”
也是在這名強壯男子的帶動下,其他人也都不再說離開的事情。
張文霞雙手合掌,也是對著現場工作人員拜上幾下,感激著說道:“那就謝謝各位了,對了,我把我們望巢鎮派出所的所有警用手電都帶過來了,大家待會都拿著照明。”
話音落下,張文霞將背包打開,開始給眾人分發手電。
顧晨也是將背包取下,從中間一些警械裝備掏出,分給王警官和盧薇薇。
盧薇薇拿著一把有些老舊的警棍,向下一甩,還有些卡頓,不由吐槽著說:“張師姐,你們這里的警械不給力啊。”
“哎呀,將就著用吧,我們這邊警械不多,但是用于對付這個兇手,應該是綽綽有余,除非他沒有攜帶攻擊性武器。”
“難說啊。”也是見張文霞過于樂觀,王警官也是在耳邊提醒道:
“張文霞,可不能大意,對方可是個殺人犯,這種人,往往非常狡詐,危險系數極高。”
壓了壓左手,王警官又道:“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跟刑偵隊打過招呼,讓他們從芙蓉分局那頭過來支援。”
“到時候我們人員齊整,完全可以對現場搜山,找出蛛絲馬跡。”
“那就好。”見王警官胸有成竹,張文霞心說那我就不管了。
晚上7點40分。
眼看天邊還有余光亮著,山下的袁莎莎,已經帶著一隊人員,提著各種裝備和飯盒匆匆趕來匯合。
來到現場時,顧晨已經帶領眾人,在墳地附近排查了一遍。
此時的眾人都餓得不行,接過袁莎莎帶來的晚餐,便坐在樹下狼吞虎咽。
“顧師兄。”吉喆也是走到顧晨跟前。
顧晨看看吉喆身后,問他:“你們這次過來多少人?”
“22人。”吉喆說。
“夜間搜查裝備都帶了嗎?”顧晨又問。
“嗯。”吳小峰從另一處走了過來,也是將其中一個戰術背心丟給顧晨,說道:
“裝備方面,也是根據你的要求備齊,這是你的。”
套上戰術背心,顧晨又從吳小峰的另一只手里,接過FAST戰術頭盔,瞬間將自己的強光手電,安裝在頭盔上的卡槽當中。
而盧薇薇和王警官,也瞬間已經穿戴完畢。
一時間,全副武裝的20多名警察,瞬間已經集結完畢。
在顧晨的要求下,大家整齊排列。
顧晨也顧不得吃飯,站到一處高地位置,面向眾人提醒道:“講一下。”
“嘩啦。”列隊的眾人,頓時擺出跨立姿勢。
顧晨則是繼續說道:“叫你們過來支援,情況我再跟你們介紹一下。”
“目前來說,我們在望巢鎮這邊,發現了一名從鄂省過來的可疑男子。”
“這名男子10天前來到望巢鎮,并且在望巢鎮賓館開了一間房,一住就是十幾天。”
“可根據我們調查發現,他并不是來這里參加江南湖區望巢鎮第四屆藍莓采摘節,而是每天早出晚歸,跑到這座山上,這個墳地來祭祀。”
見眾人都聽得認真,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繼續說道:
“后來我們根據線索,周到了這里,來到了山腳下,碰見了這邊隱居的周正。”
“可當這個周正帶我們來到他山上的住所時,這個叫袁嘉良的可疑男子,卻忽然死在他的臥室。”
“尸體呢,我們已經讓市局技術科那邊帶走,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祭祀是野墳。”
“因為聽知情的村名介紹,這個野墳下邊,埋著一個外地人,15年前因為躲在望巢鎮一家海綿廠的倉庫里,跟著大火一起焚燒。”
見大家都相互看看彼此,顧晨也是吸了吸鼻子,這才來回走在眾人跟前,又道:
“由于這名外鄉人,身份不明,所以當地人并沒有選擇見尸體焚燒,而是完整保留下來,希望能有他的家屬將尸體遺骸帶走。”
“可整整15年都過去了,一直都沒人記得,這里還有一座墳墓,直到這個袁嘉良的到來。”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可是,這個袁嘉良,他是怎么知道這座山上,有一座野墳的存在呢?他來這里祭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會不會就是挖走尸體的罪魁禍首呢?”
搖搖腦袋,顧晨也是自問自答道:“目前情況,因為袁嘉良的身亡,現場情況變得復雜起來。”
“所以我懷疑,那具原本放在棺材里的尸體,或許已經被人轉移,但可能就在著山林之間。”
“另外,兇手或許也還藏匿與此,大家在搜查線索的同時,一定要多加小心。”
目光從左掃到右,顧晨又道:“我現在把你們分成若干個小組,每3人一組,自由組隊,一定要保證每支小隊的成員,不要落單,因為森林中的黑夜,充滿著各種危險,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
也是聽顧晨在這解釋半天,大家這才該清楚了這頭的具體情況。
想著袁嘉良已經被殺,大家心里多少還是沒底的。
畢竟,按照顧晨的意思,他是要在這山上,找出消失的焦尸。
可就現場情況來看,要想找到這個東西,那何其困難?
感覺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更何況,現在的天色逐漸暗澹,太陽落山之后,整個叢林將會一邊漆黑。
屆時,大家都需要利用輔助燈光,才能進行搜查作業。
看著顧晨在山坡那頭,跟隊伍交代情況,坐在另一處的熱心村民,也是好奇問村干部道:“村長,這小伙子挺年輕啊,好像是個官?”
“嗯。”吃著手中盒飯的村干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好像是個刑偵隊隊長吧,反正挺厲害的。”
“那我們待會兒,是不是要把這棺材搬下山去?”又一名村民說。
村長點點頭:“那是肯定的,還有這邊的填土作業什么的,反正今晚有的忙咯。”
“唉!”
也是見大家都表情放松,一名膽小的村名,頓時湊到眾人身邊道:
“可是,那個嫌疑人不是被殺死在古廟那頭嗎?你們說,會是誰干的?”
“這誰知道呀?”也是聽這名男子忽然一問,另一名男子也是沒好氣道。
又一名男子提醒著說:“唉,你們說,兇手會不會還藏在這山上?包括那具燒焦的尸體,是不是也被兇手藏起來了?”
“那是肯定的呀,待會如果警方要我們配合搜查,大家最好不要落單,沒準會碰見這兇手。”
“對。”聽身邊人這么一說,已經吃完晚飯的村長,將飯盒包好,扎好塑料袋后,這才提醒眾人說:
“尤其是想上廁所的,大家一定要緊緊挨著,不要給兇手可乘之機。”
“沒準這兇手的身上,還帶著兇器呢。”
“哎呀,村長,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一名年輕的村名,頓時被村干部的說辭嚇得不輕。
很快,隨著太陽完全落山,夜色也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顧晨在核對完所有人員和裝備后,三下五除二,快速將晚餐解決。
這才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組成其中一支搜索小隊。
呃其他人員,也都自由組隊,完成了搜查前期工作。
將飯盒放入塑料袋中,顧晨這才提醒眾人道:“大家準備搜山。”
“嘩啦!”
也就在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站立起身,準備執行任務決定。
而這些負責挖掘棺材的熱心群眾,也被安排成兩個部分。
其中一個部分,負責留守在空棺附近,防止他人接近。
而另一部分,則跟隨警方一起,尋找焦尸和兇手。
一時間,整片野墳墓地的周圍,亮起了多盞燈光。
也是在此時,吉喆和吳小峰,迅速將一個模塊化支架裝備打開,在極短時間內,就將所有零件安裝完畢。
隨著不斷調節,一個高十幾米的臨時支架,瞬間被大家假設完畢,而支架的頂端,則掛著一盞太陽燈。
由底座的電瓶供電,瞬間將周圍區域照得一片光亮,宛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