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的確很難想象,一個大企業家,老宅竟然如此破敗不堪。
按理來說,這種大企業家,對于家族的基業非常看重。
尤其是祖上的老宅,越是成功企業家,越是喜歡將老宅裝修的富麗堂皇。
可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張貴發似乎沒有這個打算。
還有就是,張家村位于山腰部位,一旁就是陡峭的懸崖,住在這種地方,似乎需要一點勇氣。
可現在全村上下,竟然只剩下這一名老奶奶,著實讓大家有些想不通。
“進去看看吧。”顧晨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直接走進了張貴發的老宅,開始對周圍情況展開搜查。
大家事先都有做過功課,尤其是對于搜索這塊,顧晨團隊有著相當的經驗。
主要就是看灰塵的覆蓋程度。
像那灰塵覆蓋很厚,并且沒有遭到摩擦,說明這里很久都沒有人居住。
其實,當顧晨打開那把沾滿厚厚灰塵是門鎖時,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進去搜查,只不過是想再次確認一遍。
然而這樣的搜查,并不會有太多結果,不到一會兒功夫,大家便退回到門口附近。
盧薇薇也是一臉沮喪道:“這個老宅,壓根就沒人住在這里,張貴發也沒有回村里。”
“畢竟,村里就這一個老奶奶,張貴發回來,她肯定知道的,可她現在卻不知道。”
“是吧。”王警官也是一臉無奈,只能搖搖腦袋:“反正,找到張貴發,這是我們當前的第一任務。”
“他張貴發雖然今天沒有回來,那不代表明天就不回來。”
“而且,聽張穎的解釋,他父親張貴發,每次遇見一些煩惱的時候,就喜歡往老家的房子里鉆。”
“這里應該算得上是張貴發的避風港。”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其實看得出來,張貴發也是一個內心非常脆弱的人,需要一個躲避紛爭的地方。”
“尤其像他們這種大企業家,每天面對的競爭壓力肯定不小。”
“那王師兄,你是覺得,張貴發一定會回來的對嗎?”袁莎莎問。
王警官默默點頭:“一定會的。”
話音落下,王警官將目光看向顧晨,問道:“顧晨,你怎么看?”
“嗯。”顧晨微微點頭,將手中的鑰匙,重新插入門鎖。
將門鎖好后,這才折返回來,解釋說道:
“從門鎖來看,其實張貴發并沒有回來過,門鎖上都是厚厚的灰塵。”
“不過,張貴發或許也會感覺到,這里已經不再安全。”
“如果說,曾經他遭遇了企業的經營不善,背負了大量的債務,他或許可以把這里的老宅當做避風港。”
“但是現在不同往日,張貴發現在所從事的,是嚴重的犯罪活動。”
“要知道,一旦被抓,那可就是牢底坐穿。”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無奈說道:“張穎提供的這些情況,或許都沒有問題。”
“可問題是,現在的客觀條件發生了改變,張貴發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話,那他絕對會躲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顧師弟,那按照你這么說,他應該會去哪里?”盧薇薇現在也沒轍,畢竟能夠得到關于張貴發的信息實在太少。
顧晨微微一笑,看向不遠處的那名老奶奶,此刻依舊坐在門口,安靜的享受陽光的沐浴。
顧晨回頭小聲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嗯?”袁莎莎有些不解,趕緊追問顧晨:“顧師兄,你的意思是……張貴發……”
“張貴發其實就在這張家村對嗎?”盧薇薇很快秒懂了顧晨的內心OS,趕緊問道。
顧晨則是微微一笑,默默點頭。
“不會吧?”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是有些遲疑:
“顧晨,你這么想的依據是什么?”
“依據?我說過了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顧晨說。
“不是這個。”王警官感覺顧晨在調侃自己,于是趕緊又道:
“我是說,你說的這句話雖然沒錯,可是,你覺得張貴發藏在張家村的依據是什么?”
顧晨沒有立馬接話,而是回頭看了眼隔壁房子門口的老奶奶。
王警官跟隨著顧晨的目光,隨意瞥上一眼,這才挑眉問道:“莫非,你的依據就是那個老人家?”
“嗯。”顧晨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賅。
王警官“嘶”了一聲,還是有些不太明白,趕緊再問顧晨:
“為什么?”
“因為,老人家似乎在撒謊。”顧晨小聲回道。
“撒謊?老人家在撒謊?”盧薇薇和袁莎莎聞言,也是齊聲呼應。
大家面面相覷,似乎感覺有些不太明白。
王警官也是急不可耐道:“顧晨,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如果發現了什么?你就趕緊說吧?可把我急死了。”
“是啊顧師兄,你趕緊說吧。”偷偷瞥了眼正在曬太陽的老奶奶,袁莎莎也是小聲說道。
顧晨見大家似乎沒有觀察到重要線索,也是招招手,示意大家靠近一些。
眾人面面相覷,也是靠近顧晨。
顧晨則是小聲回道:“我剛和盧師姐來到這個張家村就發現了這個老奶奶。”
“而且,根據老奶奶的說法,這些天,就她一個人住在這里,沒有其他人來過。”
“我問她,那平時你吃的喝的,這些怎么解決?她告訴我,都是鎮上的親戚,每隔一個星期,或者10天左右,就會送一次東西來村里。”
“畢竟,老人家似乎有些固執,家人也奈何不了她,就只能依她。”
“所以,后來我又問她,上一次家人給他送東西是什么時候?她說是一周前。”
“對呀,我也聽到了。”一旁的盧薇薇聞言,也是同意了顧晨的這番說辭。
王警官撓撓后腦,還是有些不解道:“那后來呢?你又是怎么斷定,這個老人家在撒謊的?”
“道理很簡單。”見王警官似乎根本不清楚具體情況,顧晨又道:
“我利用盧師姐跟老奶奶溝通的時候,去她的屋里,隨便轉了轉。”
“對呀,我也去轉了,感覺屋里的裝飾也簡單。”王警官聞言顧晨這番說辭,也是隨口一說,轉而又問: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么?”
“王師兄,你難道沒有檢查垃圾桶嗎?”顧晨只是隨口一問,王警官卻很快陷入沉思。
“垃圾桶?垃圾桶怎么了?的確在廚房位置,有個垃圾桶啊,我有看見。”
想了想,王警官趕緊又問顧晨:“所以顧晨,你是不是發現垃圾桶內有什么特殊情況?”
“嗯。”見王警官最終還是問道了要點上,顧晨索性也不藏著掖著,而是直截了當道:
“我利用盧師姐在門口位置,跟老奶奶閑聊的時候,就去垃圾桶那里檢查了一下。”
“因為,按照老人家的說法,這里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居住,而且親人一般是一個星期到10天左右,來山上給她送一次補給,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嗎?”
“有時候可能會更長時間來一次山里,而且還會提前跟她電話溝通。”
“但是很奇怪,我卻在垃圾桶內,發現了一個塑料袋子,像是從商場里購物買東西帶出來的。”
“而且,那種透明袋子上,甚至還貼著一個條形碼標簽。”
“我去看了一下日期,時間是昨天晚上。”
“條形碼?”也是聽到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愣了一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
“也就是說,老人家垃圾桶里那個塑料袋,是別人從商場超市買東西,貼上的條形碼?”
“那就說明,這袋東西,或許是有人從昨天晚上送過來的,對嗎?”
“嗯。”見盧薇薇已經把自己想要說的東西全盤道出,顧晨只能默默點頭。
“好家伙。”反應過來的王警官也是喜出望外道:
“看來,這個老人家在幫助張貴發,而這些東西,或許是張貴發昨天晚上買過來的。”
偷偷瞥了眼遠處的老奶奶,王警官也是不屑道:“還說沒看見?這老人家,看著人還蠻老實的,怎么張口就是謊話連篇呢?”
搖搖腦袋,王警官也是有些不爽道:“看來,真不該太過相信這張家村的人。”
“誰讓人家張貴發是這張家村的人呢?沒準這個老太太,之前受到張貴發的小恩小惠太多,所以心是向著人家的。”一旁的盧薇薇說。
袁莎莎也是附和道:“可不是嗎?如果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剛好就是你的鄰居。”
“而且,你們生活在這里幾代人,大家彼此都把自己當做親人,或者說,本身就有親屬關系。”
“你警察來這里抓他,人家當然要想著法子幫一下忙,糊弄我們警方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哪一個老人家,愿意看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后來又很有出息的一個人,突然就被警方帶走呢?換我我也很難做到大義滅親。”
聽著大家的各種分析,王警官也忽然感覺,似乎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也情有可原。
深呼一口氣,王警官還是將目光看向顧晨,問道:
“那顧晨,你看現在怎么辦?畢竟這個張貴發,我們該抓還得抓。”
“嗯,這我知道。”面對王警官拋來的問題,顧晨也是默默點頭。
短暫的思考后,也是冷靜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依我看,還是得去做一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
“我想,老人家畢竟是心軟,很難接受自己身邊人犯罪的事實。”
“只要我們多一些耐心,我想,壞事未必一直是壞事,有可能是好事,或許她還會幫助我們找到張貴發呢?”
“她?那個老人家?還幫我們找到張貴發?”聽著顧晨的這番解釋,王警官哼笑一聲,不由搖搖腦袋:
“顧晨,你可太高看這些老年人了,有時候固執起來,不管你黑的白的,只要她不高興,你甭想從她嘴里撬開半個字。”
“不試試怎么知道?”在顧晨的詞典里,還沒有不可能。
見王警官如此悲觀,顧晨倒是不以為然,跟老年人溝通,顧晨有著良好的經驗。
主要就是長著一張秀氣的臉蛋,給人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見顧晨已經走向老奶奶,盧薇薇和袁莎莎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了過去。
王警官站在原地,也是嘆息一聲,不由搖搖腦袋,繼續跟在幾人身后。
見剛才在搜查張貴發老宅的這些警察,此刻已經返回到自己面前。
老奶奶也是笑孜孜道:“怎么樣?有沒有找到張貴發呀?”
“奶奶。”顧晨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手中的鑰匙掂了掂,直接交還到老人家手里,說道:
“您跟張貴發,應該特別熟吧?”
說話之間,顧晨隨意抽出一旁的木凳,直接坐在老奶奶的對面位置。
老奶奶笑出一臉深深的皺紋,也是默默點頭:“對呀,貴發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老奶奶,您記性可真好啊。”聽著老人家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語氣輕柔的附和一聲。
老奶奶似乎非常喜歡顧晨和盧薇薇,尤其是這兩人長得俊俏美麗,讓人看著就很想親近。
于是老奶奶也是意味深長道:“現在不行了,記性也不如從前。”
“但是您只要記得,有人來過這里就好了。”袁莎莎見狀,也是旁敲側擊的說。
老太太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繼續與大家聊天道:
“這里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住,老伴去世后,我就開始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
“原本貴發的爸媽,年紀跟我也差不多大,也會時常到老宅來陪我。”
“可不幸的是,去年,他們兩口子也相繼去世,感覺這個世界上,陪伴我的人,又少了兩個。”
說道這里,老奶奶也是深呼一口重氣,不由用那雙粗糙的右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王警官看在眼里,也是隨口一說:“這人到了歲數,總有離開的一天,反正過一天是一天,干嘛不讓自己開心一點呢?”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就比如您,您看這都一把年紀了,一個人住在這深山里的老宅里,平時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
“您說您,要是突然有個毛病,甚至連照顧你的人都沒有,這多可憐?”
“害!”聽王警官如此一說,老奶奶似乎并不介意,也是侃侃而談道:
“我都習慣了,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都是命。”
“反正,如果到了該走的那一天,那安靜的離開就是了。”
“反正,我現在都已經是家人的累贅了,留在家人身邊,也是負擔,一個人住在這里,反而能讓家人感覺到輕松一些。”
“他們一個月,能過來看我個兩三次就行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道這里,老奶奶也是輕笑一聲。
但這一笑,大家不知道老人家是真笑還是假笑?
至少老人家眼里帶著淚花。
顧晨冷靜了一下,這才問道:“那你覺得,張貴發這個人如何?”
“他?”聞言顧晨說辭,老奶奶眉頭一挑,也是抬起腦袋,慢條斯理道:
“這娃子,從小就聰明,屬于聰明能干的那種,特別激靈。”
“在村里,他算是那種一看就很有出息的一類人。”
“可惜啊,我們這里比較偏遠,村子也并不富裕,當年我們的先祖,為了躲避戰亂,才把村子遷到了這里。”
“可有時候吧,安全感這個東西,也有兩面性。”
“戰時可以保佑家人平安,可一旦和平,我們這里就顯得與外界格格不入。”
“先祖們當然是為了家人著想,可偏遠的地理環境,還是給我們這些后人增加了不少負擔。”
說道這里,老人家不由拿起身旁的一盒牛奶,順著吸管,輕輕的吸上幾口。
顧晨注意到牛奶的包裝,想著或許是昨天晚上送上山的那批東西。
于是顧晨趕緊又問:“那您是覺得,村子里的地理環境,限制了張貴發的發展對嗎?”
“算是吧。”老奶奶也是實話實說,繼續補充:
“由于這里的環境比較閉塞,而且田地也并不多,但是養活村里人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貴發要想進一步發展,卻是給他增加了不少負擔。”
“小時候,為了能去學校上課,貴發要走很遠的山路,去山下學習,感覺這一來一回的,對他增加了不少負擔。”
“后來,為了更好的學習,貴發就住在了學校的宿舍,從小學開始就住宿。”
“但是貴發這孩子聰明啊,學習也特別刻苦,尤其是成績,感覺永遠都是遙遙領先。”
說道這里,老奶奶還不忘特別強調一下:“貴發的這種遙遙領先,那是有點斷層的遙遙領先。”
“就是比班里的第二名,成績要高出一大截,甚至在小學的時候,就跳級學習。”
“后來也考上了一所外貿類大學,學習外貿專業,再后來,自己開公司闖蕩,企業也做越大。”
說道這里,老人家對張貴發的那種贊美,似乎是難以言表。
這點大家都看得出來,老人家是打心眼里喜歡張貴發。
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說道:“可是,聽說他有個不幸的婚姻。”
盧薇薇的這句話,似乎問的不是時候。
剛才老奶奶還興致勃勃的,可聽盧薇薇這么一說,感覺好心情頓時就沒了。
轉而變得一臉尷尬,似乎這個問題,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可這就是盧薇薇想要的效果,就是要在你拼命夸贊張貴發的時候,給你打斷一下,潑點冷水。
從效果上看,似乎是已經達到了目的。
老奶奶臉色陰沉道:“沒錯,他的感情生活,確實不太好,他離婚了。”
“離婚了?”一旁的袁莎莎聞言,在盧薇薇的眼神提示下,也故意陰陽怪氣道:
“呀?他這么成功的一個人,怎么就離婚了呢?不是應該家庭幸福嗎?”
“害!”聞言袁莎莎說辭,老奶奶也是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搖頭說道:
“還不是夫妻間感情不和唄,本來貴發這孩子,就一心忙碌事業,兩夫妻難免會因為工作問題,產生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可我怎么聽說,是張貴發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呢?而且還是在沒有離婚的情況下。”盧薇薇就喜歡潑冷水。
老奶奶瞬間感覺肺都快氣炸了,但還是努力克制。
至少看上去沒有那么憤怒,只是假笑的看向盧薇薇,也是調侃著說: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事情這么多啊?”
“我是警察啊?我來找張貴發,肯定對他有所了解啊。”
“可你們是來抓他的呀。”老奶奶說。
“對呀。”盧薇薇毫不掩飾,也是鄭重其事道:“他犯事了,我肯定要抓他呀,否則,他就會傷害更多的人。”
由于剛才盧薇薇和顧晨來到這里,只是跟老太太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大概的跟老太太講述了一下大家過來的來意。
當然,如果老太太提前跟張貴發接觸過,或許張貴發也向老人家坦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所以,對于同村人,尤其是看著張貴發長大的老奶奶,自然會向著自己人。
感覺自己人永遠是最好的,如果犯錯,那也是受人蠱惑。
老人家其實最容易心軟,尤其被自己人吹耳旁風,很容易迷失自己的原則。
很顯然,現在的老奶奶,似乎就有點這種情況。
由于不清楚張貴發的情況,老奶奶還是求教的問了一句:“話說,貴發是欠人家多少錢啊?”
“做生意嘛,有時候遇到困難,難免的,也不用把人往絕路上逼吧。”
“可如果我告訴您,張貴發從事違禁品交易,還涉嫌買兇殺人,您覺得呢?”顧晨早就看老奶奶似乎已經喝多了張貴發給的迷魂湯,也是忍不住將事情原由道出。
可這一說,瞬間讓老奶奶愣在當場。
或者說,老人家之前的認知里,張貴發無疑就是在生意場上暫時性失利,跟人產生瓜葛,最后牽扯到警方出場。
畢竟,顧晨也是提前從張穎那里了解到。
張貴發曾經在生意受挫的時候,就來過老家村里躲債過。
或許是那個時候,就跟老人家說明了情況。
這才讓老人家相信,張貴發返回村里,無非就是躲債。
主要就是生意難做。
可現在看來,自己從警方口中得到的消息,確實讓人震驚不已。
老太太也是呆滯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問顧晨:“小伙子,你說張貴發經營違禁品?還涉嫌買兇殺人?”
“嗯。”面對老奶奶的質疑,顧晨默默點頭,也是語重心長道:
“其實從多方渠道調查,我們早就已經發現,張貴發在生意受挫時,參與違法經濟活動,已經觸碰了法律的底線。”
“而且,我們已經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張貴發涉嫌買兇殺人,并且將殺手也一并除掉。”
“而其中一位受害者,還是他女兒的好友。”
“你是說……其中一個受害者,還是穎穎的好友?”老奶奶當然知道張穎了,一聽就連張穎的好友也難逃一死。
老人家的心態瞬間崩了,感覺之前自己堅持的那些東西,似乎已經完全不起作用。
顧晨也是乘勝追擊,繼續提醒著說:“其實,張貴發一直都有兩幅面孔,我跟他女兒張穎也是好朋友。”
“她在人民醫院做護士,我叔叔受傷住院期間,一直都是她在照顧。”
“所以,我特別能理解張穎的情緒,她之所以跟張貴發劃清界限,也是早就看出張貴發的險惡之處。”
“在張穎看來,張貴發自私自利,他如今走到犯罪這一步,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但凡他還有點良知,那也不會做出這么混蛋的事情……”
也是聽著顧晨的一番講述,老奶奶的眼眸逐漸睜大,似乎自己聽到的內容,跟張貴發告訴自己的內容,完全就是兩碼事。
如果說,老奶奶偏愛張貴發,保護張貴發,是出于一個長輩的本能反應。
那么,張貴發所做的這些混賬事,著實讓老奶奶失望透頂。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奶奶不由低下腦袋,整個人的情緒,似乎從晴天變成了陰雨天。
見老奶奶在重重的喘息,顧晨見時機成熟,也是開門見山道:
“老奶奶,其實你早就知道,張貴發昨天晚上就來過張家村對吧?”
“啊?”也是被顧晨突然如此一說,老人家瞬間神情緊張。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附和:“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張貴發昨天晚上就來過,還給您買了不少東西呢,對吧?”
“你……你們怎么知道?”老人家畢竟是年紀大了。
顧晨和盧薇薇如此一說,她便露出了馬腳,反應還是有些跟不上節奏。
可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露出馬腳的老奶奶,此刻也是驚慌不已。
王警官微微一笑,也是調侃著說:“老人家,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他來過村里,這不就得了,來過就來過嘛,有必要替這個殺人犯藏著掖著嗎?”
“難道你撒謊就能保住張貴發嘛?這不是開玩笑嗎?他可是個罪犯啊。”
“你……你們別胡說,張貴發昨天晚上根本就沒來過這里,而且,也根本就沒有給我買什么東西。”老奶奶現在算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完全有點不近人情,似乎還有些耍無賴。
顧晨微微一笑,也是看向靠近門口的袁莎莎。
在眼神提示下,袁莎莎瞬間秒懂顧晨的意思,于是戴著白手套,快速的走進屋子,來到廚房位置。
沒過多久,袁莎莎就帶著垃圾桶走到眾人跟前,將垃圾桶放在老奶奶跟前。
“你……你們這是在干嘛?”
“您不是說,張貴發昨天晚上根本就沒來過這里嗎?”
顧晨也是微微一笑,隨后躬下身,從垃圾桶內,將那個貼有條形碼標簽的塑料袋拿出。
并將條形碼標簽位置,亮在老奶奶跟前,說道:
“那您現在看看,這是什么?”
“這……這是什么?”反應慢半拍的老奶奶,也是無疑中跟腔了一句。
“這是昨天超市里的購物條形碼。”王警官也是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也不跟老人家來虛的,直接道明情況道:
“這個條形碼,明明時間標注的就是昨天晚上。”
“因為條形碼打出來,都是隨時的,這個貼在塑料袋上的條形碼可以證明,這個袋子里裝的東西,就是昨天晚上買來的。”
“可明明是昨天晚上超市里的東西,卻為什么會出現在您的廚房垃圾桶內呢?”
“而且您自己也說了您這段時間,一直都沒下山過,就一直住在老宅里。”
“而且,您的家人,也有一個星期沒有來看您。”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深呼一口氣,反問老太太:
“那么,老人家,您告訴我,這個昨天晚上的商品,是怎么自己飛到您廚房垃圾桶里去的呢?還是說,是張貴發送過來的,而您去不記得將這個東西放好呢?”
似乎是被王警官問的一臉羞愧,老奶奶此刻低著腦袋,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孩子。
見老太太似乎承受了太多壓力,顧晨也是輕嘆一聲,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語氣輕柔的,再次跟老人家溝通起來:
“老奶奶,我們知道張貴發對您來說,也像是自己的孩子。”
“而且通過談話可以看出,您是比較喜歡張貴發的,感覺張貴發有出息,這本身沒錯。”
“可是張貴發現在,并不是普通的經濟犯罪,而是觸犯到了法律底線和道德良知。”
“他所造的那些孽,可能會害的許多人家破人亡,還有他謀殺的那些受害者,他們又該找誰伸冤呢?難道他們就該死嗎?”
這番話,震耳欲聾。
老太太似乎無力反駁,在面對顧晨的“教育”,老人家似乎越來越感覺,自己當初如何幫助張貴發,就是在替惡魔做辯解。
感情用事,似乎現在也不起作用。
聽著顧晨講述張貴發的各種罪惡和所作所為,老奶奶不由落下失望的淚水,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顧晨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繼續用輕柔的語氣,小聲問她:“那么,現在您能告訴我,張貴發在哪里嗎?”
此時此刻,老太太并沒有說話,但卻用點頭來表明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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