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張貴發的嘲笑聲格外刺耳,似乎也顯得無可奈何。
當然,顧晨幾人并沒有阻止他的情緒發泄,但可以看出,張貴發對于胡哲是一點都不看好。
可又讓胡哲成為自己違禁品鏈條當中的重要一環。
顧晨右手轉筆,繼續問道:“你既然不看好胡哲,那為什么又要讓胡哲參與進來?難道就是為了利用他?”
“不然呢?”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張貴發也是反問顧晨:
“有這么一個聽話的廉價勞動力,還能對我死心踏地,我不利用他,豈不是很對不起他?”
“你可真是夠狠毒的。”聽著張貴發如此一說,一旁的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你竟然利用胡哲對你女兒張穎的感情,利用他替你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你說你還有沒有良知?”
“良知?”聽到盧薇薇如此一說,張貴發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搖搖腦袋:“良知這種東西,在我看來,早就不存在了。”
“從我踏上這一條不歸路開始,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有時候是身不由己。”
擺擺手,張貴發哽咽了一聲,似乎說不下去了。
王警官也是趕緊問他:“那之后呢?你為什么要殺害胡哲?”
“那是因為他開始不聽話。”張貴發抬頭說。
“為什么?你不是說他很聽話嗎?”王警官有些不解。
但張貴發卻是冷哼一聲,無奈說道:“剛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我還是低估了胡哲內心的想法,我曾經忽悠胡哲,讓他幫我做事,以后讓他做我的女婿。”
“可是胡哲的思想,隨著違禁品產品源源不斷的運送進來,他開始慌了,開始有些畏懼。”
“因為數量之多,已經讓他開始動搖,他害怕自己有一天萬一馬失前蹄,那么,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吸了吸鼻子,張貴發也是笑孜孜道:“這家伙,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就因為這個,你要殺掉他?”袁莎莎問。
張貴發默默點頭:“沒錯,這種人,一旦有了異心,那就已經不是自己人了。”
“一旦在他這里出現問題,那么,我們整個產業鏈都將遭遇毀滅性打擊。”
“我不可能把所有的風險,都寄托在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身上,他太年輕了,以至于,我無法掌控他的思想。”
“他甚至有一天告訴我說,他想退出,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張穎可能并不喜歡他。”
“呵呵。”聽著張貴發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干笑兩聲,不由分說道:
“他胡哲還是有自知之明。”
張貴發搖搖腦袋:“他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在跟張穎的交流中得知,張穎跟我之間的關系,早已不可調和。”
“因為我跟她媽離婚的事情,還有她媽郁抑癥自殺的情況,讓張穎對我恨之入骨。”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跟我斷絕父女關系,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包容。”
深呼一口重氣,張貴發也是無奈說道:“所以,當胡哲知道這一切后,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是掉入到一個陷阱當中。”
“怎么說?”袁莎莎聽著張貴發的一番解釋,似乎感覺這里面還另有隱情。
當然,此刻的張貴發,也沒有理由替自己辯解什么?而是直截了當道:
“胡哲發現了問題所在,他知道,張穎是不會跟我和好的,而且,張穎一直把他當哥們,胡哲也心知肚明。”
“他之所以跟我走的很近,也是想通過我的幫助,維持金屬樂隊的存在。”
“他以為,我跟我女兒張穎之間,只是簡單的矛盾和斗氣,時間一長就沒什么?”
“可后來發現,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而且他一直在從事的活動,是極度危險的。”
頓了頓,張貴發也是嘆息一聲,繼續說道;“胡哲開始慌了,他擔心自己可能會自毀前程。”
“他開始意識到,這么幫我做事,別說跟我女兒結婚,最后他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低下腦袋,張貴發也是無奈搖頭:“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知道,我必須除掉胡哲,因為他開始跟我提條件,要我給他一筆補償金,然后讓他全身而退。”
說道這里,張貴發不由哼笑幾聲。
顧晨也是嘆息道:“胡哲太天真了,他以為這樣做,就能全身而退。”
“沒錯。”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張貴發也是甩手說道:
“他就是這么天真,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踏入這條賊船,上船容易下船難。”
“我們不會相信任何人,就算我不去解決掉胡哲,那幫人也會解決掉他。”
“哪幫人?”雖然知道是誰,但盧薇薇還是確認的問。
張貴發微微嘆息,也是無奈說道:“還能是誰?就是東南亞的那幾個商人。”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幫我企業起死回生,給我企業注資,那也注定他們要讓我跟他們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我是知道他們在東南亞的手段,也清楚他們的為人。”
“如果我不清理門戶,一旦東窗事發,被這個胡哲將情況泄露出去,那么我們所有人都要玩完。”
說道這里,張貴發重重的嘆息一聲,也是看向顧晨,說道:
“警察同志,我沒得選擇,我只能派人去解決掉張貴發。”
聽到這里,顧晨反而放松下來。
因為至少張貴發已經承認,胡哲的死,的確跟自己有關,并且是雇兇殺人。
于是顧晨繼續問道:“那你是用什么手段殺掉胡哲的?又是怎么把胡哲的尸體秘密運走?”
“我雇傭了一個馬仔。”張貴發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淡然說道:
“那個馬仔就是張泉,一個專門給人催債的,下手比較狠,有點身手。”
“做事情也很干脆利落,是我想要的那種人。”
“所以呢?”盧薇薇問。
“所以,我讓張泉找到胡哲,將他秘密干掉,而張泉也很聰明,那些天一直在跟蹤胡哲,尋找下手機會。”
“而胡哲呢,也早就發現了張泉的蹤跡,感覺張泉這個家伙來者不善,所以特別謹慎。”
“也就是在那一晚,張泉一直跟蹤他來到了一家酒吧里,原本想堵在門口,可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通過其他渠道逃走到酒吧的外頭。”
搖搖腦袋,張貴發也是冷哼的笑笑:“但是胡哲太低估了張泉,張泉早就看出了這點,所以追趕到酒店的外頭。”
“并且在夜晚的酒吧外頭,一個監控死角的位置,將胡哲殺害,然后,將他拋進附近的垃圾箱里,順便還在胡哲的尸體上,蓋上了一些垃圾作為掩護。”
聽到這里,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相互看向彼此,這跟大家之前的線索推斷一模一樣。
基本上,也是按照顧晨的推理還原了出來。
于是王警官趕緊又問:“那后來呢?你們是怎么把尸體運走的?”
“通過垃圾車。”張貴發并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道:
“張泉找到他的一個鐵桿哥們,一起聯系了垃圾車司機,讓垃圾車司機將垃圾箱拖到指定位置。”
“然后,再由他倆配合,一起將尸體偷偷運走。”
“但是你卻又對張泉起了殺心不是嗎?”袁莎莎說。
“對。”面對袁莎莎的責問,張貴發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是淡然的笑笑,繼續說道:
“其實,張泉這個人,也并不可靠,是個胃口很大的主。”
“他幫我做事,也替其他人做事,誰有錢他幫誰。”
“有的時候,甚至幫著外人偷偷給我使絆子,這些我都非常清楚。”
“對于這樣一個不太可靠的馬仔,我是一點也不想用他,可是沒辦法,畢竟是用人之際,我只能妥協。”
“但同時也意識到,張泉的胃口可不小,他一定會對我獅子大開口,所以,我需要張泉幫我把胡哲的尸體處理好之后,再來解決他張泉的問題。”
“張泉是不是那天晚上游泳過江的那個人?”王警官扣了扣桌子,問道。
張貴發默默點頭:“是的,這家伙水性好,反正就是身體素質不錯,狂得沒邊。”
“那天晚上游泳過江,也是想瞞天過海,讓我們誤以為,游過江的是胡哲?”王警官問。
“對。”張貴發繼續點頭:“這家伙,腦子是挺聰明的,但就是鉆錢眼里去了。”
“而且這種人,我大概率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之后,也會成為他的取款機。”
頓了頓,張貴發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一臉無奈道:
“所以,我要把風險扼殺在搖籃里,所以我策反了他的那位搭檔。”
“因為我調查過那個人,他急需要用錢,而且,他跟張泉之間的關系,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利用他人心的貪婪,讓他替我做事,殺了張泉。”
幽幽的嘆息一聲,張貴發也是無奈搖頭:“有時候我也在反思,反思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可是,我已經上了賊船,我真的沒有選擇的余地。”
“那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聽著張貴發在這陳述過程,王警官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在王警官看來,張貴發是罪惡滔天,他的那些所作所為,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顧晨也是繼續追問:“那你知道胡哲的尸體在哪里嗎?”
“知道。”張貴發點了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胡哲的尸體位置,只有我知道,張泉也只告訴我一個人。”
“在哪?”盧薇薇問。
“就在濕地公園,徒步路線的終點,那棵最大的樟樹下面。”
“因為那片林子有點茂密,所以,一般人是不會走入那片區域。”
“所以,把胡哲的尸體埋在那頭,估計很難被人發現。”
“你確定嗎?”袁莎莎繼續確認的問他。
張貴發狠狠點頭:“確定,雖然我沒有親自去那邊核實,但位置應該是差不了。”
“通知一下丁亮和黃尊龍他們,讓他們去這個地方看看。”聽著張貴發的一番說辭,顧晨也是靠近身旁的盧薇薇,小聲提醒。
盧薇薇默默點頭,立馬開始短信聯系丁亮和黃尊龍。
而顧晨這邊,則是繼續說道:“你說你的貨源全部來自東南亞的客商。”
“那么,他們的渠道你應該一清二楚?”
“沒錯。”張貴發此刻不敢怠慢,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如實招供。
“把他們的具體信息寫下來。”顧晨話音落下,直接站立起身,將手中的記錄本,直接拿到張貴發跟前。
又從胸口位置,取下一支寫字筆,扣在張貴發面前。
張貴發深呼一口重氣,感覺自己似乎是倒霉到家了,可現在,交代或許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沒有過多的思考,張貴發開始在筆錄本上書寫起來。
中午12點,芙蓉分局食堂內。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還有刑偵隊的其他警員,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飯。
顧晨剛動筷子,手機便響了起來。
一瞧來電是丁亮,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丁亮,如何?”
“顧晨,那個張貴發沒有騙人,我們的確在那棵大樟樹下,發現了一具尸體,被埋在那里,上面還堆放了一些雜草作為掩蓋。”
“不過,這具尸體已經有些腐爛,但可以確認,的確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胡哲。”
“呼!”聽到這里,顧晨懸著的心,也總算能夠舒緩下來。
至少說明,張貴發的確沒有騙人,而失蹤已久的胡哲,尸體也終于被自己找到。
“辛苦了丁亮,現場取證之后,聯系市局技術科的高川楓,讓他們派人過來,把尸體運走。”
“明白,這事交給我。”聽聞顧晨這番交代,電話那頭的丁亮答應的也是相當爽快。
掛斷電話,王警官趕緊問道:“尸體找到了?”
“找到了。”顧晨默默點頭,隨后夾起一塊肉片送入嘴中。
“那東南亞那頭的抓捕任務,有些困難,畢竟這幫人現在不在國內。”王警官猛扒幾口飯,隨口一說。
“沒關系。”顧晨坐正身體,也是淡然說道:
“我已經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了趙局,趙局會找秦局商量,估計這伙兒功夫,正在跟相關領導商議。”
“畢竟,張貴發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關鍵,能不能打掉這個犯罪團伙,就看情報的真假。”
“應該問題不大。”盧薇薇吃著碗里的菜肴,也是笑孜孜道:
“張貴發這條線被連根拔起,那就是拔起蘿卜帶出泥,這幫人要想逃脫法律的制裁,那基本不可能。”
“嗯,讓趙局他們去處理就好,這事不用我們操心。”王警官吃著雞腿說。
食堂內鬧哄哄的,大家似乎也對這次的案件辦理比較滿意。
而對于張貴發犯罪集團的清算還在繼續。
幾日后,顧晨迎來休假期想著張敬德今日出院,顧晨想回家看看張敬德的具體情況。
加上盧薇薇的戰術調休,兩人可以在同一天休假。
于是顧晨決定帶著盧薇薇,直接去一趟張敬德家。
但是首先得回自家吃頓午飯。
“叔叔,不用炒這么多菜的,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盧薇薇站在顧晨家廚房的門口,看著顧百川忙碌的身影,也是尷尬的笑笑。
顧百川則是笑孜孜道:“薇薇啊,你好不容易來趟家里吃飯,只吃這點菜怎么行呢?”
“平時顧晨也不在家吃飯,我們也不敢多炒菜,正好,一家人聚聚,給了我多炒菜的理由。”
用手背擦了擦臉,顧百川又道:“薇薇啊,你先去客廳里坐著,菜一會就好。”
“好吧。”見顧百川過于熱情,盧薇薇也不好辜負這份美意。
只能聽話照做,重新來到了客廳位置。
而此時此刻,肖曉芳也從房間內出來,手里的果籃里裝滿了水果。
肖曉芳拿出一個蘋果,對著盧薇薇笑孜孜道:“薇薇啊,阿姨給你削個蘋果吧?這個蘋果可甜了,北方的蘋果,味道就是好。”
“不用了阿姨。”聞言肖曉芳說辭,盧薇薇也是尷尬的擺手,指著廚房位置提醒著說:
“叔叔還在做菜呢,現在吃了蘋果,待會兒我怕吃不了太多,辜負了叔叔的一番美意。”
“哦哦。”反應過來的肖曉芳,這才將蘋果放下,笑呵呵道:
“那就……吃完飯再吃?”
“嗯。”盧薇薇甜甜一笑,也是端莊的坐在沙發上。
相比較盧薇薇的假淑女形象,顧晨在家,反而顯得格外放松,整個人躺靠在沙發上,看著午間新聞。
肖曉芳瞥了顧晨一眼,這才問道:“對了兒子,你吃完飯要去你張叔家對嗎?”
“對呀。”顧晨默默點頭,也是回應著說:“聽說昨天晚上出的院?”
“對,聽說是他兒媳接回去的,他兒子還在外省出差,暫時回不來。”
“你嬸嬸也要帶小孩,暫時住在兒子家,所以家里只有你張叔,可能你嫂子也不一定在家呢,畢竟要回去帶小孩。”
“那就不能讓張叔接到兒子家住嗎?”盧薇薇問。
肖曉芳咧嘴一笑,解釋說道:“你張叔喜歡安靜,那小孩在家,哇哇的,可吵了,很難休息。”
“也對。”聽肖曉芳如此一說,盧薇薇只能默默點頭。
而此時此刻,廚房的推拉門打開,顧百川端著排骨湯走了出來,也是提醒著說:
“菜好了,都過來吃飯。”
“吃飯吃飯。”肖曉芳右手一揮,趕緊提醒顧晨和盧薇薇。
盧薇薇今天格外殷勤,也是趕緊主動走到餐廳位置,替顧百川和肖曉芳抽出椅子。
隨后,又主動將碗筷擺好,一副賢妻良母的形象。
看得肖曉芳默默點頭。
瞥了眼慢吞吞的顧晨,肖曉芳也是沒好氣道:“兒子,你怎么還在磨蹭呢?快點來吃飯。”
“新聞還沒播完呢?”顧晨邊走邊看,眼睛始終停留在電視上。
肖曉芳“嘖”了一聲,也是提醒著說:“國家大事,也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該關注的,快點來吃吧。”
“行。”見肖曉芳又在催促,顧晨便也不再磨蹭。
不多時,大家入座,顧百川開了一瓶紅酒,準備給盧薇薇滿上時,被盧薇薇婉拒:“叔叔,我不喝酒的。”
“哦哦,明白。”知道盧薇薇和顧晨工作的特殊性,顧百川也不再勉強,直接給自己和肖曉芳倒上。
嘴里也是碎碎念道:“你張叔他可就慘了,又喜歡抽煙,還喜歡喝酒。”
“可之前就是不敢喝,經常要出任務,可現在負傷在家休養吧,時間上比較寬裕,可醫生又不讓他飲酒,可把他給憋壞了。”
“害,酒有什么好喝的?”話音落下,肖曉芳親自給盧薇薇倒上牛奶,也是咧嘴笑笑:
“薇薇,咱們不喝酒,喝牛奶。”
“好。”盧薇薇并不拘謹,在這里,盧薇薇早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
一家人,也都將盧薇薇當成自己人。
也就在此時,肖曉芳舉杯,提議道:“我提議,大家碰個杯吧。”
“好。”顧百川附和一聲,對著顧晨和盧薇薇抬了抬手。
兩人也只好配合肖曉芳。
四只高腳杯頓時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脆響聲。
大家歡聲笑語的同時,顧百川忽然想起什么?趕緊掏出手機,提醒著說:
“我得給老張打個視頻電話。”
話音落下,顧百川的視頻電話接通,對面的張敬德,此刻正躺靠在床上,也是一臉憔悴的看向顧百川,問道:
“老顧,什么事?是不是顧晨回來了?”
“嘿!你這家伙猜的還真準。”顧百川說。
視頻電話那一頭的張敬德也是咧嘴笑笑:“你每次都是顧晨一回家,就打視頻電話跟我嘮嗑,我能不知道嗎?”
這邊張敬德話音剛落,顧晨便出現在視頻當中,對著張敬德揮手致意:“張叔,好久不見。”
“張叔,好久不見。”盧薇薇也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顧晨身后。
張敬德看到這番場景,也是笑孜孜道:“喲?你們這是一家人聚餐啊?可憐我過不來,否則怎么著都要來蹭頓飯吃的。”
“哈哈,那你等你傷好了再說。”肖曉芳說。
張敬德嘆息一聲,將一旁的小米粥端在面前,一臉無奈道:
“你看看我吃的是什么?你們在吃山珍海味的時候,我在喝小米粥。”
“怎么?”肖曉芳一聽,頓時湊到鏡頭前,好奇問道:
“老張,你兒媳婦沒給你做吃的嗎?”
“做了,但是我不敢吃啊。”張敬德苦瓜臉說。
肖曉芳一呆,又問:“為什么呀?”
“害!別提了。”感覺有些無語,張敬德也是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我那個兒媳啊,本來就是嬌生慣養,做菜?得了吧,那手藝,我都不知道怎么評價?”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老張還這么多要求?”顧百川吃著碗里的飯菜,也是調侃著說。
視頻電話中的張敬德則是沒好氣道:“這不是吃不吃的問題,問題是,這菜沒法吃。”
“不是。”這邊張敬德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問道:“張叔,您這么說您兒媳婦,她不在身邊嗎?”
“在身邊我敢這么吐槽?”張敬德也是挑挑眉,繼續說道:
“做了幾道菜,她自己吃了都別扭,現在,估計在樓下某個飯店買菜呢。”
“噗!”聽到這番說辭,肖曉芳忍不住憋笑一聲,也是吐槽說:
“我說,老張啊,你兒媳婦進門的時候,難道你不知道她不會做菜嗎?”
“不知道呀,因為我兒子從來就沒說過她不會做菜。”張敬德也是苦瓜臉道。
肖曉芳搖搖腦袋:“搞不懂,真的搞不懂,我記得你兒子做菜手藝可是一流啊,怎么就沒教教他老婆?”
“害,嬌生慣養唄。”張敬德滿臉苦楚,忍不住要吐槽兩句。
顧晨吃著飯菜,也是笑孜孜道:“張叔,快別這樣說了,要是被嫂子聽見,她會難過的,來這里照顧你就算不錯了。”
“沒關系的,我們一家人都是有啥說啥,沒有那么多見外的。”聽聞顧晨的說辭,張敬德倒是一臉無所謂。
顧百川甩著筷子吐槽說:“嗯,這點挺好的,家和萬事興嘛,待會顧晨和薇薇要去你家看你,我干脆打包一些飯菜,讓他們兩個帶過去。”
“別,這個就不用了。”一聽顧百川如此一說,張敬德立馬拒絕。
盧薇薇也趕緊道:“那張叔,你一個人待在家里,不悶嗎?現在應該可以下床行走吧?”
“可以的。”張敬德默默點頭,也是笑孜孜道:“我本來想先在家里休養幾天,然后自己走到顧晨家轉轉。”
“那說明身體恢復的還可以。”顧晨說。
“對呀,多虧了那個張穎護士的照顧,她對我的照顧,還真是無微不至啊。”
說到這里,顧晨和盧薇薇,忽然間變得沉默起來。
見顧晨和盧薇薇也沒個反應,突然聊天斷層,張敬德有些疑惑,也是趕緊追問道:“誒?對了,那個張穎最近是怎么了?我總感覺……”
“感覺什么?”
這邊張敬德話音未落,顧晨和盧薇薇也是異口同聲。
張敬德搖搖腦袋:“不知道,反正我也說不準,就感覺很奇怪。”
“原本吧,張穎護士是個特別開朗的一個人,可這段時間,我倒是覺得,她有點抑郁。”
“不是聽說她朋友失聯了嗎?也不清楚,你們有沒有幫她找到?”
“呃……”
聽張敬德如此一說,顧晨頓時無言以對。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當然,張敬德畢竟是看著顧晨長大的,顧晨的這番反應,他是看在眼里。
于是趕緊問道:“怎么了顧晨?她張穎的朋友是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但是……”顧晨話說一半,卻又突然停止。
“怎么了?是不是她朋友出事了?”張敬德已經從顧晨的表情中看出了一切。
顧晨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點頭,用了另一種說法:“沒錯,是出了些事情,牽扯到一起案子。”
“目前,這個案子,我們也在積極跟進。”
了解顧晨有自己的保密原則,張敬德見好就收,也是笑孜孜道:“那行,你們的案子,我不過問,這是規矩。”
“不過,真得好好感謝一下那個張穎護士,這些天,多虧她的細心照顧,否則,我的傷勢,不可能恢復的這么快。”
“有時間啊,我一定要親自過去感謝她。”
“這個我們可以代勞的。”盧薇薇說。
“也對。”張敬德默默點頭,似乎是想起什么?趕緊提醒顧晨道:“哦對了,顧晨。”
“張叔,有事您說。”見張敬德似乎是有事吩咐,顧晨也是趕緊回道。
“就是,張穎曾經跟我說過,在我們家這邊,有一個煎餅攤,那煎餅的味道,簡直太棒了,她吃過一次,一直念念不忘。”
“所以,我曾經答應過她,下次去醫院復查的時候,給她帶幾個這邊的煎餅過去。”
“煎餅?有多好吃啊?還需要從這邊帶過去?”盧薇薇是吃貨屬性的。
江南市大大小小的美食,都逃不過盧薇薇的法眼。
可現在聽張敬德如此一說,感覺還有自己美食的漏網之魚?
張敬德笑孜孜道:“就是顧晨小區對面商場門口的那個煎餅攤。”
“有一個板房小攤位,反正,那個老板娘做的煎餅特別好吃,我也吃過,味道肯定是不錯的。”
想了想,張敬德又道:“要不這樣吧,你們今天,或者明天要回去的話,記得幫我買幾個煎餅帶過去,錢我來付。”
“不用了張叔,不就幾個煎餅嗎?這事你就放心吧,正好我們也有一些案子的后續問題,需要去醫院找張穎詳談,可以順便帶過去。”顧晨說。
“真的假的?”聽顧晨如此一說,張敬德也是松上一口氣道:
“那行啊,反正,我欠張穎護士一個人情,這護士可挺好的,就是感覺她家里出了事情。”
“但我一個病人,也幫不上什么大忙,幾個煎餅,算是我對她的報答吧。”張敬德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