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寶根的情緒仿佛瞬間爆發,尤其是談到自己的兒子,似乎那種意難平,再也讓他繃不住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顧晨當然能夠理解一位老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感受,也能理解聶寶根在兒子去世后,卻無法調查真相的不甘。
可以說,張志強的出現,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那個隱藏在內心多年的怨氣,似乎在那時可以得到發泄。
所以,聶寶根對張志強做了些什么?顧晨現在都可以猜測出來。
尤其是當顧晨讓法醫高川楓,利用魯米諾試劑,將現場還原出來的同時,就已經能夠預想到,這里曾經發生過一起悲劇。
“聶寶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不能茍同。”
“呵呵。”聽著顧晨的這番講述,聶寶根似乎也無所謂,說道:
“顧警官,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兒子,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說話,聶寶根便自問自答道:“這意味著,我失去了一切,對于我兒子來說,他就是我的一切。”
“可現在,我什么都沒了,我所有的一切希望,都這么破滅了。”
“為了讓我兒子成才,我讓去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去做他喜歡的事情。”
“我原本以為,他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現在呢?一切都沒了,我什么都沒了,我失去了我兒子。”
說道這里,聶寶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盧薇薇也是趕緊安慰道:“聶寶根,你的情況我很同情,也為你死去的兒子感到難過。”
“可是,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去報復一個人吧?你這樣反而把自己給卷入了犯罪,你這樣做值嗎?”
“為什么不值?”聽著盧薇薇的分析,聶寶根似乎并不在乎,反而是質問盧薇薇道:
“我一個什么都失去的人,我還怕什么?我咽不下這口氣。”
“當我看見我兒子尸體的那一刻,我就暗暗發誓,如果我兒子真是他殺,那么,我一定會把那個兇手碎尸萬段,我會讓他痛苦的死去。”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又道:“可這些年來,我沒有能力,我一直試圖通過老鷹圖騰的扣子,去引導那些人來找我。”
“可我一直沒有成功,而這一次,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似乎是我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你說什么?”王警官聽著聶寶根的這番說辭,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也是好奇問他:
“你說你一直在利用老鷹圖騰的扣子,來引導這幫人找你?難道說……”
話音落下,王警官一臉驚訝,似乎已經猜到了一個可怕的現實。
而聶寶根看著王警官時,也是咧嘴一笑,不由分說道:….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張志強其實是被我吸引過來的。”
“你……你說什么?”聽到這個結果時,負責記錄的袁莎莎也不由一驚,感覺面前的聶寶根,的確讓人難以捉摸。
尤其是他的可怕之處,在于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可其實,他早就布設好了一旁大棋。
顧晨也猜到了事實,也是緩緩說道:“所以,聶寶根,你去魔都,找老字號鐘表師傅,幫你拆解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其實,就是想引導這些人來找你對嗎?”
“呵呵,不愧是顧警官,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見顧晨竟然能說出個所以然,但聶寶根并沒有感覺很意外,也是緩緩說道:
“沒錯,今年我的確去過魔都,而且,都是去老字號的鐘表店。”
“因為,我兒子去魔都之前,曾經跟我說起過,他會去魔都的老字號鐘表店,去調查一下老鷹圖騰扣子的情況。”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當然,我兒子也并沒有說。”
幽幽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又道:“可是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我兒子,想他從小到大的一切。”
“他的離開,就像是從我身上割塊肉下來,那種疼,我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又道:“所以,我今年才決定,去一趟魔都。”
“既然我無法找到我兒子死亡的線索,那么,我就利用自己的方式來找。”
“因為這一切,或許都來自于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
“可這個真正的老鷹圖騰扣子,一直都在我手上,我可以利用這一點,去引導出對這個扣子感興趣的人。”
“因為,但凡知道這扣子秘密的人,都會想辦法聯系到我,我也正好來個守株待兔。”
干咳兩聲后,聶寶根繼續說道:“這么多年來,我都在做著無奈的等待,可這樣的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
“所以,我決定,一定要把那個幕后黑手給找出來。”
抬頭看向顧晨幾人,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
“所以說,當看到張志強來到我店里,開始裝腔作勢時,我心里別提多高興?”
“我甚至已經猜到,這個家伙來這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裝傻陪他玩,讓他以為我好忽悠。”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我下的一盤大旗。”
“所以,你去魔都的老字號鐘表店,其實是去釣魚?”顧晨聽著聶寶根的解釋,也為這個家伙的厲害之處由衷佩服。
當然,這些線索,顧晨團隊已經有所了解。
只是不清楚,原來這一切,都是聶寶根在搗鬼。
而此時此刻,聶寶根也是哈哈大笑,狠狠點頭:“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在釣魚。”
“我要把那幫混賬東西都給找出來,我要讓他們都知道,害死我兒子的下場。”….
“那后來呢?你在聶軍的地下室,都問出了什么?”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追問。
而此時的聶寶根,眼神中充滿著憤怒和不甘。
短暫的停頓幾秒后,他這才緩緩說道:“當我抓到張志強的那一刻,我問他,我兒子的死,跟他到底有沒有關系?”
“他不承認,甚至還想各種反駁,所以,每當他反駁一句,我就扎他一刀。”
“疼痛會讓他長記性,讓他記住,惹誰都不要惹我。”
“我是一個失去兒子的人,我什么都不怕,他要是想跟我耍花招,那就是找錯人。”
“呵呵,你可真夠殘忍的。”聽著聶寶根對張志強的審訊方式,王警官不由冷哼兩聲。
可以說,一個大爺,能把審訊工作做到這種程度,其實早就可以預見,他什么都不怕。
就是想要跟對方玉石俱焚。
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似乎都很很正常。
可是這種殘忍的方式,對于普通人來說,簡直無法想象。
聶寶根默默點頭,哼笑著說道:“我不會同情張志強這種人,他不值得同情。”
“好吧。”聽著聶寶根的講述,顧晨默默點頭,又問他:“那他最后說沒說?”
“說了,他忍受不了我的摧殘。”聶寶根碩。
“他說什么了?”顧晨又問。
聶寶根猶豫了幾秒,也是緩緩說道:“因為受不了我的折磨,他終于松口,告訴我,他的確認識我兒子聶平,也知道我兒子的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這是沒轍了,在面對我這種手段,他其實也清楚,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他知道我不會放過他,不管說不說,我都不會放過他。”
“那他既然知道,又為什么要告訴你?難道是想多活一點時間嗎?”盧薇薇說。
“哈哈。”聞言盧薇薇說辭,聶寶根默默點頭,也是干笑著說道:
“女警同志,你說對了,他張志強雖然知道自己活不過那晚,但是,他想讓自己的生命再延續一點時間。”
“但是,他忘了,他延續生命的代價,就是要忍受更多的身體痛苦。”
“但凡他說的不對,或者不合我心意,我都會用刀告訴他,他應該說實話。”
“那他到底跟你說什么了?”此刻的袁莎莎,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而聶寶根卻是猶豫起來,似乎當時的情況,讓他腦子有點懵。
可短暫平復下心情后,聶寶根又繼續說道:“他說,我兒子其實是被人推進江里的,而那個人,就是他。”
“你說清楚一些。”見聶寶根,其實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因此顧晨也是再三提醒。
就現在而言,聶寶根所說的每一句話,對自己的案件辦理都極為重要。
而聶寶根此刻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脫口而出:
“他告訴我,我兒子是被他推進江水當中的,因為,我兒子欺騙了他。”….
“怎么說?”王警官皺了皺眉,感覺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而聶寶根也是繼續思考:“其實,張志強告訴我,他其實早就知道這老鷹圖騰里的秘密,之前就一直在尋找這個扣子的下落。”
“但是,由于我兒子一直在國外,所以,他也沒有辦法。”
“等一下。”聽到這里,盧薇薇則是打斷著說道:
“之前也有一個人,說是這個老鷹圖騰扣子主人的朋友,是這個扣子的主人,在臨死前送給他的,為此,他還一直在催促聶平的前女友,也就是吳雪莉,把這個扣子還給他。”
“難道說,這兩人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并沒有。”聽著盧薇薇的解釋,內寶根直接搖頭否認。
盧薇薇默默點頭:“好吧,那你繼續說下去。”
“好。”聶寶根點頭,也是繼續說道:
“其實,那個張志強,一直都清楚,老鷹圖騰扣子里所包含的秘密。”
“他也曾接觸過我兒子,在我兒子來到魔都的時候,他找到了我兒子,把他逼到江邊,威脅讓他交出老鷹圖騰的扣子。”
“為此,他甚至把我兒子推到江邊的位置,可是,就因為他一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兒子直接從岸邊掉入江水當中。”
“就這樣,他原本是沒有想要殺害我兒子聶平的,他只是想要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
“但是一個不小心,卻釀成大禍。”
“我兒子失手被他推進了江水當中,但是我兒子壓根就不會游泳,就這樣,折騰了幾下,我兒子……我兒子他……”
說到這里,難過的情緒再度蔓延,聶寶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整個人陷入到抽泣當中。
“你先冷靜一下。”袁莎莎提醒一句,也是繼續追問:
“也就是說,那個張志強,當時威脅你兒子聶平,把他推到江邊位置威脅他。”
“因為你兒子聶平不會游泳,所以,被他以此要挾,可因為對方一個不小心,在他張志強還沒有拿到老鷹圖騰扣子的同時,就把你兒子聶平推進了江水當中,是這樣嗎?”
“是的。”吸了吸鼻子,聶寶根緩緩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沒有辦法,當時那種情況,張志強他自己也說,自己完全是無意的。”
“他只是想拿到扣子,并不想害人性命,可現在說這種屁話有用嗎?”
“我兒子能回來嗎?他不能,他已經死了,是被這個家伙推進江水當中的,是他害死了我兒子。”
說道這里,聶寶根也是陷入到極度的悲傷情緒當中。
看著面前的一切,顧晨輕嘆一聲,將筆放在桌上,輕聲問道:
“可是,我們聽說,當然,也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是殉情跳江自殺的,這是怎么傳出來的?”
“呵呵。”苦笑兩聲,抬頭看著面前的顧晨,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
“其實,這一切都是個陰謀,因為我兒子掉入江中,撲騰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而當時的張志強也慌了,趕緊假裝自己是個路過的行人,向旁人呼喊,說有人想不開跳江了。”
“因為那個地方,當時沒人注意,所以,聽他這么一吆喝,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在這里。”
“可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勇氣跳江救人,直到我兒子已經沒了動靜,才有一位有用的外賣騎手,直接跳進江水當中,把我兒子撈了上來。”
“最后,也是在眾人的一起努力下,才把我兒子的尸體撈上岸邊。”
說道這里,聶寶根極度哽咽,也是緩緩說道:
“這個張志強,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不斷給周圍人群灌輸,我兒子是跳江自殺的,說是殉情自殺。”
“由于當時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大家都在打聽怎么回事?”
“這下好了,經過張志強這么一穿,大家都是以訛傳訛,最后都說是我兒子想不開,跳江殉情。”
“甚至還有人傳出,我兒子跳江之前,還說了一些殉情的話。”
“結果,警方當時也沒有充分的證據,但是大部分人都說是跳江殉情,于是,便根據我兒子的身份,才查到他的前女友,正準備在魔都訂婚的消息。”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繼續說道:“就這樣,張志強歪打正著,正好讓警方相信。”
“是因為我兒子聶平的前女友,因為訂婚的緣故,導致我兒子心情糟糕。”
“在感情受挫的情況下,才做出這種傻事來,才最終選擇跳江殉情。”
“可結果呢?壓根就不是這么一回事,所有人都被騙了。”
說道最后,聶寶根紅著鼻頭,也是不甘心道:
“當魔都的警方聯系到我時,我只能去給我兒子收尸,你說,這一切不都是張志強弄出來的結果嗎?”
“他張志強害死我兒子,卻還有膽量來這里找我。”
“我之所以花費這么多精力,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找到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現在,他就在我面前,你們說,我能原諒他嗎?我不甘心啊。”
說道最后,聶寶根竟然急得直跺腳。
抽泣哽咽的樣子,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可同時大家也非常清楚,聶寶根私自殺害張志強,這種罪名,肯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顧晨重重的嘆息一聲,也為內寶根感到惋惜,繼續追問道:
“所以呢?你殺了張志強?”
“是的。”聽到顧晨如此一說,剛才還泣不成聲的聶寶根,卻又突然變得極為冷靜。
“把具體細節說一下吧,你是怎么做的?”看著面前的聶寶根,顧晨也是無奈嘆息。
而此刻的聶寶根,和剛才相比,卻顯得極為冷靜。
哼笑一聲后,也是緩緩說道:“當時,我一刀一刀的扎在張志強身上,讓他一點一點的交代出具體情況。”….
“當我得知,我兒子就是死在他手里后,我釋然了,然后,拿著周圍一個類似毛毯的東西,墊在他身上。”
“然后,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一刀又一刀的,結果了這個混蛋的性命。”
“那當時聶軍在你身邊嗎?”王警官又問。
“在。”聶寶根冷靜點頭,也是緩緩說道:“我堂弟聶軍,當時就站在我身邊。”
“那他當時什么反應?”王警官又問。
“呵呵。”聶寶根干笑兩聲,也是緩緩說道:
“他什么反應?還別說,平時打架斗狠最厲害的聶軍,在看到這種場景時,整個人都懵了。”
“我突然摘掉張志強的眼罩,讓張志強看清我跟我堂弟聶軍的樣貌,就是不想留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可以說,我堂弟聶軍,就是這么被我拉下水的,他完全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當看到我一刀一刀的結束張志強的性命時,他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了想,聶寶根又道:“哦,他應該是被我給嚇傻了吧?”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干的,跟他沒有關系。”
“這個你說的不算。”聽著聶寶根的講述,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
“再怎么說,這個聶軍,也是你的幫兇,你為了找到害死你兒子的兇手,竟然干出這么殘忍的事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呵呵。”聽著袁莎莎的這番說辭,聶寶根似乎根本不在乎,也是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承擔的后果,但是,光靠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這一切。”
“我需要一個幫手,可是,我能夠找到的幫手并不多,所以,就想著讓我堂弟聶軍幫忙。”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又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想好了這一切。”
“而且,我也知道,你們警方遲早會調查到我頭上來。”
“你知道我們會調查你?”聽著聶寶根如此一說,顧晨也是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你說說看。”
“呵呵。”干笑兩聲,聶寶根也是不由分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去魔都鐘表店找人調查老鷹圖騰扣子的事情。”
“那么,你們一定也會調查,我為什么會這樣做?”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繼續說道:“所以,你們也一定調查過我的財產情況,對吧?”
“呵呵,沒想到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聽著聶寶根的解釋,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所以,你那些房產專賣出去,都是你故意這樣做的?”
“是的。”聶寶根默默點頭,仿佛承受了所有的一切,也是無所謂道:
“我知道,你們警方最終還是會找到我這里來的,我也知道,你們能夠順騰摸瓜,最終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在這之前,我要把該做的都做好,我要替我兒子報仇。”….
“在這些事情都完成之后,我該怎樣就怎樣,你們想怎樣都行。”
“哼!”聽著聶寶根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不屑道:
“你倒是無所謂了,你倒是替你兒子報仇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連累了你堂弟。”
“而你堂弟聶軍,間接的,成為了你殺人的幫兇,他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呵呵,我當然知道。”見王警官義正言辭,聶寶根反而是一臉釋然。
這種反常的表現,反而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盧薇薇好奇問他:“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連累了你堂弟,你就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我有什么愧疚感?這都是他活該。”聽著盧薇薇教育自己,聶寶根的一席話,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傻眼在那。
盧薇薇眨巴眼,也是趕緊追問:“聶寶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你堂弟聶軍是活該?”
“你們或許不知道。”見此情況,聶寶根重新坐正了身體,理了理自己的上衣,也是認真說道:
“我堂弟當初在外地工作,就犯下過重案,只是他一直隱藏的很好。”
“你說什么?你堂弟有前科?”袁莎莎黛眉微蹙,也是感覺有意外收獲。
于是趕緊追問聶寶根。
而此刻的聶寶根,似乎也是無所謂的狀態,直接坦白交代道:
“沒錯,我堂弟當初跟人去緬國那邊,騙了不少國人的錢財。”
“聽說,有些家庭因為不堪錢財丟失,最終選擇自殺。”
“當我得知這一切后,我真的無法想象,他竟然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電詐分子。”
“你說什么?你說你堂弟聶軍是電詐分子?”袁莎莎越來越搞不明白,這里面所發生的一切。
顧晨則是皺了皺眉,繼續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聶寶根默默點頭:“其實,我堂弟聶軍在外面干些什么?我都非常清楚,他去過緬國,從事過電詐活動,專坑國人。”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清楚,他害死的那一家人,其實,就是我家這個社區的。”
“而且,這一家人,還是個賣菜的商販。”
“賣菜的?”聽到這里時,盧薇薇很快聯系到聶軍現在的工作,還是聶寶根幫忙介紹的。
至少攤位就是聶寶根幫忙拿下的。
可回頭一想,聶軍既然是干過電詐工作,那玩意兒來錢快,又怎么會甘心腳踏實地的賣菜呢?
于是盧薇薇又問聶寶根,你堂弟聶軍,從事境外電詐活動,那為什么他又要回來賣菜呢?
“為什么回來?呵呵,你這幾句話問的好。”見盧薇薇提起此事,聶寶根也不裝了,直接坦白交代道:
“境外電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賺到錢,我堂弟聶軍,當初就是跟著幾個熟人,一起去的緬國。”
“但是,那邊充滿著危險,和各種不確定性。”….
“所以,當我堂弟發現,自己做的這種事情,讓許多國人都痛苦不堪,甚至有人為此自殺。”
“他開始慌了,感覺自己的性命,或許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他找到一些中介公司,給他換了許多身份,最終以在外務工的身份回來。”
“但其實,國內的警方,也一直在待查他,只是他的上頭那邊,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所以他只是暫時的安全。”
“可他害死的那一家人,他們呢?他們辛辛苦苦賣菜賺錢,把積蓄存下來,無非就是想讓家人生活的好一些,讓自己的孩子,能夠讀好一點的學校。”
“結果,聶軍這個混蛋,害得他們一家人這么慘,甚至自殺。”
“就算我不辦他,你們警方也會辦他。”
“我知道,這個家伙,心術不正,知道我兒子聶平去世后,也一直想打我財產的主意。”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所以,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他犯的那些事情,也需要自己去承擔責任。”
“你們說我坑他?呵呵,其實,我是在拯救他。”
“好吧。”聽著聶寶根,能把坑堂弟聶軍的事情,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顧晨感覺,這個家伙的確有點東西。
至少布局精妙,讓自己都跟著他的節奏走。
這讓顧晨對這個聶寶根有所顧忌。
“聶寶根,其實,你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不。”聽著顧晨如此一說,聶寶根也是冷靜回道:“如果交給你們,我能獲得什么?”
“幾年前,我就讓魔都警方追查,可是,當時所有的條件都指向我兒子聶平殉情自殺。”
“加上現場那些人的以訛傳訛,以及沒有任何現場證據證明,才導致了幾年前的那種局面。”
“我相信過你們,可你們也沒有給我一個好的結果。”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單手扶額,也是緩緩說道:“直到后來,你們的出現,跟我聊了許多事情,讓我感覺,你們好像不太一樣。”
“至少,你們都是好人,是真正的想要替老百姓做點實事。”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我知道,我犯的這些錯,需要面對的是什么?”
“但是,為了我兒子聶平,為了給他討回一個公道,我從那天開始,就暗自發誓,我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這一天,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哈哈哈哈。”
說道最后,聶寶根竟然瘋狂大笑。
整個審訊室內,都回蕩著他那恐怖的笑聲。
但顧晨幾人都清楚,這是聶寶根的不甘。
兒子聶平就是他的全部,可是,當某一天,這個全部不復存在時,那么,他似乎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可是,從看到他坑堂弟聶軍來看,這個家伙,似乎還有那么一點良知。
知道自己的堂弟,所犯下的那些錯誤,是不可原諒的。
至少讓一個家庭失去了希望,甚至是自殺。
這就好比是聶寶根自己,聶寶根的兒子聶平的死去,又何嘗不是呢?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聶寶根痛恨聶軍這種人,明明犯罪的是他,可卻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這種矛盾下,聶寶根或許是良心發現,所以才決定,把聶軍納入到自己的復仇計劃當中來。
這樣一來,自己既有了幫手,也能讓聶軍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以說,這一切的布局,都是聶寶根經過反復思考之后得出的結果。
他似乎就是想要讓這一切發生,至少他想要讓那些曾經做過壞事的人長記性。
就比如張志強,也比如聶軍。
疼痛會讓一個人長記性,這是顧晨在審訊過程中,聽到最震撼的一句話。
此時此刻,袁莎莎已經將記錄做完,打印出來,交代聶寶根面前,仿佛一切都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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