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輕男子口中得到的信息,顧晨在那位獨眼龍老板店里也聽到過一次。
“丟了魂”,似乎是對張達那次約架失敗的最直觀描述。
可見,那場兩人之間的斗毆,給張達帶來太多心理陰影。
即便張達現在依舊是附近比較有威望的人物,但是那次斗毆的失敗,似乎會成為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一直伴隨在張達左右。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年輕男子:“所以,從那之后,莊強有沒有再去找過張達麻煩?”
“不知道。”年輕男子搖搖腦袋,也是否認著說:“具體什么情況?我不太清楚。”
“反正從那之后,附近的人,沒人再敢惹我跟莊強,而那個張達,好像從那之后,也變得低調許多。”
“遇到事情,好像也不再那么熱心腸了,反正,莊強跟那個張達,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集了。”
“至于你說的,莊強去找張達?這個不太可能。”
“怎么不太可能?”盧薇薇并不認同年輕男子的這套說法,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張達那次丟了魂一樣的出來,很顯然,他遇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雖然我不清楚,這個莊強跟張達之間,在樹林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莊強給張達的陰影是揮之不去的。”
“就我們目前走訪張達可以看出,他現在非常害怕那些可以壓制他的人,很顯然,莊強就是一個。”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而且,張達曾經收到過一封威脅信,信件中,有對張達的死亡威脅,我們現在懷疑,這封威脅信,或許跟莊強有關。”
“跟我師傅有關?”一聽盧薇薇如此解釋,年輕男子立馬擺手否認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師傅他才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雖然當初對張達下手狠了一些,可一碼事歸一碼事,這件事情,只能定性為個人決斗。”
“事情在那次斗毆之后,已經得到了徹底解決,這事已經翻篇了。”
“再說了,我師傅莊強,明明是勝利者,可之后又去找人家張達麻煩,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依我看,最應該收到威脅信的,那應該是我師傅莊強才對,而絕非是張達。”
年輕男子也是替自己的師傅抱不平。
當然,從邏輯角度分析,莊強給張達發送匿名威脅信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可這畢竟是按照正常邏輯思維來分析。
可如果莊強跟張達之間,還存在著其他秘密時,這種情況,或許就不好解釋。
所以顧晨也是基于兩點考慮,因為現在的顧晨,嚴重懷疑那次斗毆所發生的故事。
為什么張達會丟了魂一樣?要知道,一場打架斗毆而已,張達再怎么說,也是坐過牢的人。
在監獄,什么狠角色沒見過?就張達這種人,也會害怕成這樣?
這在顧晨看來,絕對不可能。
因此顧晨分析,那天莊強跟張達在樹林當中,絕對不是約架這么簡單,而是兩人之間,或許還存在著某些秘密。
當然,這也只是顧晨的暫時推測。
可現在,莊強不在店里,年輕男子的這些說辭,畢竟也是帶著主觀思維。
顧晨還是想找莊強單獨聊聊,也想看看這個大家口中的狠人,到底是個什么角色?
“你師傅到底什么時候能回來?”王警官圍著車行繞上一圈,也是有些不耐煩道。
“這個說不準,得看他進貨的速度。”年輕男子依舊敷衍著說。
盧薇薇抬了抬右手:“那什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現在立馬回來,越快越好。”
“這……”
“打呀!”見年輕男子依舊扭扭捏捏,這次盧薇薇的說話語氣,明顯要更重一些。
迫于盧薇薇的壓力,年輕男子也不好違抗,只能掏出手機,聽話照做。
當撥打號碼之后,年輕男子想要找個角落,卻被王警官當即制止道:“你別躲啊,就站在我們面前打。”
“呃,這……”
“這什么這?難道還有什么秘密不成?給我調成免提。”王警官眸子一瞪,說話也是帶著威脅。
年輕男子有點慫,只好站在原地,撥通了電話:“師……師傅,你現在在哪?”
“在回來的路上,就快到了,怎么了?”電話中,傳來一名中年男子冷漠的回應。
“那什么?店里來了一些客人,要找你。”年輕男子也是緊張著說。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了幾秒,這才又傳來中年男子冷冷的回應:
“是不是又有人來找麻煩?”
“不……不是。”
“不是?不是你緊張個毛線?”
這邊年輕男子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呵責。
年輕男子看著顧晨幾人,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這才實話實說道:
“師傅,就是,有三個警察在店里,說是想找你了解些事情,讓你早點過來。”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再次安靜。
幾秒鐘后,電話忽然掛斷。
隨著“嘟嘟嘟”的掛斷聲響起,年輕男子也是一臉尷尬,只能拿著手機,向顧晨幾人表示說:“那……那什么,我師傅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什么意思?”王警官眉頭一挑。
“應……應該是快到了吧?”年輕男子也是不太確信的說。
也就在此時,顧晨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車輛的動靜。
很快,一輛皮卡車穩穩停在了警車面前。
從車內走出一名身材彪壯的男子,直接下車之后,走到皮卡車后排,從車廂內,取出一些蛇皮袋和紙箱。
若干個物件,彪壯男子一人便抱了兩大堆。
顧晨趁機仔細觀察面前的男子,留著長長的頭發,長發幾乎是遮蓋了彪壯男子的半個臉頰。
服裝穿得比較隨意,是某某輪胎品牌的工作大衣外套。
嘴里叼著一根吸過一半的香煙,徑直的朝著店鋪走來。
“徒弟,過來幫忙。”走進店里,彪壯男子也是叼著香煙,冷冷的說。
年輕男子見狀,下意識的看了眼顧晨幾人,這才“唉”了一聲,趕緊湊上前接過物品。
顧晨幾人見狀,也是直接朝著長發男子走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長發男子也是丟掉香煙,用腳尖碾壓了兩下,這才走向顧晨幾人。
大家在車行門口位置面對面,長發男子直接問道:“是你們找我?”
顧晨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長發男子,問道:“你是……莊強?”
“沒錯,你們是誰?”莊強也是冷冷的說。
眼神中,帶著冷漠與不屑。
似乎顧晨幾人的警察身份,在他面前啥也不是。
顧晨則是自報家門道:“我們是芙蓉分局的,想找你了解些事情。”
“找我?了解事情?”莊強眉頭一挑,似乎并不歡迎,直接與顧晨幾人擦肩而過,走到店里的飲水機旁,自顧自的倒上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一杯下肚,莊強又倒上另一杯,這次喝到一半,莊強直接將剩下的水就地一灑。
隨后單手將一次性紙杯碾成紙片,隨手丟在一旁的垃圾桶內,這才又折返回來,與顧晨面對面,說道:
“說吧,你們找我,到底什么事情?但是我現在很忙,你們最好是快點。”
“你認識張達?”顧晨開門見山的問。
“哼。”聽到“張達”的名字,莊強冷哼一聲,似乎非常不屑。
“問你話呢,認不認識張達?”盧薇薇見莊強有些囂張,也是繼續強調著說。
莊強挑了挑眉,瞥了盧薇薇一眼,也是不屑的說道:“張達?聽說過,也見過,但是……不熟。”
“你是不是給他寫過威脅信?”王警官也不慣著他脾氣,直接走到莊強面前,冷冷問道。
“什么什么?”莊強以為自己聽錯,立馬將頭靠近一些,擺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架勢。
王警官眉頭一蹙,又道:“你是不是給他寫過一封威脅信?”
“哈哈。”聽清楚王警官的說辭后,莊強身體后仰,也是哈哈大笑:
“我給張達,寫威脅信?搞笑吧?他張達以為自己是誰呀?配我來給他寫威脅信?”
見莊強似乎并不知情的樣子,顧晨暫時也不好判斷莊強的真實意圖,但還是繼續追問道:
“張達這幾天收到一封威脅信,里邊有對他的死亡威脅。”
“但是張達這個人,我們也跟他接觸過,聊過,感覺他得罪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你。”
“而且,這件事情,也是這一帶人眾人皆知的事情。”
“哼!”聽到顧晨如此一說,莊強也是冷哼一聲,無所謂道:
“我知道,你們應該是清楚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吧?但是我想告訴你們,我是教訓過張達,那是他的人欺負我徒弟,還帶人來我店里鬧事,我是不得不出手。”
“從那之后,我就跟他再無交集,他也沒有再找我麻煩,僅此而已。”
“好吧。”面對莊強強勢的回應,顧晨微微點頭,表示了解,隨后又問:
“那就是說,寫威脅信件的事情,跟你無關?”
“當然。”莊強下巴一揚,也是沒好氣道:“他張達算什么東西?我還得把他當個人物啊?”
“好吧。”也是感覺這個莊強,果然如其他人所說的那樣,脾氣不太好招惹的樣子。
顧晨頓了頓,繼續追問:“那我問你,你知道這附近,還有誰跟張達有過矛盾嗎?”
“跟他有過矛盾的人很多。”莊強轉過身,再次從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煙,自顧自的點了起來。
隨后深吸一口,抬頭吞云吐霧。
“那死對頭有幾個?我是說,除你之外的死對頭。”盧薇薇也是給莊強劃重點。
但莊強卻是滿臉不屑,說道:“他張達得罪的人挺多,但是像我這樣的死對頭?好像還沒有吧。”
“畢竟,他張達在這一代很囂張啊,手底下同事也多,大家都叫他達哥,哈哈,多有面子啊,達哥,一聽就是混社會的。”
“就這種身份,在這種小地方,有幾個人敢惹他?”
吸上一口香煙,莊強又道:“當然了,他張達也就在這一代裝逼,出去什么鳥樣?那我不知道。”
“那要他命的人,并且還能控制他做事情,你覺得,這種人有多少?”王警官也是道出自己的問題。
但此刻的莊強卻是愣了一下,眼眸中似乎也在思考。
可片刻之后,他瞥了眼顧晨方向,卻又冷漠的否認:“這我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自己不知道?”顧晨顯然看出了莊強眼神中的詫異神色。
這種明顯的眼神變化,顯然是很難逃過顧晨的法眼。
但是莊強此刻卻是收回目光,開始朝著車行的收銀臺走去,直接坐在了收銀臺后邊。
顧晨幾人面面相覷,直接跟了過來,圍攏在收銀臺附近。
“說呀,你到底知不知道?”盧薇薇有些不耐煩,也是繼續追問。
而此刻的莊強,神色卻開始變得惆悵起來。
片刻的思考之后,莊強還是搖搖腦袋:“不知道。”
“你心里有事?我看你剛才聽到這個問題時,臉色好像不太好看。”顧晨也是揭露莊強的表情波動。
莊強眼眸一瞇,也是看向顧晨道:“警察同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起人口失蹤案,失蹤人員是一名來自海東市的年輕女子,剛畢業,來這片地方也有幾天時間。”
“她定了一周的賓館房間,但是第一天就失蹤,現在我們知道,張達有見過她。”
“但是根據張達的交代,他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才去接待的那名女子。”
“而那封信件的內容中,有對張達的死亡威脅,也就是說,如果張達不按照信件上的內容去辦,那么,張達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說道這里,顧晨仔細觀察莊強的表情變化,得到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莊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于是顧晨繼續追問:“張達在收到那封信件后,整個人有些嚇傻,也不得不按照信件上的內容做事。”
“但是,在這一帶,敢威脅張達的,好像只有你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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