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張莉還是有些尷尬的,面對王警官的調侃也是俏臉微紅,有些難為情。
而一旁的盧薇薇卻是白了王警官一眼,直接一拳輕輕的垂在老王同志的肩膀上,提醒著說:
「人家一個小姑娘,剛剛經歷了生死,都還沒從驚慌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你還在這里說風涼話?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好嘛好嘛。」知道自己有些多嘴了,王警官趕緊雙手抱胸,假裝自己也不再調侃。
于是盧薇薇又趕緊看向張莉,也是用手撫摸著張莉的額頭,安慰著說道:
「張莉,你別管他,他這個人其實就是嘴欠,你告訴我,你到底對這件事情了解多少?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
「我……」
似乎是被問道了關鍵處,張莉黛眉微蹙,卻是遲遲不敢繼續說下去。
于是盧薇薇又繼續安慰著說:「其實沒什么,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
「畢竟現在大學生這么多,找工作多卷啊?什么阿貓阿狗的公司都跑到學校來招聘。」
「而你們又剛從校園步入社會都希望自己盡快找到心儀的工作。」
「可偏偏事不盡人意,卻又在你們最仿徨的時候,唉,天降意外之財。」
盧薇薇很好的將張莉的遭遇比喻了一番,甚至還比劃起了手勢。
隨后又一臉認真的看向張莉,繼續用輕柔的語氣解釋道:
「可是張莉你知不知道?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大?」
「我……」
「你也知道對吧?」還不等張莉把話說完,盧薇薇又繼續說道:
「所以,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呢,對方或許就是看中了你在找工作的過程中屢屢受挫,所以才抓住了你人性的弱點,才讓對方得逞的。」
盧薇薇之所以能說出這些話,那都是因為之前大家在調查張莉的時候,從張莉的室友那里得到的情況。
所以對于目前的張莉來說,大家多少還是有些知根知底的。
張莉狠狠點頭,也是沮喪著說:「我當時就是因為工作不順,因為那是我畢業之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可以說處處都是坑。」
深呼一口重氣,張莉又繼續解釋:「所以我不想再干了,就在拼命找工作,可偏偏這個時候,又意外的受到一封神秘的信件。」
頓了頓,抬頭看向眾人,張莉也是滿臉疑惑的道:「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是誰在跟我玩惡作劇。」
「但你們是知道的,對方好像留下了一個懸疑,那就是告訴你那個地方有什么?去不去是你的事情。」
「可這種事情,對我的誘惑確實很大,所以我才想過去看看情況,誰知道落入到這番田地。」
說道此處,張莉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鼻頭一酸,似乎想哭的樣子。
于是顧晨趕緊追問道:「當時那個人把你關進地下室后,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說些什么?」愣了愣神,張莉也是在努力回想。
「就是他總得跟你說話吧?」一旁的袁莎莎也是提醒著說。
張莉眉頭微微蹙起,也是在回想著說:「我只記得,他跟我說話很少,就是問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找誰?」
「那你告訴他了?」王警官問。
「嗯,我當時害怕的要死,所以他問什么,我就說什么?」張莉也是有一說一。
于是顧晨又繼續問她:「那你當時是怎么回復他的?」「我有什么說什么呀,我說我是收到了一封信件,然后就來到了這里,再然后,我根據要求,去找那個老人家,但是卻被騙到了
地下室。」
「我求他不要傷害我,但是他好像并不想理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道最后,張莉也是低頭嘆息:「我真是傻,有的時候為了錢,竟然敢獨自一人跑到彩色村。」
「可我當時沒覺得彩色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啊,我只覺得那是一個普通的海邊漁村,能有什么事情呢?」
「顧俊。」也是聽到張莉的無奈回答,顧晨再次將目光看向另一張病床上的顧俊,問道:
「你又發現了什么?」
「我發現那個綁架我們的人,好像非常恐懼,生怕我們死在這里,但又不敢放我們出去。」
「而且,他好像是想把我們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轉移?」聽到這個詞匯后,顧晨眉頭微微蹙起,又問顧俊:「你的依據是什么?」
「依據?」面對顧晨的追問,顧俊愣了愣神,也是忽然反應過來,趕緊回道:
「依據就是,他也是給我們送飯的時候,嘴里喋喋不休的說。」
「說好在我們是落在他手上,如果是落在其他人手里,那估計早就小命不保。」
「我知道,他之所以把我們關在地下室,就是因為我們去找那個守島人。」
「我也知道,讓我們來找守島人老大爺的那個人,或許是跟他們一伙的,只是沒去自己無法現身,親自去找那個老大爺,所以才委派張莉去。」
「為的就是避免自己被發現,所以我判斷,這個雇主,或許跟綁架我們的人,或許曾經是一伙,但是現在已經鬧掰了。」
「而這個守島人老大爺,好像是個挺重要的人物,他好像掌握著什么秘密似的。」
「而這個綁架我們的人,似乎也想知道,但是卻從老大爺那里得不到任何線索,所以一直都很著急。」
聽著顧俊的解釋,大家也是面面相覷。
王警官嘴角上揚,也是拍拍顧俊的肩膀,鼓勵著說道:「可以啊小伙子,你的推理能力不錯啊。」
「還……還行吧。」
有了王警官的夸獎,顧俊還是心里暗爽。
于是王警官看向顧晨,問道:「顧晨,你覺得呢?」
「我覺得顧俊分析的很有道理。」話音落下,顧晨轉身面向大家,也是緩緩說道:
「劉村長之所以這么緊張,也是害怕守島人老大爺說出一些關于他們的秘密,這點劉村長之前已經交代過。」
「按照他的意思是,老大爺知道他們殺過人,也知道他們在從事非法活動,只不過現在的老大爺,好像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可能隨時一個不經意,就把這件事情給傳出去了,所以劉村長的上級想要殺人滅口,但是劉村長卻堅持保下這個老大爺。」
「那你覺得……」盧薇薇似乎已經看出顧晨心里的想法。
而顧晨也是順勢說道:「我覺得,這或許只是劉村長的一面之詞,或許他有這方面的真實想法,但或許還有另一個隱藏秘密。」
「那就是守島人老大爺,似乎掌握著他們都想要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才促使劉村長要保護好守島人老大爺。」
「而且這或許才是劉村長上線舒克的真實意圖,而不是劉村長的想法。」
「妙啊。」也是聽著顧晨如此一說,一旁的袁莎莎忍不住激動道:
「顧師兄,你的這番分析,確實讓我茅塞頓開。」
「畢竟這幫人都是一伙窮兇極惡的家伙,從他們嘴里能蹦出幾句真話啊?」
「而且這幫人能隨意殺人,就說明都不是善茬,我們現在看到的,或許只是表象罷了,劉村長的肚子里,
或許還藏著其他秘密。」
「而破解這個秘密的鑰匙,就是那個守島人老大爺。」
「跟我想一塊去了。」聽著袁莎莎的解釋,顧晨也是微微點頭,這符合自己之前的猜測。
目前顧俊和張莉都已經找到,也算任務完成。
但是兩人背后牽扯出來的一系列陳年舊事,似乎讓整個事件變得復雜起來。
尤其是在海島上發現的那具尸體,讓這個海島當初的真實情況浮出水面。
雖然這些人都在積極交代,但是顧晨似乎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這幫人都是交代一半,隱藏一半,似乎心里都藏著事情。
尤其是劉村長,看似是在保護這些人,但或許還藏著私心。
由于追查泄露劉村長信息的那家地下賭場的任務,落在了郭強手里,顧晨也不好過多的參與,可也想知道調查進展。
于是顧晨走出病房,一路走到了走廊盡頭。
推開窗戶,顧晨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郭強的電話。
不多時,郭強電話接通,也是直接問道:「顧局,什么事?」
「郭隊長,你那邊調查賭場的進展如何?」
「賭場啊?那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手過去調查了,還在等消息。」
頓了頓,電話那頭的郭強又道:「哦對了,顧局,你那邊那兩個人,病情如何?」
「還好,兩人目前都無大礙。」顧晨說。
「那就好,回頭我還要帶這兩個人做下筆錄,稍后我會過去的。」
「嗯,這個不急,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顧晨說。
「很重要的事情?」頓了頓,電話中的郭強忙問道:「什么事情?」
「關于那個在第二人民醫院ICU病房里的守島人老大爺,這個人非常關鍵,千萬疏忽不得。」
「哈哈,這個是當然的,我們已經派人在那里看守啊。」郭強說。
「郭隊,我的意思是,他才是這整個事件的那把鑰匙,一旦他出現意外,那整個案子,可能就此中斷。」顧晨說。
電話那頭的郭強愣了愣神,也是好奇問道:「難道不是嗎?我也覺得他是關鍵的那把鑰匙。」
「而且現在在醫院也好好的,可能康復只是時間問題。」
「郭隊,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加派人手,我們過去的時候,你只有一個人在那里看護,這不行。」
「沒什么問題吧?」見顧晨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郭強也是解釋說道:
「我們是兩個人輪流值守的,確保他身邊24小時有人看護。」
「我覺得還是不妥,最好還是加強人手吧,這幫人不好對付,而且各個都是老謀深算的狐貍,我的意思是,這幫人太狡猾,一定不要有任何疏漏。」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繼續說道:「所以,還請郭隊加派人手。」
「好的,這個放心,我會去安排的,你也不用操心過度,一切都在掌握中,等找到了那幫地下賭場的小羅羅,也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舒克,放心吧。」
郭強似乎并沒有聽進顧晨的意思,說話也顯得十分敷衍。
畢竟這里是海東市,顧晨作為江南市的芙蓉分局副局長,在這里辦理案件,本來就受到限制。
可偏偏顧晨卻總是在主導案件的辦理,甚至總是提示郭強該如何如何去做。
這讓郭強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嘴上答應,但心里卻是有些抗拒,感覺顧晨似乎有些緊張過度。
顧晨還想在電話中堅持一下,讓他特別注意守島人老大爺的情況,結果郭強的電話卻是搶先一步給
掛了。
聽著電話里「嘟嘟嘟」的掛斷音,顧晨也是長嘆一聲,喃喃道:「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
回到病房內,顧晨依舊和大家一起,陪在顧俊和張莉的身邊。
畢竟大家來海東市,就是來找尋兩人的下落,現在任務完成,其實這邊的事情可以交給郭強去處理。
所以這也是郭強為什么把顧晨幾人送到醫院這邊,其實也是想支開顧晨團隊,然后自己進行各方面的收尾工作。
晚上6點,顧晨和王警官從醫院食堂內出來,帶著打包好的晚餐,一起來到的病房內。
盧薇薇和袁莎莎,已經幫忙收拾好病床的床頭柜。
大家將各種飯盒放好,準備一起享用晚餐時。
小莊警官卻一臉憔悴的來到門口。
面對門口方向的盧薇薇見到小莊警官時,也是咧嘴笑笑:「小莊警官,你怎么來了?還真是湊巧,我們這里多打了一份米飯,你要是沒吃晚飯的話,一起啊?」
「我……我不吃。」小莊警官擺擺手,也是神情凝重的走向眾人。
也是看出小莊警官的異樣后,王警官好奇問道:「小莊,你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有。」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小莊警官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緩緩說道:
「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