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正房門口，四爺負手站著。
西暖閣里還亮著燈，小福晉還沒睡？
正想著呢，緋兒輕手輕腳推開門出來了。
緋兒怎么也沒想到，這大半夜的四爺竟然站在門口。
月華繞身，身著淺藍色常服的少年，面容立體而冷峻，薄唇微抿，看不出喜怒。
緋兒連忙低頭蹲身行禮。
“福晉還沒睡？”淡漠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只是問問而已。
“回四爺，福晉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四爺有些意外：“福晉可好了？”
緋兒搖頭。
“沒好？怎么睡著的？”
“太醫給開的藥里加了味能幫助主子入睡的藥材。”緋兒輕聲回答。
四爺嗯了一聲，吩咐她打開房門，然后就走進了西暖閣。
青兒正拿著個暖手爐掀開被子一角，想要放到楚嫻腰部的位置幫她暖一暖身子。
四爺瞧見了就忍不住皺眉頭，女人實在是麻煩，這身子也太嬌弱了。
青兒把新的熱乎乎的手爐放好，又把舊的拿出來，一轉身看到四爺，差點驚呼出聲。
猛地捂了一下嘴，意識到自己失態，她嚇得連忙跪下了：“奴婢言行無狀，沖撞了四爺，險些吵醒了福晉，請四爺降罪。”
她壓低聲音，真心實意請罪。
四爺皺了皺眉頭：“你們主子怎么只帶了你們兩個貼身丫頭進來？嬤嬤呢？”
“大婚之前，福晉本打算帶王嬤嬤一起嫁進宮的。王嬤嬤是福晉身邊最得力的老人，先是府里頭太太也對她很放心，說是很好。但是大婚前五天，王嬤嬤病了一場，現在還將養著。聽說要等明年開春才能好。”
“你們主子打算明年再讓王嬤嬤進來伺候？”四爺皺眉，這院子里連個得力的老嬤嬤都沒有，青兒緋兒兩個瞧著還算頂用，到底太年幼撐不起整個院子。
還是得有個年長的嬤嬤跟在福晉身邊好一些。
王嬤嬤應是打小照顧楚嫻的教習嬤嬤，偏偏病了。這幾個月怎么辦？
四爺覺得還是得他來想法子調個得力的人進來伺候才行。
“你先下去吧，以后注意些，別驚著你們主子。”知道自己來的太突然，四爺倒沒怪罪青兒，只是打定主意要尋個嬤嬤進來伺候才行。
青兒聽了這話，先是松了一口氣，但馬上又露出難色：“回四爺，福晉現在受不得一丁點寒氣，奴婢得掐著時間給她換暖手爐。”
竟然這么麻煩？
四爺眉頭皺的更緊了，片刻后揮手：“恩，你下去吧。”
這，這是什么意思？四爺要親自來？
雖心中有疑問，但青兒不敢多問，連忙恭恭敬敬出去了。
臥房里
四爺背著手望著床上捂得嚴嚴實實只漏辦張小臉的小福晉。
她原本皮膚白皙，這會兒竟然瞧著有些蒼白。
即便是喝了有助睡眠的湯藥，即便是睡夢中，還是蹙著眉頭，瞧著就很難受的樣子。
女人，每次來月事都這么痛苦嗎？
四爺皺著眉頭在床邊坐下，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又轉了回來。
受不得一丁點寒氣是嗎？
他從書房走到正院，身上有點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