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十四弟才七歲，還是個孩子呢。您是他的哥哥，比他大了整整十二歲。”
楚嫻忍不住輕笑：“我瞧著十四弟那模樣，倒是有點依戀您。您好歹就給他個好臉唄，不然他心里不知道多委屈呢。”
說來也奇怪，四爺對十四阿哥一向冷淡，從來沒什么好臉色，他怎么不黏別人偏黏四爺。
四爺一雙俊眉皺了起來，這蠢兔子怎么老替那個混小子說話？
他端起茶盞，語調尋常，拿捏的恰到好處：“福晉不要被他騙了。”
這話有些奇怪，楚嫻忍不住追問。
“你不知道他在無逸齋和皇兄弟們讀書時的模樣，”四爺一雙鳳眸炯炯地盯著她，語調低緩：“十四弟又尤其擅長欺騙你這種后宅夫人。”
就那個混小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他好臉。
不然蹬鼻子上臉，有事沒事就往他這兒跑。
他現在也就在他面前還能乖一些，若寵著，回頭無法無天了，將來再帶壞了他的乖兒子，哼！
休想！
四爺打定主意要和小十四保持些距離。
楚嫻桃花眸里眸光綿綿軟軟，語調也是溫軟香甜的，她雙臂擱在桌面上，上半身傾過去湊近些，連帶著身上那股子香軟的氣息都籠了過去：“可是爺明明心里很關心十四弟。您要是總這樣，他誤以為您真的不喜歡他怎么辦？”
“四爺手里撥茶盞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后清冷著嗓音開口：“十四弟都那么大人了，身邊又有太監嬤嬤，還有額娘處處操持，爺瞎操什么心。”
“如果您真的不關心，剛才在門口怎么會讓他向十弟道歉？”
四爺一本正經：“他做錯了，必須道歉。身為弟弟，哪有像兄長揮拳頭的道理。”
“可您要是不關心他，放任他錯下去豈不是更好。”楚嫻輕聲道：“爺明明就是關心他。”
溫僖貴妃走了還不到一年，康熙爺去她停放金棺的地方平掉了好幾回。老十在上書房里偶爾調皮，老爺子也都沒怪罪他。倒是夸了兩次，說他騎射和書法都進步了。
每每看向十阿哥的時候，目光也總是比看別的皇子慈和些。
由此可見，老爺子心中對貴妃有情，對十阿哥也頗多垂憐。
要是小十四和老十鬧了別扭，傳到老爺子耳朵里，說不定要被訓斥。
楚嫻猜測，四爺在門口把讓小十四給老十道歉，又說十四阿哥沒事，讓老十直接回去了，一則是糾正，二則是愛護吧。
四爺微微蹙眉，看向楚嫻，表情清淡至極，語調也聽不出任何喜怒：“福晉還真猜錯了。爺只是不喜歡他們在爺的門口鬧事。”
看他那清冷的表情和沒有溫度的聲調，楚嫻險些要真的以為他這么想了。
轉念一想，還是不對。
他要是真不關心，又何必把他帶進來上藥呢？
小七沖她瞧瞧翹大拇指：“老大您沒猜錯，四爺對您的好感度漲了一點呢。您猜中了他的心思，他肯定很開心。”
呵！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心里風云翻滾，面上平靜無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