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別胡說。你好好的呢。”楚嫻一下子意識到她想說什么。
大福晉的眼神里，隱隱約約有灰敗之色。
她該不會是被惠妃欺負地，得了產前抑郁癥吧？
正想著，大福晉又搖搖頭：“我沒胡說。其實我總覺得就算我好好的，她也未必容得下我。我知道，她早就選好了新的女人，想代替我。”
“為什么別人的婆婆都那么好？”大福晉小聲問。
“先前三嫂和榮妃娘娘的關系也有些緊張，從今年過年開始，榮妃娘娘才對三嫂越來越好了。大嫂，你別想太多了。緩和關系需要時間。現在，你肚子里的小寶貝才是最重要的。”楚嫻勸她。
大福晉搖頭：“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我已經接連生了那么多個女兒。雖然大爺喜歡，可是外面人說的很難聽。去年冬天又沒了一個男胎，外面的話就更難聽了。”
外面人，都說大阿哥是沒兒子的命。
而惠妃說，都是她這個福晉害的，是她的肚子不爭氣。
她已經很努力地生了，為什么還要這么說她？
為什么別人家的婆婆都那么好？
為什么整個皇宮，只有她三天兩頭被婆婆訓斥？
“前幾天三弟腦門都被打青了，榮妃娘娘都沒說三弟妹一句不好。”大福晉眼淚落得很兇。
“先前三哥腦門上的淤青，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的。”楚嫻輕聲糾正：“大嫂，你有大哥疼你，你很幸福。”
惠妃不好，但楚嫻希望大福晉能多想想大阿哥對她的好，別鉆到婆媳關系的牛角尖里。
多想想好的一面，她的心情會好很多。
大福晉卻只搖頭：“不是的，老三腦門上的淤青是被三弟妹打的。榮妃娘娘怕影響到三弟妹的名聲，護著她，才那么說的。”
“大嫂，三嫂有婆婆護著，可是和三哥經常鬧別扭。你沒有婆婆護著，但是大哥待你極好，人人羨慕。”楚嫻微笑：“在皇家，能擁有這么炙熱純粹的感情，大嫂你真的很幸運。”
“可我想給他生個兒子，我怕我……”大福晉泣不成聲。
楚嫻看她的情形很不好，焦慮，緊張，憂慮，灰敗……
“小七，掃描大嫂的身體狀態，確定胎兒的性別。”楚嫻在心底呼出小七。
半分鐘后，小七一臉凝重：“唉，大福晉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小產后身體沒恢復就再次受孕，且被惡毒婆婆精神折磨加身體折磨，懷了孕還要天天去婆婆跟前立規矩，她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生產了。”
“再這樣下去，她要么難產，要么生了孩子不足一年就會撒手人寰。不過她這一次，又懷了個小阿哥。”小七絮絮叨叨解釋了一通。
楚嫻舒了一口氣，握住大福晉的手：“大嫂，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一次，你肯定能生個小阿哥。”
對大福晉來說，這才是真正有用的定心丸吧。
大福晉想起秋獵時，楚嫻堅持不讓她喝桂花釀才有了那個孩子，雖然那可憐的孩子最后還是沒了。
“四弟妹，你，你確定嗎？”她很想聽楚嫻再說一次。
楚嫻點頭：“我有種感覺，大嫂這次懷的，一定是男孩。那個孩子舍不得你，又回來了。大嫂，你要振作起來，養好身體，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大福晉心里一下安定許多。經歷了秋獵時懷孕那件事，她心底對楚嫻有種奇怪的信任。
楚嫻又去看三福晉。
自三福晉有孕，她還沒親自過來看過呢。
好沒進東二所大門，就聽著里頭響起了一聲砸瓷器的聲音。
楚嫻嚇了一跳，剛轉身想走，大門忽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