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平時縱容，那李氏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公然在點心里下毒置哀家的孫媳婦于死地？”太后怒聲質問。
旁邊德妃看的心驚。
整個紫禁城的人都知道，太后一貫寵愛楚嫻，卻不想竟然偏疼至此。
這樣劈頭蓋臉，不顧臉面把老四訓斥一頓，實在讓她這個做額娘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再怎么說，那也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如今被訓成這樣子，嘶……
德妃心中負責，眉心微蹙。
中間跪著的四爺，脊背挺直，抬頭平視主位上的兩鬢已經染上霜色的太后：“老祖宗明鑒，孫兒并未縱容后院的妾室。”
“你還敢狡辯？你昨兒個晚上才當著哀家乖孫媳的面給了她們賞賜，以為哀家不知道？”太后氣的看了看手邊，沒找到能摔出去的東西，只得只能空拍桌子：“
“你自己說，大福晉和三福晉同樣有孕，大阿哥和三阿哥誰當著自家福晉的面給小妾賞賜了？你自己說！”
四爺只好跪著認錯：“這是孫兒的疏忽。”
“疏忽？哀家看你根本就不知道錯在哪兒了！”太后朝門口撇了一眼，瞧見神色惶惶的李氏被壓到門口，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光，問也沒問，直接甩手吩咐：“把她給哀家拖到院子里，先打十個板子。”
旁邊德妃嚇了一跳，老四媳婦到底有什么非同尋常的本事，竟然能讓太后偏疼她至此？
思來想去，覺得太后的安排不妥，德妃試探著開口：“太后娘娘，還未問話就直接行刑，臣妾擔心傳出去對太后娘娘您的名聲不利。要不要，先問問情況，再……”
四爺第一次覺得他額娘說的話極其順耳。
李氏的身板也不怎么壯實，四爺唯恐李氏被幾個板子就打暈過去，耽誤了他的大計，連忙也開口勸：“老祖宗，孫兒認為額娘說的不錯，不如先把人押進來問清楚……”
“先什么先！”太后氣的連著快速拍了好幾下桌子：“哀家的孫媳都被她害的不省人事了，還有什么好問的！直接給哀家打！重重地打！”
“太后娘娘……”德妃再次開口。就算太后不悅，她還是得勸。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要是皇上知道，太后二話不說就讓人上刑，回頭肯定問她這個做妃子的，為什么不規勸。
德妃的話，再次被太后打斷了。
“不必說了，就算這毒不是她下的，那點心也是她親自端上來的。無論如何，這個賤婦難辭其咎，打她十個板子再問話，已經是輕的。如果哀家的孫媳和重孫有一丁點不好，這個賤婦就等著陪葬！”
聽到太后并不是要直接把李氏打死，四爺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老祖宗這暴脾氣竟然會發作出來。
老祖宗有多少年沒發過脾氣了？上次她老人家發脾氣，聽說都是順治朝的老黃歷了。
屋外院子里，竹板打在肉身上的啪啪聲響起，李氏哀嚎不止，不斷喊冤。
太后冷哼一聲：“打完了把她弄進來，哀家倒要聽聽，這個賤婦哪來的臉喊冤！”
四爺微微垂眸，終于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