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被康熙爺從御花園小侍衛提拔到箭亭去侍奉皇子們騎射時，四爺派人傳給他的話。
以前他只以為四爺是要他好好表現，可是此時這句話不斷在耳邊回響……
難道，那混蛋妹夫早就料到今日？
心跳加速，五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分析戰局。
皇帝親征，中路大軍至少留下一半保護皇帝和剩下的幾位皇子。
西路大軍加上中路的前鋒不過三萬出頭，葛爾丹也有三萬人馬。
雙方旗鼓相當，如今帝師占據地利，又有費揚古誘敵深入的計策，占了些許上風。
這仗最終會贏，毋庸置疑。
但死掉多少人之后贏？照現在對拼的打法，清軍必定死傷慘重。
話再說回來，贏也分很多種。
小勝？中勝？大勝？
五格一雙桃花眼微微瞇了瞇。若自己是葛爾丹，現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殊死一搏？會真的拼死嗎？
會盡力拼殺，但若發現沒有勝算，必定要逃跑。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五格眸子又瞇了瞇，如果逃跑，葛爾丹會忘那個方向跑？三路大軍已成包圍之勢，可北面依然有個缺口。
回想起白日里他去勘察時的情形，腦子里猛然出現一條絕妙的逃跑路線。
如果他前去設伏，無非三種情況，要么抓住了，要么沒抓住，要么自己死了。
如何選擇？
耳邊又回想起四爺的話：
利刃出鞘，逐勢東風。
“兄弟們，跟我走！”五格一槍挑斷又一個奔過來的騎兵的咽喉，在身邊集結了十來個人，在混戰中撕開一條口子，繞過前鋒將士和準格爾騎兵混戰之地，從邊緣地帶催馬前行。
殺了半夜，葛爾丹大軍已死傷大半，潰不成軍。
幾個士兵有些不解：“副長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五格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追隨者：“先把火把熄了。”
士兵連忙將火把熄了，驅著馬趕上來：“副長官到底要帶我們去做什么？”
“不怕死的就跟我來。”五格嘴角微揚，被崩上許多血珠子的面龐，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有幾分妖冶。
“我們自然不怕死，怕死的也不會待在前鋒營。”士兵回答。
五格往四周看了看：“你們跟我來，可能馬革裹尸，可能尸骨無存，但也可能……”
“副長官，別說了！是生是死，我們都跟著你干！”幾個士兵慷慨激昂。在五格被踢到前鋒營的這段時間，個個對這位“京城第一紈绔”早已從不屑變成欽佩。
方才在戰場上瞧到他奮勇殺敵的狠厲勁，一個個早就在心底追隨上了。
是夜，戰況激烈，死傷慘重。
及至后來，中路大軍趕至，葛爾丹的大妃被炮擊而死，葛爾丹眼看敗局已定，率親衛突襲逃遁。
費揚古親率一千士兵，披星戴月追擊三十余里，卻沒能捉住他。只好鳴金收兵。
雖沒能捉住葛爾丹，但大軍打了勝仗，殲滅了葛爾丹的主力，康熙爺頗感安慰，但仍然十分遺憾。
關心完士兵們的現狀，安排四爺帶著五阿哥、八阿哥和尹桑阿帶人去各營慰問、探望、統計后，
“中路大軍前鋒營情況如何？”康熙爺沉著開口。
大阿哥、敦多布都還沒回來呢？還有那個小紈绔怎么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