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福晉怎么會滿身紅疹？”手腳并用著爬過去，徐太醫眼底現出驚恐來。
楚嫻有些頭暈，扭頭看徐太醫：“很多嗎？”
徐太醫艱難地點點頭：“福晉身上可還有什么地方，覺得癢？或者有紅點？”
楚嫻皺眉：“方才就背上癢得厲害，但你這么一說，我忽然覺得胳膊腿也有些癢。”
朝上擼了擼袖子，楚嫻忽然發現自己胳膊上不知何時冒出幾個紅點來。
這是什么鬼東西？傳染嗎？
下一瞬，她推了身邊的四爺一把：“你出去。”
四爺皺眉：“不行。”
“你又不是太醫，留在屋里做什么？”楚嫻趕他走。
四爺卻沒動。
讓徐太醫先退到外間去，讓原本就在外間的藍嬤嬤等人到外頭院子待著去，四爺一把將楚嫻按到床上，把她渾身上下全檢查了一遍。
楚嫻的前胸后背、胳膊腿連帶著腳底板，都有紅疹冒出來。
“爺就一夜沒來后院，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四爺把楚嫻塞回被窩，把她一只手臂拽出來，又把袖子給擼上去。
“進來。”男人鐵青著臉抬聲。
徐太醫連忙低著頭進來，仔細觀察了楚嫻手臂上的紅疹后，顫著聲音抬頭：“主子，福晉是得了天，天，天花……”
“天花？”四爺皺眉，強壓著語調，可心還是跳到了嗓子眼：“宮中以十多年不曾有這等惡疾出現，你確定？”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聲線微微發抖。
徐太醫顫顫巍巍開口：“奴才少年時，四九城外一個村子上爆發了天花，奴才當時跟著家父在那里為眾人診治，親眼見過上百個這樣的病人。奴才不會認錯。”
楚嫻愣了一瞬。
天花，就是康熙爺小時候得過的那個？
就是古代人人害怕的那個傳染病？死亡率極高？
但也緊緊愣了一瞬，楚嫻很快反應過來，幾乎和四爺同時開口：
“快讓人看看兩個孩子！”
話音未落，藍嬤嬤已經隔著門回話：“主子，小阿哥小格格發燒了。”
楚嫻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從床上栽下去。
這個時候，兩個孩子竟發燒了？
千萬別是被她傳染了！
四爺把楚嫻按回床上，抬聲對門外急聲吩咐：“立即封閉東三所，沒爺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出，不許走動。藍嬤嬤，你去瞧瞧小阿哥小格格，身上是否有紅疹。”
在門外的藍嬤嬤登時腿就軟了。
紫禁城中，“紅疹”這兩個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忌諱。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小格格小格格發燒了”，四爺就讓她去瞧瞧他們身上有沒有紅疹？
還讓人封閉東三所？
屋里，福晉是不是……
藍嬤嬤不敢再想下去，拖著兩條灌了鉛的腿挪到嬰兒房門口，站定。
隔著門吩咐屋里的乳母去檢查，藍嬤嬤在門外等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嬰兒房里的人回話：“小阿哥小格格身上都有幾個紅點。”
乳母覺得奇怪，隔著門道：“兩個時辰前還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