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曉看見一個人站在病床前。
從背影分辨出那是李夢蘭,李夢蘭的身子擋了一下。
那邊傳來痛苦的聲音,白初曉快步上前,“李夢蘭。”
距離近些,李夢蘭擋得沒那么多了,白初曉看清場景。
李夢蘭拿著水果刀,表情陰狠,瘋狂得讓人心驚。
俞心悅雙手握著水果刀,手指縫里的鮮血直流,病號服被鮮血沾染,白色的被單更是一片刺目驚心!
白初曉心中一跳,已經來到床邊。
李夢蘭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拉開,依然沒放開手里的水果刀。
俞心悅受重傷,差不多是極限,松開了拼死抵抗的刀。
全身疼痛不已,大腦一片空白,感覺力氣在被抽離。
不止小腹,俞心悅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原本蒼白的臉色更為慘白。
白初曉被嚇到了,聲音提高幾分,“心悅!”
外面半靠著墻壁的祁墨夜,聽到里面傳來她急促的呼喚聲,他眉心微擰,長腿一邁,進了病房。
李夢蘭被白初曉拉得踉蹌一下,狼狽摔倒在地上。
她還拿著沾著血的水果刀,出車禍身子沒恢復,一時間沒能爬起來。
此刻,顧不上李夢蘭。
醫生趕來了。
俞心悅血流不止,被連刺三刀,她的意識渙散,周圍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響。
俞心悅覺得自己要死了。
朦朧之間,她似乎看清了白初曉。
那個她命里的貴人,每次替她出頭,擋在她前面的女孩。
突然間,俞心悅的恐懼感不再那么濃烈。
白初曉在,她不會死……
俞心悅昏死過去,她被醫護人員抬到救護床上。
李家的人來了。
快到達俞心悅的病房,李父李母心情激動又緊張。
“媽,心悅是個很好的女孩,像您一樣心地善良。”李君曜說著。
他們正在走廊走,前面某間病房里,一群醫護人員推著救護床出來,趕往急救室。
李君曜頓住,那好像是俞心悅的病房。
醫護人員清路,“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距離近了,李君曜和李君軒看清小床上的病人。
俞心悅渾身是血,奄奄一息,被一群醫護人員飛快推著進了急救室。
他們心里咯噔一下。
俞心悅不是只做了闌尾炎手術嗎,怎么那么多血?
“心悅。”李君曜下意識叫了一聲。
李父李母沒怎么看清楚,被他這么一叫,他們的腳步停下。
心悅?
剛剛被推過去的人,是他們的女兒?
白初曉和祁墨夜從病房出來。
白初曉手上沾著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
白初曉正想跟去急救室,看到李家的人來了,她抿唇。
“曉曉,發生什么事了?”李君曜上前問道。
“李夢蘭拿水果刀行兇,腹部恐怕不止一刀。”白初曉依稀看到傷口,根據經驗推測出,起碼兩刀往上。
“什么……”李母聲音顫抖。
養了這么多年的女兒,用刀捅了親生女兒。
哪里承受得住,李母受到的刺激太大,暈了過去。
“媽!”
李家的人一邊安頓李母,一邊去急救室外守著。
李家的人過來,白初曉沒去急救室那邊,而是回了病房。
里面,李夢蘭還坐在地上,總算放開了水果刀,俞心悅渾身是血,估計沒救了。
她喃喃念著,“死了,死了,死得好……”
白初曉眼神冷到極點,手握成拳頭,周身纏繞著肆虐的怒意。
祁墨夜站在她旁邊,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
他淡淡的開口,“想做什么就做。”
出了事有他擔著。
男人的聲音,讓李夢蘭朝他們看過來。
面對喜歡好幾年的男人,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便被他殘忍的手段對待過。
她心里恨他,卻又發現更喜歡他。
知道他冷血,可每次看到他,就是控制不住。
李夢蘭不止雙手,她的病號服上也沾染了血,頭發散亂,異常狼狽。
“三爺……”她望著那邊的男人,癡癡的叫著,聲音里顯得傷感而無助,“三爺,我喜歡你,幾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面對這樣深情的告白,神色冷漠的男人,眼底毫無波動,甚至沒看她一眼,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祁墨夜向來不是什么好人,對女人亦是冰冷絕情,令人發顫。
唯獨一人例外。
再狠心的女人,在愛情面前也會不堪一擊,前幾分鐘拿刀捅人的李夢蘭,突然紅了眼眶,她的喜歡一文不值。
能感受出李夢蘭是真的喜歡祁墨夜。
如果李夢蘭沒做這些偏執的事情,白初曉或者會同情她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但這不是她做壞事的借口!
白初曉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到了這個地步,李夢蘭依然不愿意低頭,她不喜歡白初曉這么居高臨下。
李夢蘭身上有車禍留下的傷,很虛。
她勉強站起來。
下一秒,白初曉一腳踢中她的膝蓋。
李夢蘭膝蓋一軟,一只腿跪了下來。
李夢蘭咬牙,再次起身。
和上次一樣,還站穩,面前的人又是一腳落下。
李夢蘭:“你……”
白初曉目光極冷,“我讓你起來了嗎?”
李夢蘭氣急了,沾著血的水果刀在旁邊,她被刺激到,摸到刀就朝白初曉刺去。
“賤人,你也去死吧!”
白初曉輕而易舉捏住她的手腕,用力。
“啊——”
像是骨頭被擰斷,李夢蘭疼得慘叫,手里的刀哐當一聲掉下去。
白初曉冷冷出聲,“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送你下地獄。”
李夢蘭疼得身子蜷縮一團。
白初曉半蹲下身子,伸手抓住李夢蘭的頭發。
李夢蘭一陣頭皮發麻。
此刻,白初曉的氣場和平時截然不同。
李夢蘭仿佛看到了上次游戲試鏡里,人前出塵的仙子,人后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在白初曉面前,李夢蘭毫無反擊之力。
白初曉壓著李夢蘭的腦袋,讓她的額頭和地板撞了一下,力道不小。
“還有,你剛才說……”女孩不咸不淡的語氣,卻危險十足,“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