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是個冷硬的性子,唯有在面對女兒的時候,才變得柔弱無助起來。
云黛說道:“采采是皇上親封的滄瀾郡主,也是我的女兒。有我在,沒人敢隨意動她。你別哭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難道你還怕了靳家不成?”
“我不是怕,只是我一個人……待在靳家,擔心不知什么時候,采采就被他們搶了去害了。”
云黛看她這樣,知道她是被嚇著了,也是對靳家徹底心寒了。
別人也就罷了,連靳嵐也勸她,她無法接受。
云黛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和采采先留在這里過幾天。我讓歐陽去會會那個郎中,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管那郎中說的是真是假,我決不允許他取采采的血。”
“自然是不行的,但也得說服靳家才行。”
“他們怎么想,我不在乎。”紅豆的眼底閃過寒意。
云黛叫來莫春姑姑,讓她安排采采在兩個公主的屋里住下。至于紅豆,她在這里本就有一間屋子,這幾年一直空著。只要拾掇拾掇就能住。
她們母女倆剛住下,靳嵐就進宮來求見,要見紅豆。
他不能隨意進后宮,便讓人送信進來,求皇后娘娘讓他進去,或者讓紅豆去見他。
紅豆一直待在公主們的西偏殿里,陪著幾個孩子,對于靳嵐的求見,不予理會。
云黛這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加上天逐漸燥熱,也就懶得動彈,便打發人去回掉靳嵐,讓他先回去,各自冷靜冷靜,把事情想清楚。
靳嵐正無奈,看見劉德全來了,說皇上傳他覲見。
靳嵐趕緊整理衣衫發冠,跟著他去御書房。
皇帝正跟秦王面對面坐著,下棋。
皇帝向來勤于政務,折子都是親自批閱,難得見他不是在看折子,靳嵐過去跪下行了禮,笑道:“如今天氣和暖,北齊那邊局勢逐漸平復,難得陛下也有雅興下棋。”
趙元璟放下一枚棋子,扭頭看他一眼,說道:“朕再有閑情逸致,也比不過靳嵐你啊,終日耽于后宅婦人間,你有多久連一篇文章也沒做過了?當年堂堂京都三大才子之首,可是要荒廢了?”
靳嵐聞言,不免覺得羞愧。
他從小便是太子的伴讀,太子登基后,原是最器重他,對他抱有期待的。可事到如今,他做的卻不盡如人意。
“微臣辜負了陛下的期許,微臣有罪。”他低聲說。
“靳嵐,戶部尚書的職位空出來了,朕想讓你去做。可是眼下看來,你還是忙得很,沒心思理會朝政的。戶部管理天下財政和糧倉,有多要緊,不必朕說,你應該明白。”
“微臣萬不敢耽誤正事。”靳嵐連忙跪下,心中羞愧不已。
“朕給你一個月時間,你把后宅事務處理好,再去戶部接印吧。”趙元璟淡聲說,“靳嵐,不要再讓朕失望。”
“臣不敢。”
“朕聽說,紅豆母女都住進鳳儀宮了,怎么回事?”
“這件事,臣一定盡快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