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聲蒼老怒喝,從門外傳來。
云黛回頭,看見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嫗,被一群仆從簇擁著,拄著龍頭拐杖,沉著臉走進來。
“母親,您怎么來了?”男人看見老嫗,顧不得別的,立即爬起來。
老嫗看見兒子滿臉血,臉色更是冷如寒霜,看向云黛以及保興,沉聲說:“好個無知小婦,青天白日,就敢縱惡仆傷人,天理何在!”
云黛戴著帷帽,老嫗雖看不見她的臉,但也能看得出,保興是她的仆人。
云黛笑道:“看樣子,您就是葉家老夫人。這挨打的不成器廢物,就是您大兒子葉賦綏了?”
葉賦綏大怒:“可惡,你罵誰廢物?”
“誰答應,我就罵誰。”云黛不緊不慢的說。
“可惡……”
“賦綏!”葉老夫人喝住兒子,“你先去找個郎中看看,這里交給我。”
“母親您萬望小心,這小婦人身邊的惡仆很是有幾下子。”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云黛毫不客氣,“你兒子在這里打人傷人,你這老貨怎么不說聲天理何在?袒護自己兒子挺能啊。”
葉老夫人陰沉沉看著云黛,“小婦人嘴角倒利落,待會掌嘴打的你血肉模糊,看你還怎么用你那張伶牙俐齒說這番話。”
云黛拍拍心口:“這么嚇人的嗎?你們葉家不至于這般沒王法吧?”
葉老夫人說:“我兒子管教自己的女人,老身管教兒媳婦,這都是葉家的家事,想必與王法這種東西沒有關系。便是到圣上面前,也有理可說!”
“哦,所以郭寧嫁到你們家,就成你們家奴仆了,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云黛看向郭寧,“阿寧,你從未說過嫁人這么可怕的啊。那人家還要不要嫁人了?”
郭寧垂下頭。
她知道,今兒葉家要倒大霉了。
但她心里也很難過,為自己再次如此不堪的出現在娘娘和保興面前。
葉老夫人看郭寧這態度,以為云黛是她從前的閨閣朋友。
以郭家那點體量,結交的人家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
因此,葉老夫人認為云黛也就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毫無家教。
“來人,先把那惡奴的腿打折,再讓這小婦人的嘴巴干凈點!沒家教的東西,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管教你。”
葉老夫人命人把云黛按住,要賞她嘴巴子。
“是誰要替我管教女兒?”
門外又是一道中氣十足的婦人聲音傳來。
聽見這道聲音,云黛愕然回頭——
來的是個氣質高雅的婦人。
竟是明敏。
顧承安扶著她走進來。
這小藥鋪這么熱鬧的嗎?
云黛看見他們進來,沒吭聲。
既然明敏主動進來插手,她也就樂得讓她折騰去。
真正的明敏回歸后,沒怎么在外走動。
云黛也只與她見過三兩次,對于她的性子還不怎么了解,就想看看她要如何處理眼前這狀況。
葉老夫人不認得明敏。
之前的清溪大師只在侯府和宮里出沒,其余時間就埋首研究回去的方法,雖然醫術高明,也很少去其余貴族家。
葉老夫人掃視了眼明敏,陰沉著臉道:“你是這丫頭的母親?這丫頭傷了我兒子,嘴上還不饒人。今兒老身替你管教管教她,只要二十個嘴巴子,老身便不再追究這事了。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