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待在父母身邊的悠閑時光,令他仿佛回到過去。
沒有壓力,輕松愉快。
趙元璟道:“你倒是愛撒嬌,連我尚且舍不得讓你母后親自下廚。”
晏兒嘿嘿笑:“我來幫忙打下手。”
“你去把雞毛菜摘了洗干凈。”云黛卷起袖子吩咐,“我也許久沒親自下廚了,今兒讓青衣歇歇,吃頓現成的。”
青衣聽了抿嘴笑:“今兒奴婢可享福了。”
“嘴里雖這么說,還是過去打水抱柴火。
保興卷著褲腿,腳上都是泥巴,噠噠噠走進來,手里提著一條魚,笑嘻嘻道:“奴才今兒運氣好,釣到一條大黑魚。娘娘不是說嗎,奴才若能釣到黑魚,就做酸菜魚的。”
“行,一起做。”
“多謝娘娘。”保興高高興興提著魚出去收拾,免得魚腥味熏著院子。
他剛出去,又來了腳步聲。
這次是啪嗒啪嗒的。
晏兒回頭,看見一個光著腦袋的大和尚,穿著一身灰色僧袍,戴著斗笠,胳膊彎挎著一個精致的小竹籃子。
仔細一看,那不是慧遠嗎?
平常他在皇宮寺廟出現,都是主持袈裟,寶相莊嚴,儼然得道高僧。
今兒卻像個到處混吃混喝的野和尚。
“啊咧?”慧遠看見晏兒在,不由頓住腳步,“小皇帝也來了?”
隨即笑起來:“看來是父子相認了。”
晏兒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與秦王和趙元璟不同,他和這位慧遠大師并沒有那么親密的關系。
去寺廟祭祀之類的,也就是公事公辦,私下是不會見面的。
云黛笑道:“大和尚手里的籃子不錯,很是新鮮精巧。怎么,這是準備親自下地耕種了?”
“那不可能。”慧遠笑著走過來,把籃子放到院中石桌上,“這是一個姑娘給的,她自己摘的新鮮蘑菇。”
云黛探頭一看,果然,一小籃子新鮮的蘑菇,個個圓潤可愛。
趙元璟斜睨他:“慧遠,你可別忘了自己是出家人,不要動了凡心。”
“哈哈哈!”
慧遠笑起來,“這是個信徒,上次她家中老母病了沒錢醫治,我給付了醫藥費。她特意帶來感謝我的。我想著,這么好的蘑菇,唯有太后一雙妙手,才配烹調。”
見沒人說話,他把籃子遞給青衣,笑道:“青衣姑娘也使得。”
青衣笑道:“大師不怕被我糟蹋了這么好的蘑菇?”
“青衣姑娘言重了。”
“大師今兒來得巧,我們娘娘親自下廚。”青衣接過籃子,“我去把蘑菇洗干凈,讓娘娘做蘑菇雞湯。”
慧遠聽了又驚又喜:“貧僧今兒算是有口福了。”
一頓忙活,院子里很快飄起濃郁的飯菜香味。
慧遠心就亂了,捏著棋子,頻頻朝廚房看。
趙元璟淡定的趁機對他圍剿滅殺。
“你輸了。”趙元璟說。
“啊?”慧遠回神,看了眼棋盤,笑著放下棋子,“陛下如今棋藝大漲,貧僧已經許久沒贏過您了。”
趙元璟氣定神閑的收拾棋子,微笑道:“不是我棋藝進步,而是大師退步了。”
“這還能退步?”慧遠笑。
“是啊,當大師動了凡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