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冷笑道:“這事兒有輕重緩急,二小姐如何能與皇后娘娘千金貴體相比?奴才說句不好聽的,若皇后娘娘鳳體安康,小皇子平安降生,那就是皆大歡喜,您好,奴才也好。但凡出一點意外,別說二小姐,方姨娘您就首先脫不了干系!”
他不耐煩的推開方喜妹:“快些讓開吧,別攔著路。”
方喜妹又急又氣:“你個奴才竟敢如此,既如此,我親自去找老爺,我就不信老爺不管自己的親女兒了!”
管家冷笑:“那正在屋里生孩子的皇后娘娘,才是咱們靳家正經的大小姐,二小姐不過是庶出,論身份,哪里比得了?您老竟看不清這一點,這會子跑去,也是沒臉。”
“狗奴才,我與你說不明白,你給我滾開!”
方喜妹推開管家,朝紅鸞住的東跨院跑。
這邊,采采正生著。
紅鸞在里面陪著,皇帝和靳嵐候在外面。
看見方喜妹來,皇帝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靳嵐不悅道:“你來做什么?”
方喜妹停在門口,布滿青筋的雙手揪著衣袖,急切道:“老爺,蓮蓮昏了,求您讓太醫過去瞧瞧……”
“太醫正在忙著皇后娘娘生產之事。”
“只是生孩子而已……”
“閉嘴!”靳嵐一把抓住她胳膊,把她扯到外面,低吼道,“我的該死的女人,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皇上恨不得殺你而后快,你還竟敢跑到這里來?”
“可是蓮蓮……”
“蓮蓮有你這樣的娘,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方喜妹眼淚掛在眼眶中,嗚咽著,含糊不清道:“采采生了這么久,也沒生出來,怕是不大行……老爺,沒了一個女兒,您還有一個,總不能眼看著不救……”
“瘋子!”靳嵐忍無可忍,把她推到一旁,叫來管家,吩咐道,“把她送到西跨院,從今往后,不許她出來半步。”
管家垂首應了,小心翼翼問:“老爺,二小姐確實昏過去了……”
靳嵐嘆了口氣,“去外面請郎中來,給她看看吧。”
方喜妹猛地抬頭,掙扎叫道:“不,不要外面的庸醫,我要太醫來!”
“你這樣鬧騰,與瘋婆子有什么區別。”靳嵐的聲音變的平靜,“如今皇后娘娘正不知情況如何,皇上親自守著,不會有任何太醫敢離開。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管家拉著方喜妹出去。
方喜妹掙扎著不肯走。
到底是被拉走了。
等管家找來郎中,蓮蓮已經不行了。
她平躺在床上,猶如一條停在岸邊的干涸的魚,張著嘴,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死死抓著自己心口的衣服,口中發出嘶啞可怖的嗬嗬聲。
方喜妹撲到床邊,哭著叫道:“蓮蓮,你這是怎么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救救我的女兒!”
郎中看見蓮蓮這模樣,心中便有了數。
但既然被請了來,總不能調頭就走,還是要過去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