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道:“原來你是為了你的金妹妹來求我。”
“畢竟,她也是我母親的親姐姐。是咱們的長輩……”
“是你的長輩,不是咱們的。”淺兒說。
“……是的。”李鐘辭低聲下氣,“公主,我只想去看姨媽一眼。我想,雖然牢里的人并非都是無辜的,但朝廷既然允許探視……”
“我沒徑直你們探視她,你大可以去。”
“我去了刑部大牢,但是……因著姨媽得罪的是公主你,刑部的人不敢讓人去看。”
“刑部的人怎么做,與我無關。”
“唉,我知道這并非出自公主的授意。但,這畢竟是因為公主您的身份,才……”李鐘辭滿目憂愁,“公主,還得請您差人去與他們說一聲,通融通融。”
“不。”
淺兒拒絕。
李鐘辭聽著這個字,怔怔看著她的臉。
曾經熟悉無比,如今已然變得有些陌生的臉。
失望,難過,憋屈,這么多天積壓在一起的情緒,幾乎壓抑不住,齊齊從心底涌上口邊。
李鐘辭深吸一口氣,終究沒忍住,沖口說:“金露她的孩子已經沒了!現在她每天哭哭啼啼到處跪著求人,憔悴的沒了人樣。同為女人,難道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她?”
淺兒微怔,朝他看了眼。
李鐘辭不再說什么,轉過去,準備離開。
他已經這么低三下四的請求,換來的只有奚落和冷漠。
他也有他的尊嚴。
誰知身后卻傳來淺兒的聲音:“莊統領,有勞你去刑部說一聲,不要隨意阻攔犯人的家人探視。本公主不需要他們為我徇私枉法。”
“是,公主。”
小莊朝李鐘辭掃了眼,轉身往外走。
李鐘辭轉身想向淺兒道謝,或者再說點別的,卻發現淺兒已經走了。
他怔了片刻,快步跟上小莊,說道:“有勞莊大人。”
小莊目視前方,淡道:“我遵守的是公主的命令,與你無關,你不必言謝。”
他走到自己的馬面前,翻身騎上去,轉頭看向李鐘辭,說道:“剛才,你讓公主可憐可憐你的妾。當公主受到傷害的時候,你對她有過憐惜嗎?”
李鐘辭微愣,不由抬頭看向他。
這位京都新貴的來歷,他很清楚。
是太后從北齊帶回來的,太后對他極為喜歡信任,不僅處處帶在身邊教導,還讓他學文學武。
小莊成長的很快。
太后出門遠游后,他便留在了錦衣衛,短短兩年時間,便從一名普通的侍衛脫穎而出,成為錦衣衛統領。
堪稱是平步青云,前程不可小覷。
要知道,前一任錦衣衛統領衛錦泰,乃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親舅舅,如今在北齊做大將軍的。
能夠做上錦衣衛統領,都是未來可期。
眾人都知道他姓莊,至于他真名叫什么,竟無人得知。
這位新貴的性子極度的安靜和低調。
平時幾乎沒什么存在感。
在李鐘辭的記憶中,甚至沒從他嘴里聽到過一個完整的句子。
他好像永遠是冷靜的,寡言的,忠于皇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