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嫁進靖安王府,就敢懟她娘,落她哥哥的臉面,還連累她爹娘拌了嘴,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還真要把靖安王府當她河間王府為所欲為了。
仗著沖喜管用,開口就要一萬兩,也不怕活活撐死她!
想到一萬兩,齊萱兒忙道,“你不攔著點兒,大伯母那一萬兩就落她手里了。”
“給了她就要不回來了。”
清蘭郡主氣頭上,匆匆往王妃住的天香苑走。
只是去晚了一步,李媽媽已經帶著一萬兩銀票去了柏景軒。
再說姜綰,和金兒往柏景軒走,剛邁步上臺階,身后就傳來李媽媽的喚聲。
姜綰回頭,李媽媽三步并兩步上前,福身道,“見過世子妃。”
姜綰面色溫和,“李媽媽來找我可是有事?”
李媽媽把銀票呈上道,“這是一萬兩銀票,王妃讓奴婢送來給您。”
姜綰有點糊涂了,“母妃為什么要給我一萬兩?”
李媽媽失笑,“您嫁給世子爺沖喜,世子爺不是承諾給您一萬兩嗎?”
“這就是那一萬兩。”
姜綰腦殼疼了。
她為了反擊三少爺齊墨城,信口胡謅,那是她和齊墨遠的事,怎么把王妃給卷了進來?
姜綰剛要拒絕,金兒已經麻溜的把銀票接了。
姜綰,“……。”
這丫鬟接錢要不要這么快?
李媽媽也沒有生氣,大家閨秀是不是輕易接銀票這樣的俗物的,多是身邊貼身丫鬟代勞。
銀票送到,李媽媽福身退下。
金兒喜滋滋的把銀票給姜綰看。
雖然河間王府很寵愛姑娘,從不缺姑娘錢用,但她也沒有拿過一萬兩這么大的數目,原來一萬兩的銀票長這樣,拿在手里就覺得沉甸甸的。
金兒覺得手沉,她腦子里已經把銀票換成金子和銀子了,姜綰則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她在敬茶的時候說的是齊墨遠要把那一萬兩給她,人家還沒給,她更沒打算要。
她一個打算和離的人不想和齊墨遠有錢財上的糾葛,雖然可能避免不了,但能少一點糾葛就少一點啊。
現在怎么辦?
把銀票交給齊墨遠讓他還回去?
既然這樣,何必收?
姜綰揉著太陽穴邁步進院子,才走到內屋門前,王爺的人也到了。
一小廝奉王爺之命給姜綰送一萬兩銀票來。
姜綰眉頭打結。
金兒笑的合不攏嘴。
她就喜歡這種前仆后繼給她家姑娘送錢花的人。
金兒麻溜的伸手要接銀票,姜綰趕緊將她擋下。
錢是好東西。
但收進口袋里的錢也得弄清楚了才能收。
她看著小廝道,“王爺為什么也給我一萬兩?”
小廝有點吃驚,“也?”
“除了王爺,還有誰給世子妃一萬兩嗎?”
問完,小廝有點惶恐。
世子妃問的話,他沒回答,居然還脫口問了世子妃,這是找罵啊。
可他們做下人的,主子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敢多嘴問話。
王爺為什么給世子妃一萬兩,他也好奇啊。
姜綰笑道,“剛剛王妃差李媽媽給我送了一萬兩銀票。”
姜綰瞥了眼金兒,銀票還在金兒手上捏著呢。
這小丫鬟生怕銀票飛的,攥的嚴實,又怕攥太緊,把銀票給攥破了,惶恐的厲害。
小廝搖頭道,“王爺沒說,只讓我給世子妃送來。”
“許是見王妃給了,王爺也表示表示吧。”
小廝猜測道。
王爺和王妃的相處奇怪的很。
王妃給世子爺一百兩,王爺知道了,給世子爺二百兩是常有的事。
這回可能是一萬兩數目太大,王爺就沒有翻倍了吧。
小廝的解釋,姜綰一臉黑線。
王爺這是和王妃攀比誰更財大氣粗嗎?
收了王妃給的,就不能不給面子收王爺的了。
小廝把銀票往前遞,金兒手一伸,趕緊把銀票接了。
送上門的銀票不要會被人罵蠢傻呆的沒邊的。
小廝銀票送到,也告退了。
姜綰轉身回屋,給自己倒茶,金兒把銀票擺在桌子上,道,“要是能把銀票換成金子銀子就好了。”
姜綰喝著茶,道,“不一樣嗎?”
“這么大的銀票帶出門,萬一被人偷了,還不得心疼死啊?”金兒道。
“金子銀子重,帶不了多少。”
想起在街上被人偷錢的經歷,金兒就肉疼的很。
心里陰影很大。
雖然只丟了幾百兩,回府后,也沒人罵她們,可她一個小丫鬟月錢才二兩啊。
幾百兩她得不吃不喝攢一輩子。
就這么被人給順走了,她氣的幾宿都沒睡好覺。
看著金兒一臉憤怒偷錢賊的表情,姜綰忍俊不禁。
金兒要把銀票拿下去收好,姜綰問道,“去問下,姑爺在哪兒。”
金兒轉身出去,很快回來道,“姑爺早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
姜綰拿著銀票去了書房。
書房內,齊墨遠在看書,只是靜不下心來,有點煩躁。
但煩躁在哪兒又說不上來。
暗衛閃身進屋,稟告道,“世子爺,剛剛王妃和王爺……。”
才說到這里,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姜綰走了進來。
暗衛退后一步,給姜綰見禮。
姜綰不知暗衛是剛進的屋,她不湊巧打斷人家稟告事情了,直接走到書桌前。
姜綰把銀票遞過去。
齊墨遠看了眼銀票,道,“給我做什么?”
“我那么說是故意氣人的,又沒真打算要這個錢,”姜綰道。
金兒眼睛睜圓。
恨不得把自家姑娘往門外拖才好。
怎么能不要呢,這是姑娘該得的啊。
姜綰居然把銀票還回來,這有點出乎齊墨遠的意料了。
他眉頭皺緊,“你確定不要?”
“我不是在跟你客氣,”姜綰道。
“我想掙錢,有的是辦法。”
抬抬手的事收人兩萬兩,太過分了。
尤其靖安王是個厚道人,姜老王爺逼婚上門,他都沒動怒,還說服自己的兒子假定親,救他是應該的。
只是姜綰的自信在齊墨遠眼里是大言不慚。
齊墨遠信手翻書道,“母妃都當眾說該補償你了,你就當是給你的診金吧。”
這么說——
這錢她收的就沒那么抗拒了。
只是……
“太多了,”姜綰道。
齊墨遠看了姜綰一眼,“我父王一條命值這個價。”
姜綰,“……。”
暗衛,“……。”
還真沒見過被逼著收高額診金的。
不過靖安王一條命確實不是兩萬兩能比的。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這錢我就卻之不恭了,”姜綰笑道。
“記得幫我謝謝王爺王妃。”
見齊墨遠不愛搭理她,姜綰轉身走了。
暗衛站在一旁,嘴角抽了又抽。
齊墨遠看向他,“你剛剛說父王母妃怎么了?”
暗衛扶額。
現在才問,已經太晚了。
暗衛嘴張開,聲音卻像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飄出來似的低低的,“王爺和王妃都給世子妃送了一萬兩。”
齊墨遠,“……。”
心口一窒。
“這一個個送錢怎么那么勤快,”齊墨遠氣悶道。
暗衛剛剛幾次想阻攔,但他見世子妃沒想要,結果世子爺來了一句王爺的命值那個價。
好了。
王爺命值兩萬兩了。
這錢送重了,即便不關二房三房什么事,二太太她們知道了肯定會想辦法逼世子妃交出一萬兩來啊。
世子妃都收了,會老實交出來嗎?
要王爺承認他的只值一萬兩嗎?
齊墨遠臉黑成鍋底色。
沒辦法的他,忍痛道,“拿一萬兩送去給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