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就夠影響人食欲了,結果還有更狠的,捂著肚子來了一句,“我正想去方便一下呢,我去感受下。”
說完,從拿了兩張薄紙的男子手里一把奪過紙張,飛奔向鴻宴樓后院。
跑的太快,要不是小伙計手腳麻溜,避讓及時,都要被撞翻手里的托盤了。
雖說人有三急,可也沒有這么急的啊。
這個話題暫時打住,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男子就回來了,有人迫不及待問道,“怎么樣?”
男子緩緩吐出兩個字評價,“舒服。”
眾人,“……。”
男子坐下來,問道,“那紙怎么賣的?”
之前的男子道,“那是萬卷樓最便宜的紙,但凡能來鴻宴樓吃飯的,一天跑二十趟茅廁也用的起。”
有人接話道,“這好端端的,靖安王府為什么要關了靖安王世子妃的書齋?”
這應該是大家都好奇的事。
萬卷樓生意之好,那些書生為了爭搶書籍不惜大打出手就足見一斑了。
靖安王府不為靖安王世子妃感到驕傲,反倒直接派人勒令鋪子關門,實在是奇怪。
這鋪子可是當今皇上賞賜的,匾額還是皇上御筆親提呢。
這時候,有個男子出聲道,“這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簡短一句話,把大家的眸光都吸引了過去。
“快說,快說,”有性子急的催道。
男子喝了口小酒,才道,“大家都知道惜字齋有靖安王府二太太一份,今兒萬卷樓開張,大家擠破腦袋都擠進不去,著實打了惜字齋的臉。”
“惜字齋掌柜的暗地里買了萬卷樓的紙,見紙張太薄,就差人火速送往靖安王府交給了二太太。”
“二太太就稟告了靖安王府老夫人,然后把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叫回去訓了一頓,聽說這會兒他們還被靖安王府老夫人罰跪在祠堂反省呢。”
“有小道消息稱,靖安王世子妃氣大了,萬卷樓要從此關門不開了。”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
男子昂著脖子,一臉得意,“靖安王府的人去關萬卷樓的時候,我就在鋪子里,聽的一清二楚。”
“咱們弄不清楚狀況,誤會了靖安王世子妃,怎么靖安王府的人也不問問清楚,直接就把鋪子給關了?”有人道。
“可不是,要是靖安王世子妃從此不開鋪子了,咱們要買惜字齋的紙得多花多少錢啊。”
還有人道,“這么薄的紙,我還是頭回見呢,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的到的。”
然后,幾乎是一邊倒的向著姜綰,明里暗里的譴責老夫人和二太太了。
關鋪子這可不是件小事,哪有不弄清楚就關的?
再說了,那是靖安王世子妃的鋪子,又不是靖安王府公中的,就是靖安王都沒這個權利,何況是個老夫人了。
這明擺著是仗著自己是長輩,打著正義的幌子偏著二太太幫惜字齋啊。
最可恨的還是惜字齋,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誤導人。
怎么的,人家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難道還沒有他一個外人更在乎靖安王府的名聲了?
靖安王府老夫人看來也是老糊涂了,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孫兒孫女婿。
惜字齋掌柜心情大好,靠著柜臺撥算盤珠子,雖然沒什么生意,但靖安王府老夫人都出面把萬卷樓關了,這鋪子想重新開張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到時候那些人還不得乖乖來惜字齋買書買紙?
他得盤算下要不要漲漲價。
正琢磨漲多少好,一小伙計跑進來道,“掌柜的,不好了。”
掌柜的斜了小伙計一眼,“怎么了?”
小伙計快步上前,道,“咱們弄錯了,之前那薄紙不是拿來寫字用的。”
掌柜的眉心一皺,“紙不拿來寫字還能做什么?”
這話也不對,畢竟紙除了能寫字,還能拿來包糕點果子,紙張生意也能給惜字齋掙不少錢。
小伙計湊到掌柜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幾乎是瞬間,掌柜的臉上就沒有半點血色了。
怎么……怎么會?!
掌柜的先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慌亂。
他把那一摞紙送去靖安王府給二太太,導致靖安王府老夫人把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狠狠的訓斥了一遍,還被送去佛堂反省,甚至連萬卷樓都給關了。
掌柜的沒法想象這事要是傳到靖安王府老夫人耳中會有多憤怒。
他的擔心一點都不多余,趙管事把鋪子關了后,就回府和老夫人復命了。
“沒人鬧騰?”老夫人有些詫異。
趙管事搖頭。
二太太便道,“不是太理虧,他們哪肯老實的去佛堂反省?”
老夫人想想也是。
連世子和世子妃都被罰去佛堂了,那些小伙計掌柜的還能掀起風浪來不成。
但凡聰明點的都不敢拂了她老夫人的面子。
老夫人端起茶盞,輕輕撥弄著,趙管事有心替姜綰和齊墨遠說情,但不敢說出口,便退下了。
只是趙管事前腳回外院,后腳小廝就把薄紙的事稟告他知道。
趙管事,“……。”
完了。
這回老夫人是捅了大簍子了。
世子妃沒半點錯,就被她狠狠的訓了一頓罰去佛堂反省,事情還鬧的這么大,叫河間王府知道,還不得殺上門來啊?
趙管事見小廝站著沒動,道,“還不趕緊去稟告老夫人。”
“……我不敢去,”小廝膽怯道。
這明擺著是折老夫人面子的事,誰去誰扎眼啊,他又不傻。
連小廝都不傻,何況是趙管事了,催著小廝趕緊去稟告。
老夫人一聽那紙的真正用途,臉色是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陳媽媽倒吸了一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眸光冰冷的掃向二太太。
二太太坐不住椅子了,道,“我也是聽惜字齋的人說的。”
“老夫人責問世子妃的時候,她也沒否認啊。”
姜綰是沒否認,但她也沒有承認。
只有三太太問過一句那紙是不是萬卷樓賣的,姜綰說是。
她可是明確的問過老夫人對萬卷樓了解多少,二太太又了解多少,什么都不知道,還不聽人解釋,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通訓斥,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了,何況是被河間王府寵著長大的世子妃。
陳媽媽趕緊道,“老夫人,還是先讓世子世子妃從佛堂出來吧?”
老夫人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讓丫鬟去傳話,陳媽媽不放心,親自去的佛堂。
管著佛堂的婆子見陳媽媽過來,邀功道,“陳媽媽怎么來佛堂了?”
“您放心,世子和世子妃沒敢偷懶,跪的挺直。”
這話不說還好,說的陳媽媽心肝兒都在打顫。
她快步進屋,就看到姜綰和齊墨遠跪在蒲團上。
陳媽媽腳步徒然艱難了起來,像是走在針尖上一般,她福身道,“世子爺,世子妃。”
姜綰側頭看著她,眸底是憤怒,又夾了幾分驚喜,“是我祖母來了嗎?”
陳媽媽心狠狠的一顫。
世子妃這是派人回河間王府告狀了?!
雖然早料到了,但是沒想到會這么的快。
陳媽媽忙道,“二太太受惜字齋蒙蔽,老夫人為王府和世子爺世子妃的名聲著想,這才誤會了世子爺世子妃,特讓奴婢來請你們出佛堂。”
姜綰心下冷笑。
說罰他們就罰他們,現在想用一句誤會就讓他們算了?
要真這么隨隨便便就讓這事過去了,那她和齊墨遠就真成了兩顆軟柿子,任由她老夫人和二太太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了!
罰他們容易,想請他們出去?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