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后,那太醫就被帶到了南玉軒,嗯,是暈著被扛來的。
一般身份請不動太醫,這樣的請人方式是過分了些,但效率高啊。
太醫被點醒,看著一屋子人望著他,個個不茍言笑,差點沒嚇的尿失禁,“你,你們要做什么?”
大掌柜過去扶他,太醫嚇的連連往后躲,避開了大掌柜的手,大掌柜道,“請許太醫來,是有件事想問問你,沒別的意思。”
許太醫嚇的說不出來話,有這樣問事的嗎?啊?!
但他就算心頭惱火,也不敢說,只道,“你,你們要問什么?”
大掌柜便道,“順陽王被木樁打傷的內情到底是什么?”
許太醫愣住,沒想到人家綁架他來是問順陽王受傷之事,這事能隨便說嗎?
許太醫道,“沒有內情。”
二掌柜沒說話,只抽出腰間軟劍架在許太醫脖子上,冷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一遍。”
許太醫,“……。”
鋒利的劍,挨著脖子,都能感覺到寒氣從劍身上傳過來,凍的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許太醫嚇的臉色刷白,眸光轉了一圈,更膽怯了。
這些人看著就兇殘,不拿人命當回事,他這回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說了順陽王受傷的真正原因不一定能活著離開,可不說是鐵定沒活路了。
他是倒了什么霉啊,被護國公威脅完,又被靖安王威脅,好不容易這事過去了,又來一伙人威脅他。
許太醫想死的心都有了,顫巍巍道,“順陽王是中了兩種軟骨散,渾身無力才被木樁子打傷的……。”
大掌柜猜順陽王受傷不簡單,就算訓練辛苦,也不至于會被木樁子打落牙齒,打腫半邊臉的這么嚴重,一定有原因。
鐵鷹說靖安王偷軟骨散,順陽王受傷可不就像是中了軟骨散,突然喪失內力。
但大掌柜沒想到順陽王會中兩種軟骨散,“都是誰給順陽王下了軟骨散?”
許太醫不敢說,被一恐嚇,就招架不住說了,“是護國公和靖安王……。”
二掌柜望著大掌柜,大掌柜抬手,“送許太醫回府,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許太醫走后,二掌柜道,“看來順陽王是假的無疑了。”
要是真的,護國公不會讓順陽王受傷,然后以此為借口退婚。
大掌柜看了二掌柜一眼,道,“可你不覺得靖安王的做法很古怪嗎?”
二掌柜有些不明白,“靖安王的做法沒有什么不妥啊。”
大掌柜眸光深邃道,“靖安王派人偷軟骨散在前,傅大少爺他們送信在后,這說明靖安王早就打算這么做了。”
二掌柜緩緩坐下來,好像是這么回事,他望著大掌柜道,“你是懷疑靖安王早就知道順陽王是假的?”
“可他為什么不拆穿護國公的陰謀?”二掌柜想不通。
這一點,不止二掌柜,就是大掌柜也覺得奇怪,“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人會刺殺順陽王,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靖安王了。”
等鐵鷹回柏景軒,姜綰已經不在屋內了,她在觀景樓調制藥膏。
搗藥聲不絕于耳。
這一忙就是兩三個時辰,等忙完,姜綰也差不多累的直不起腰了。
看著姜綰把藥膏裝小瓶子里,金兒清秀的臉上滿是不舍,別看這藥膏沒多少,卻是用了好幾種稀罕藥材,要是真的順陽王給了也就給了,給那順陽王是假的啊,還是護國公的人。
把這么好的藥膏給他用,就是暴殄天物。
“姑娘,你少裝一點兒,”金兒肉疼道。
姜綰失笑,把藥瓶子塞好,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金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姜綰去天香院給王妃送藥膏。
對姜綰的醫術,王妃是放一百二十顆心,她道,“母妃代順陽王謝謝你了,有機會,母妃一定讓順陽王親自向你道謝。”
姜綰搖頭道,“一點藥膏而已,母妃言重了。”
時辰不算太晚,王妃把藥膏交給李媽媽,讓她送去前院交給趙管事,務必找個可靠之人送到順陽王手中。
姜綰陪王妃小坐了會兒,說了明天回門的事,王妃一聽,讓丫鬟取了一錦盒來交給姜綰,姜綰道,“這是……?”
王妃道,“這是半斤燕窩,母妃最怕的就是吃燕窩了,你帶去河間王府給你祖母姜老王妃補身子吧。”
別說吃燕窩了,看到燕窩王妃都有些犯嘔,實在是早些年生清蘭郡主傷了身子,燕窩吃的太多了,再好的東西,一旦吃的多了也會厭煩。
可偏偏大家送補品,燕窩首當其沖,王妃覺得燕窩效果也就那樣,連吃了幾年,也沒把身子調養的多好,最好靠的還是姜綰的藥丸。
王妃怕吃燕窩,姜綰知道,讓她帶去給姜老王妃,她沒理由拒絕便收下了。
和王妃打過招呼了,第二天,姜綰吃過早飯后,就直接和齊墨遠回門了。
馬車停下,守門小廝就過來幫著搬椅子,臉上那笑容燦爛的晃人眼睛。
金兒見了道,“怎么高興成這樣,府里有好事嗎?”
小廝笑道,“可不是,三少爺有心上人了,咱們王府就要添三少奶奶了。”
金兒一聽,忙問道,“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小廝搖頭,“還不知道呢,老王妃這會兒正在逼問三少爺呢。”
逼問……
姜綰哭笑不得,難道她三哥還是個臉皮薄之人,嘴硬不肯透露心上人是誰嗎?
這樣的熱鬧可不能錯過了。
姜綰輕提裙擺上了臺階,直奔姜老王妃的住處。
進了屋,姜綰就覺得小廝形容的還是太委婉了,這哪是逼問啊,都快趕上三司會審的架勢了。
姜老王妃坐在那里,五位太太分別坐兩邊,還有姜楓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
姜三少爺站在那里,一臉頹敗。
姜綰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笑道,“三哥的心上人是誰啊?”
姜三少爺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他哪來的心上人啊?
就是讓他胡謅,他也胡謅不出來一個啊。
都是那該死的玉佩!
他當初怎么就不知道路不拾遺呢,把它撿回來做什么,這不是給他惹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