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謝太皇太后賜婚是必須的,但孝大于天,齊墨銘和安陽縣主為了給老夫人侍疾無暇分身,誰也挑不出錯來。
安陽縣主走進來道,“我晚上抄寫佛經,明日送去慈心庵給老夫人祈福。”
梅側妃聽的一笑,“你有這份孝心,老夫人知道必定感動,但一個人去慈心庵不安全,多找幾個人陪你一塊兒去。”
柏景軒,內屋。
姜綰正和齊墨遠吃晚飯,丫鬟走到珠簾外道,“世子妃,明兒安陽縣主不回門,晚上會抄一百篇佛經,明兒去慈心庵替老夫人祈福,老夫人讓您和清蘭郡主還有三姑娘陪著一塊兒去。”
丫鬟稟告完,姜綰就覺得桌子上的飯菜不香了。
老夫人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根本用不著替她祈福,不過是齊墨銘被鐵鷹打傷了,沒法陪著回門,安陽縣主不得不找個由頭把這事岔過去。
這是他們的事,結果倒好,拿替老夫人祈福做幌子,還要她們陪著一塊兒。
陪著就算了,還要跟著一起抄佛經?
休想!
吃了晚飯后,姜綰連門都沒出,更早早的就睡下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
吃了早飯后,就帶著金兒去了柏景軒,彼時安陽縣主和蕭柔她們都在了。
見姜綰空著手來的,齊芙兒看了好幾遍道,“大嫂昨晚上沒抄佛經?”
姜綰道,“只抄了兩張,就不送去慈心庵了。”
“才兩張?”齊芙兒聲音拐的厲害,偷瞄了老夫人一眼,果然臉色不好看。
姜綰知道她們是這樣的反應,她是有備而來的,這不,直接把齊墨遠拉出來做擋箭牌,“我是想抄一百篇來著,只是我崴傷的腳還沒有好全,鐵大夫昨兒還叮囑相公不要讓我累著,雖然我沒覺得抄佛經很累,但相公不敢讓我抄。”
“是萬一因為累著影響了鐵大夫藥膏的效果,鐵大夫一生氣,回頭王府再有誰有點小病小痛,鐵大夫一定不會搭理,得不償失。”
“只要有給老夫人祈福的心,少抄幾篇佛經不是什么大事,還有安陽縣主和三姑娘你們呢。”
她就不信,她腳崴傷了,昨兒鐵大夫還看在她的面子上給老夫人治手抖了,誰敢扣她一頂不孝的帽子。
齊芙兒站在那里,暗暗揉了揉手腕,一百篇佛經,抄到月上中天才抄完,手腕沒差點抄廢掉。
她想著有清蘭郡主和姜綰陪著,也就不那么累了。
結果姜綰就抄了兩篇!
她現在懷疑人家連兩篇都沒有抄!
安陽縣主眸光暗沉,“世子爺心疼你,那他沒替你抄嗎?”
姜綰挑眉,這是針對不了她,改針對齊墨遠了啊,不過這刺還真挑的出來,姜綰眉梢上揚,“二少爺替縣主抄了?”
輕飄飄一句反問,直接把安陽縣主給問噎住了,怎么回答都不對。
要是齊墨銘替她抄了,那她對老夫人也沒那么真心,要齊墨銘沒替她抄,那也沒多心疼她這個新過門的媳婦。
安陽縣主正要回話,姜綰恍然道,“我差點忘了,二少爺受傷了,沒法替縣主抄佛經。”
安陽縣主氣的咬牙,眸底的火光恨不得把姜綰燒成灰燼。
見氣氛不對,清蘭郡主連忙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慈心庵吧。”
幾人起身和老夫人告退,然后退出去。
出了門,安陽縣主抬腳就走,齊芙兒緊隨身后,姜綰落后幾步,清蘭郡主陪著她走在后頭。
等她們到王府大門,安陽縣主和齊芙兒已經坐上馬車了,而且坐的還是姜綰的馬車。
金兒道,“那是我家姑娘的馬車!”
安陽縣主的丫鬟不服氣道,“什么你家姑娘的馬車?不都是靖安王府的馬車,這馬車上也沒刻你家姑娘的名字!”
金兒氣鼓了腮幫子,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她家姑娘是世子妃,她安陽縣主只是靖安王府二少奶奶,誰家二少奶奶的馬車要比世子妃的馬車奢華,又不是郡主公主,只是一個小小縣主而已。
姜綰輕笑一聲,“這確實是靖安王府的馬車,沒有規定只能我坐,安陽縣主要坐也無妨,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在前,正好趙管事也在,替我做個證,可不是我讓安陽縣主坐這駕馬車的,萬一去慈心庵途中遇到了女刺客,誤以為馬車里坐的是我……。”
姜綰話只說到這里,安陽縣主的丫鬟臉色已經變了。
姜綰當街遇刺,險些喪命的事,整個京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查了許久都沒有抓到女刺客,萬一女刺客要她的命,又射一回暗箭……那她家縣主豈不替她擋災了?
姜綰說完,就往后面一駕馬車走去,可憐安陽縣主和齊芙兒坐在馬車里,是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齊芙兒怕死道,“還是換輛馬車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安陽縣主氣的臉都綠了,她走這么快把馬車搶了,最后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嚇的把馬車讓出來,豈不丟人?!
齊芙兒勸就算了,丫鬟也勸,安陽縣主也怕真遭遇刺客,一把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彼時姜綰已經踩著臺階鉆進馬車里了,安陽縣主氣洶洶的過去,“你的馬車讓給你!”
姜綰笑了,“讓?”
“這馬車可沒寫安陽縣主你的名字。”
剛人家說的話,這么快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她自認沒有對不起過她安陽縣主什么,她幾次挑釁,她只是沒讓自己吃虧,卻也沒有把安陽縣主怎么樣,忍讓到最后,倒像是欠了她的似的。
太皇太后寵著她,宿國公府慣著她,那是他們的事,在她面前,還容不得她想怎么樣便怎么樣。
趙管事一個頭兩個大,尤其安陽縣主的丫鬟望著他,等他出來平息爭斗,趙管事心道:以前都覺得世子妃驕縱任性,是胡攪蠻纏的性子,可世子妃嫁進靖安王府,還沒做過無理取鬧的事。
安陽縣主看著性子溫和的多,可剛嫁進來就故意生事,這人啊,還是得相處了才能評價,流言不可信。
可兩尊大佛,身份一個比一個尊貴,叫他怎么勸啊,趙管事道,“要不世子妃和縣主同乘一駕馬車?”
“誰要和她坐一駕馬車了?!”安陽縣主惱道。
趙管事討了個沒趣,不再說話。
姜綰沒搭理安陽縣主,鉆進了馬車內,讓一次已經夠給面子了,一讓再讓那不可能。
安陽縣主氣的跺腳,但姜綰遭遇刺客的馬車,她怎么也不肯坐,趙管事沒輒,只能另外讓人趕了一駕馬車來。
比姜綰坐的還要樸素幾分。
等安陽縣主坐進馬車后,清蘭郡主才由芍藥扶著坐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