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只是本著謹慎的態度猜測,齊墨遠否認,姜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嚇人了。
魏叔可以說是王爺身邊最信任的人了,如果這樣的人是細作,背叛了王爺,王爺哪還有活命啊?
但王爺身邊有奸細是事實,至今沒能查出來可見藏匿之深,偏王爺又手握重兵,萬一哪天上了戰場,被人出賣軍情,貽誤戰機,后果之嚴重,姜綰都不敢想。
王爺的事,姜綰擔心卻也管不到,她見齊墨遠揉眼窩,道,“你不會一直在看賬冊吧?”
“嗯,”齊墨遠輕嗯一聲。
姜綰嘴角一抽,佩服他有耐心,換做是她,那么厚的賬冊,她看半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
齊墨遠瞥過來,姜綰笑道,“辛苦相公了,喝杯茶潤潤喉。”
“對了,濟世堂只送了賬冊了,也沒說掙了多少錢啊。”
齊墨遠端起姜綰給他倒的茶,道,“大概是昨兒開張之故,賬冊記的有些亂,具體盈利尚不清楚,不過至少有四萬兩。”
一天就掙四萬兩,姜綰掙錢的本事實在令人刮目。
她只開了兩間鋪子,一間比一間掙錢,要不是鋪子是皇上賞的,還不定被人怎么惦記。
金兒端著糕點進來,正好聽到齊墨遠說這話,當即笑彎了眉,她家姑娘就是厲害,整個京都,不,整個大齊朝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她姑娘這么會掙錢的了,以前她家姑娘隔三差五的買首飾,還被人說是敗家女。
有她家姑娘這樣的敗家女,列祖列宗都要笑活過來了。
把糕點放下,金兒道,“姑娘虎骨丸還是賣便宜了,要是貴一點掙的更多呢。”
姜綰瞅了金兒一眼,笑道,“沒看出來,你這小丫鬟還有當奸商的潛質。”
虎骨丸的價格她自認夠奸商了,和這丫鬟比竟然還遜一籌。
奸商是不好的詞,但金兒覺得從自家姑娘嘴里說出來是在夸她,她道,“可不是便宜了,聽院子里的小丫鬟說,濟世堂虎骨丸只賣一日,下回要等半年后,那些買到虎骨丸的人都高興瘋了,拿到黑市至少價格翻一番,聽說今兒黑市還有人為爭著買虎骨丸大打出手的呢。”
姜綰,“……。”
她看向齊墨遠,黑線道,“有這么夸張嗎?”
齊墨遠笑道,“夸張的還在后面。”
物依稀為貴,京都貴人們都爭搶的東西,一旦離了京,別說價格只翻一倍,就是翻十倍都不在話下。
姜綰無話可說,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金兒有些心急,虎骨丸這么掙錢,調制又不難,自家姑娘為什么要半年賣一次呢,這不是放著大把的錢不掙嗎?
正想勸幾句,外面,一小丫鬟走進來,人沒進來,只站在珠簾外朝金兒招手。
金兒就出去了,問道,“找我有事?”
小丫鬟名叫四兒,是姜綰從河間王府帶來的丫鬟,和金兒關系不錯。
四兒小聲道,“金兒姐姐,你手里還有消腫的藥膏嗎?秋菊的臉被蟲子咬了。”
金兒扭眉道,“我上回給你那么一大瓶消腫藥膏,你都用完了?那是抹的,可不是吃的。”
上回四兒崴了腳,紅腫難消,又舍不得花錢看大夫,就一直扛著,最后被金兒發現狠狠的訓了一頓,給了她一大盒紅腫藥膏,并告訴四兒,藥膏盡管用,不夠她還有。
但那么一大盒啊,四兒用兩年都夠了。
四兒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給了我一大盒,我只用了一點兒,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你給了我一大盒消腫藥膏,一個府里出來的丫鬟,你這么大方,我也不好小氣了,只是我給了這個又不好不給那個,你給我的那盒藥膏,我前些日子就用完了,原打算上街買一盒,只是一直沒空去。”
“你今兒讓我出府給姑娘買糕點,我肚子疼沒法去,是秋菊代我去的,她臉腫了,我不能……。”
做人不能不厚道啊。
四兒一臉巴望,金兒道,“我手里沒有了,我去找姑娘要一點兒。”
金兒轉身,要點消腫藥膏,在姜綰這里已經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哪有不答應的?
看著金兒去后院取藥,四兒一臉的羨慕,她也想有被姑娘這么信任的一天。
金兒去觀景樓取了一大盒藥膏,只是等她回來,已經不見四兒的人影了,四兒被方媽媽使喚去天香院送東西。
金兒便帶著藥膏去找秋菊了。
金兒剛走到秋菊門前,就聽屋子里有說話聲傳來,“也不知道四兒能不能討到消腫藥膏,你這臉不消腫,明兒沒法見人了。”
這么嚴重啊?
金兒敲了下門,屋子里傳來驚喜聲,“肯定是四兒送藥膏來了。”
小丫鬟過來開門,見是金兒,嚇了一跳。
金兒雖然也是丫鬟,但她是姜綰最信任的丫鬟,別的不說,就那一堆的銀簪就能把柏景軒上下包括方媽媽在內鎮住了。
對金兒,估計柏景軒只有方媽媽敢拿她當丫鬟看,其她人都是當半個主子看的。
這不,乍一下看到金兒,小丫鬟哪能不懵啊,回過神來,趕緊叫人,“金……金兒姐姐……。”
金兒道,“四兒說秋菊臉腫了,她不在,我替她送藥膏來。”
秋菊一臉惶恐。
只是金兒看到她的臉,越看越不像是被蟲子咬的,倒像是被人打了。
柏景軒的丫鬟,誰敢打啊?
金兒盯著秋菊的臉,秋菊低下頭,金兒道,“誰打的?”
“沒,沒人打我,”秋菊道。
還說沒有,說話都舌頭打結了,她撒謊時就這樣,休想騙過她。
金兒追問,秋菊不說,但架不住一旁的小丫鬟賣她啊,“是三姑娘打的。”
打狗看主人,三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柏景軒的丫鬟?
不過想到二太太三太太,時不時的就找她家姑娘的茬,三姑娘打柏景軒的丫鬟也不算什么了。
但金兒憤憤不平,“三姑娘為什么要打你?”
秋菊唰的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滿腹委屈,鼻子酸的說不出來話。
金兒也怕人哭,“哎呀,你別哭了,你要哭也先說清楚再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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