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眼睛淤青的原委,姜綰沒忍住笑了一聲,沒辦法,她沒見過比齊墨遠更倒霉的了,被親爹坑,被表弟坑,被丫鬟婆子誤會,還被她大哥誤會,還都是解釋不了的那種。
齊墨遠耳力好,姜綰笑聲哪怕遠,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心里頭本就窩著火呢,這女人還幸災樂禍,有她這樣的嗎?!
姜綰拿出隨身攜帶的藥膏要給齊墨遠上藥,只是姜綰怎么追都追不上,累的喘氣道,“別走那么急啊,我給你上藥先!”
“不需要。”
生氣的聲音傳來,接著被另外一道給壓了下去,“表哥不需要,我需要啊。”
“表嫂,我傷的比表哥嚴重的多,你要先也先緊著我啊,我都快看不清路了。”
檀越兩只眼睛都淤青,眨眼睛都一陣陣抽疼。
姜綰一臉黑線,“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說話了。”
他哪兒亂說話了?
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只是他怎么想的不便和表嫂說的太清楚,表哥也是,人家養這么大的妹妹嫁給他,揍他一拳兩拳的算得了什么啊。
姜綰讓檀越坐下,她給他上藥。
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這里是花園,大庭廣眾,再加上齊墨遠人也在,姜綰就不諸多顧忌了。
只是她才挑了些藥膏要給檀越抹上,手就被人抓住了,姜綰一側頭就看到某男黑如炭的臉。
還不等姜綰叫手腕疼,就被齊墨遠拽著拉走了,手里的藥瓶子也被搶了,隨手扔給金兒。
可憐金兒沒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接藥瓶,差點摔了,剛接穩,就聽自家姑爺吩咐道,“好好給表少爺上藥。”
姜綰看著齊墨遠的臉,那簡直就是個釀醋坊,姜綰憋笑道,“你拉我做什么,我還要給你表弟上藥呢。”
齊墨遠氣的胸口疼,“我是你夫君,你不給我上藥,你給他上藥?!”
質問聲砸過來,砸的姜綰眼角抽抽,這廝說的這么大聲,這么理直氣壯,莫不是被自己釀的醋給熏昏了腦袋吧?
姜綰輕挑眉,嗡了嗓音道,“你不是說不需要嗎?”
齊墨遠,“……。”
他……有說過這話嗎?
齊墨遠沉了臉來了一句,“剛剛不需要,現在需要了。”
姜綰,“……。”
說的這么理直氣壯,她都無法反駁了。
一旁就是涼亭,齊墨遠去涼亭坐下,黑著臉等姜綰給他上藥。
姜綰也很聽話,跟著進了涼亭,手往齊墨遠淤青的眼睛四周一抹,齊墨遠疼的眼角一抽,還沒說話,姜綰就收了手,然后——
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齊墨遠就那么看著她,姜綰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別這么看著我。”
齊墨遠都快沒脾氣了,懷疑的看著姜綰,“你剛剛是給我上藥還是拿我眼睛擦手?”
姜綰,“……。”
她承認她剛剛是敷衍了點,但他說的話也忒難聽了點吧?
姜綰瞅著他,理直氣壯道,“藥膏被你扔給了金兒,挑的一點兒也被你拽的掉了大半,就剩下那一抹了。”
抹藥順帶擦了個手。
見齊墨遠臉黑的找不到詞形容,姜綰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不,我給你揉一揉,把淤青揉散?”
說著,伸手給齊墨遠揉眼睛。
只是才揉了一下,齊墨遠就趕緊抓住姜綰的手了,咬牙道,“我看你這女人給我揉眼睛是假,想趁機把我眼睛揉瞎才是真。”
真難伺候。
姜綰看著他,小媳婦似的問道,“那我輕點兒揉?”
那一臉小意模樣,看的齊墨遠都恍惚,這女人怎么突然這么好說話了?
他正要把手松開,就聽到一句,“那我揉輕點兒,你不能說我趁機占你便宜。”
惹不起,先把后路堵了再說。
齊墨遠沒差點氣死,俊美無匹的臉烏漆嘛黑的,“讓丫鬟來給我上藥……。”
藥字音還沒完全飄出來,那邊一聲慘叫傳來。
檀越慘叫不絕,捂著眼睛道,“你個小丫鬟也太笨手笨腳了點吧,眼睛都要疼瞎了。”
金兒聲音微顫,“表少爺,你別抖啊,我害怕。”
“……你碰的我眼睛疼,我能不抖嗎?”檀越道。
檀越一抖,金兒就害怕。
一害怕下手就沒輕沒重,檀越疼的顫抖。
他更抖,金兒就越害怕,下手就越沒輕沒重了……
慘叫一聲接一聲。
姜綰望著齊墨遠,強忍住不笑道,“你先忍忍,等金兒給你表弟上完藥,我就讓她給你上藥。”
自己要求的,再疼也得死扛著,不然面子就掛不住了。
齊墨遠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綰看著齊墨遠的眼睛,發現藥膏有一點沒抹勻,她起身幫忙推開,剛碰到齊墨遠的眼睛,鼻子一癢,她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姜綰,“……。”
齊墨遠,“……!!!”
姜綰看著齊墨遠,那噴火的眼睛看的她都覺得自己欠揍了,她抽搐了眼角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你說呢?!”幾個字幾乎是從齊墨遠牙縫中擠出來的。
姜綰能怎么辦?
只能拿帕子給人擦臉了啊。
就是效果不大好,越擦越黑。
這邊姜綰一邊擦臉一邊懷疑是誰在罵她,今兒有點招罵,猜不出來,那邊姜大少爺出了靖安王府,就直奔回河間王府了。
他直接去了姜老王妃那兒,進屋的時候,正好看到丫鬟端茶進去,他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嚕兩口就喝沒了,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道,“渴死我了。”
姜老王妃見了道,“怎么渴成這樣?難不成在靖安王府連盞茶都沒喝?”
姜大少爺又喝了一盞,才道,“妹夫大概是氣大了,連盞茶都沒給我上。”
姜二少爺憤岔道,“他欺負綰兒,他還有臉生氣?”
“……我們可能冤枉妹夫了,”姜大少爺嗓音飄的厲害。
所有人都望著他。
姜大少爺道,“靖安王世子說皇上賞賜的玉石沒有問題,是綰兒覺得被皇上算計了,讓他的人抬了一箱子劣質玉石進宮找的皇上。”
“不可能,綰兒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姜大太太脫口道。
她生的女兒,膽子有多大,她再清楚不過了。
對別人或許敢,那可是皇上。
這可是明晃晃的欺君之罪,就是整個河間王府給她女兒壯膽,她女兒也不敢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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