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這句,遲薇盡量乖乖地,保持不動的姿態。
“大小姐,為什么劃破疤痕?”
卻看,薄夜白眸心淡淡,再看傷口一眼,拿著紗布包扎同時,淡聲問上一語。
少女劃傷自己,總要存在一定的原因。
還記得,腰腹傷口位置,正是少女身上唯一疤痕所在。
那一疤痕,令著少女身子染上瑕疵。
沒想到,男人有此一問,遲薇沉默一瞬,這才如實一回:“三年前,我曾在雪崩之中,把霍庭深救下山。之后,不小心跌入雪坑,落下這道疤痕……”
一語未落,感覺男人包扎力道,褪去一點點溫柔,便是繼續:“要斷,就要斷的干干凈凈,不再留有念想。”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愚不可及。”
之于少女所言,薄夜白清冷評價一語。
很快,包扎好傷口,緩緩地起身,迎上少女璀璨的星眸:“這一次,大小姐……真的看清了?”
“看清了,真的看清了。”
沒有猶豫,遲薇定定一回。
仿佛還能想到,傍晚之時湖邊,抱著昏迷的薄夜白,那種空洞到絕望的窒息感。
放棄霍庭深,固然撕心裂肺,卻也并未生不如死。
所謂放下,真的只在一念之間!
隨后,遲薇看著男人抽出紙巾,擦拭著掌心,低聲的道:“薄夜白,黎雪心的事……謝謝你。”
話頓,帶著探究一問:“既然,你早有黎雪心把柄,為什么不早一點……交在我手上?”
要是早一點,也就無需后面,和黎雪心打賭,先是自己跳湖受罪,再是連累薄夜白,差點失去生命。
只看薄夜白,神色極淺一斂,不答反問:“你說呢?”
遲薇先是疑惑,跟著一下子明白。
如果一開始,沒有發生種種,直接揭穿黎雪心……那么,自己同著霍庭深,說不定重修于好,還是死死抓著,不肯看清現實!
話雖如此,遲薇眸光一閃,忍不住再問:“你怎么能夠確定,我已經放下他?萬一今晚上,我還是沒有死心,揭穿黎雪心,阻止訂婚以后,和人重修于好,然后不回來……到時候,你怎么辦?”
“也許,我不確定。”
意外的,薄夜白寂靜一回,眉間一片涼薄。
見狀,遲薇面露疑惑,跟著則是耳畔處,映入男人極輕一語:“不回來,就不回來。只能證明,我留不住大小姐……”
“留不住的人,不必再留。自然,更不必再見——”
瞬間,遲薇呼吸一窒,只因聽懂男人的意思。
他是在說,今晚上自己不回來,就再也不見?
眼看著,男人整個人清清冷冷,透著一股子高遠。
如此觸手可及,卻又轉瞬即逝。
突然地,遲薇想著上藥之前,想問男人的問題,正是關于遲安好。
“薄夜白。”
少女認真一喚,嬌顏流露一點遲疑。
“嗯?”
薄夜白溫聲應著,尾音微微上揚,透著微醺的撩人。
卻是遲薇,猝不及防一問:“你對于遲安好……有沒有什么感情?”
“她給你,寫信整整六年,心心念念全是你。可是剛才,你對于她……是不是有點殘忍?我以為,她該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