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哭得好看,聲音一丁點兒都不顫抖,語言流利邏輯清楚,論點論證論據,簡直是振聾發聵,振地有聲!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鄉下女人,居然能從這樣的劣勢里,條理清楚的為自己代言,把柏家園都快逼到了墻角,無路可逃。
臥操,這女人也太可怕了,這可怎么辦?
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總覺得這個鄉下的女人太不同尋常了,這簡直就是當代的阿慶嫂,批判鞭打張口就來,嬉笑怒罵皆是文章。
柏家園這回是踢到鐵板了,今天的好戲可有的瞧。
柏家園心里都在罵媽媽批,剛才還覺得這個女人可憐,誰知道一轉眼局面就全變過來了。
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會說話的?
他本來以為這一家就是祖孫兩個得了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特別的機靈,而這一對鄉下中年夫妻卻顯得有些憨直和愚笨。
現在一想——這家的女人全都成了精了,全都她媽媽成了精了!
王老太太聽到這個話,心里也為干兒媳婦難過,不停的抹眼淚:“二圓,這件事不是大媽說你,真是辦得有些欠妥,你兒媳婦這家人還有的挑嗎,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堂堂正正的。
咱們就不說你親家奶奶做了多少好事吧,這是有目共睹的,就說說你家這個從來不生不響的親家母。
來到你家里沒享過一天福,每天是從早干到晚,就算是家里請的小保姆,都沒這么累的。
人家是為什么?還不是為了讓自己女兒過得好。這都是真正疼女兒的人家,人家就這么一個閨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這嫁了人了,做父母的不放心,丟下一切,跟著姑娘,你不能瞧不起人,寒了別人的心啊。”
這一頂大帽子下來可是夠嚴重的,在這個年頭,特別是部隊,當著人面承認看不起鄉下人,這是什么覺悟?這件事上綱上線的說,那思想品德有問題,是要被送去再教育的。
柏家園當然不肯承認,他氣得臉色鐵青,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和親家奶奶再犟嘴了,只能拼命的喘著氣,緩和脾氣:“王家奶奶,您誤會了,我怎么可能看不起親家這一家人呢。”
“你要不是看不起,為什么你東西丟了,找都不找就說是她拿的?”
柏家園只能狡辯:“我沒說。”
“你就是這么暗示的,我們都聽到了。”不孝子老十補了一刀。
這一刀補得那么深,補的那么認真。
如果不是他現在站在王奶奶的身邊,柏家園很可能會一巴掌把他呼死,人家養兒子是為了防老,他養兒子是為了怕自己氣不死吧!
王翠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堅決的說:“我現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們誰能不能在他的書房里找一找,這個手表到底是被偷了,還是他藏起來陷害我。”
這話就太有意思了。
柏家園臉色一震,惱羞成怒,“你胡說什么。”
柏家園氣勢凌厲的瞪著王翠花,他知道這個女人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