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去鋪子里田里查看的于爹回來了。
于財主四十剛出頭,生得極為富態,又黑又胖,因為強大所以有些禿頭,五官生得也蠻著急的,是個挺油膩的中年老男人。
他回到屋子里,看到妻子和妻侄女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就有些不高興。
“姑爹您回來了,我給姑爹倒一杯茶,姑爹喝茶。”
“我家鳳凰呢?”
于樂氏一提到女兒就生氣,“在她院子里呢,老爺不是不知道,她啊,平時不是吃就是睡,才不樂意往我這跑呢。”
于爹笑呵呵的:“這脾氣,隨我,隨我啊。”
于樂氏只能將其余的話都咽下去了。
于爹道,“對了,我帶了些布料,你讓閨女趕緊多做幾件漂亮衣服,來不及的話就到外面找幾個人來做,三天后,我帶她進城看她姑她表哥去。”
于樂氏嗔怪地道:“她衣服盡夠呢,倒是寶儀好久沒做新衣服了,寶儀一見你進門,就端茶倒水的,難道就不值當你一件新衣服么?”
于爹呵呵笑一聲,吃自家的穿自家的用自家的,倒個水,也是自家的,怎么就值一件衣服了,這敗家老娘們知道一件衣服多貴嗎?
別人家的老娘們三五年才做一身新的,他哪年不給她做一身,她自己穿了還不夠,還想給侄女穿,哪有這種好事。
看著樂寶儀委屈的樣子,于樂氏推了推丈夫。
“行了,又不出門,不年不節的,做什么新衣服。”于爹不耐煩,這小娘皮的就是不識得眉眼高低,白吃白住了,還想白拿,真當他不知道這對娘們多喜歡把拉娘家,要不然,他怎么把這個家把得這么緊呢,這家里,就閨女跟自己是一條心的。
晴天霹靂!
樂寶儀失聲道:“不出門。”
于樂氏也道:“我準備帶她一起去。”
于爹奇怪地道:“她去做什么,姐夫家有錢但沒分家,家里地方也不大,哪里能騰出這么多房子,還招待你侄女啊。”
樂寶儀臉都紅了,低頭卻也不肯走,只是拿央求的眼神看著于樂氏。
于樂氏道:“她,她不能和鳳凰住一屋嗎?”
于爹道:“那怎么行,人家是講道理的人家,哪有兩個姑娘睡一張床的道理。”
“怎么就不能睡了。”
于爹道:“你當童家象你們樂家一樣窮酸不講究呢,別說兩個丫頭,你們家男男女女都住一個院都行呢。”
這話說完,奇跡的靜默了一下。
樂寶儀終于坐不住了,捂著臉哭著跑走了。
她不就是睡在主院么,先前不覺得,畢竟主院有五間屋子,但現在,聽到于爹這么說,她一個當娘家侄女的,住在姑爹的院子里,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于爹也不高興,看著這小娘皮的這么不懂事,居然敢給自己下臉色,就黑了臉。
于爹除了是她長輩不說,還是她的衣食父母。
這么多年,有給她吃的用的那些銀子,夠養十來個丫頭了,說她一句怎么了,有本事回家吃自己父母去,吃白食的人還想要骨氣。哈!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