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還真是,不過長得可以。真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紀家也會破產,紀東懷在世的時候可傲氣,最后不是還落了個跳樓的下場。”
“可不是,我當年求他辦點事通融通融都不肯,非要按規矩辦事!”佟正海吐了一口煙,“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你們說說,就紀東懷這脾氣,破產難道不是遲早的事?”
“誰不知道這紀東懷性格高傲,這小子跟他爹基本一個樣。”
“他爹還能繼承他爺爺的公司,他呢?繼承他爹的一屁股債。”佟正海臉上盡是不屑。
眾人哄堂大笑,幾個女人也跟著笑。
一群中年男人喝酒抽煙摟著女人,只當紀長慕是一個插曲和談資。
出了包間的紀長慕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孤冷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冰涼,原本柔和的臉部線條也變得堅毅隱忍。
他知道,只要他回了濱城,遇見這些熟人是遲早的事,他早已習慣。
就比如這個暑假,他見慣了冷眼,盡管紀家已經破產三年,但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卻絲毫沒有減弱。
他繼續送酒干活,天色已晚,他看見酒吧外漆黑的夜空上沒有一顆星星。
在酒吧的工作不累,但熬人,紀長慕每次過來都要到凌晨才能回家,如果是夜班,天亮了才能回去。
回去時,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回家的那條路更是冷清。
風吹動樹枝,萬籟俱寂,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聽見。
夏天的凌晨不冷,但處處都散發著孤獨,紀長慕的一顆心像是被冰封住,行走在黑夜里,四肢冰涼,沒有溫度。
耳邊傳來細碎的風聲,一抬頭,他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只有一條蔓延下去的路,長長的,不知通往何方。
紀長慕可以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往往,他從酒吧走到家里一路都看不到一個人。
今天夜晚的這安靜更是讓他煩躁,忽然,他想抽煙,像酒吧里那群男人一樣抽煙。
這些年,他一直很克制很理性,哪怕是最愛玩最有錢的年紀,也不曾學別人抽煙喝酒,他始終擺的正自己的位置,可現在,這漫長的夜里,他想走在路上點一支煙。
可惜,他沒有。
在濱城玩了一周,小柚子終于要回去了。
她可舍不得,她發現這兒的東西好好吃,臨走時還特地讓鐘管家買了很多好吃的。
帶回去慢慢吃!
臨走的那一天,小柚子穿著一條淺金色裙子,頭上戴著酒紅色格子發箍,臉蛋兒粉嘟嘟白嫩嫩,斜跨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小熊包。
飛機票是下午一點。
小柚子一早起來就去吃濱城的特色早餐,冰糖桂花紫薯圓子,她坐在不大不小的早餐店里,晃悠悠地擺動兩條腿,眼睛亮晶晶。
鐘管家也坐在她對面和她一起吃早餐。
“伯伯,這個好好吃,可是今天吃完了就木有了。”小柚子一臉惋惜。
“你要是想吃,回家讓廚娘給你做,我給你請一個濱城的廚娘。”鐘管家不覺得是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