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至于被人攆著都不走。
黎晚拿上自己的包,但還是依依不舍地彎腰親了親天天,看著小家伙熟睡的面龐,她的眼中滿是留戀。
臨走時,她看了許深一眼,眼中的溫暖悉數化為冷漠。
她終于走了。
門關上,病房里十分安靜。
許深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情緒很亂,目光落在天天的臉蛋上,晚上又跟戴醫生聊了很久,素來果斷的他卻拿不準主意。
一邊是治愈率10的保守治療,一邊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新藥,他無法決斷,他怕走錯一步就再也見不到天天了。
如果只是一份生意上的合同,他怎么做決定都行,可這次不是。
約摸九點,陸蕾打電話過來。
得知黎晚已經回學校,她擔憂道:“你讓她回去干什么?她能照顧天天啊。”
“她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照顧天天?”許深沉聲往陽臺上走,壓低聲音。
“但你不能否認,天天只認她,只愿意喊她作媽媽。”陸蕾也知道許深脾氣擰巴,輕易不敢觸怒他,“你把她趕走了,天天怎么辦,天天要是哭鬧起來要她呢?”
“你今天就不該讓她過來!這種女人得寸進尺,當年為了錢什么都能做,現在照樣敢用天天綁架許家,一旦被她捆綁,許家只能付出更多的代價!”
“你別生氣,我當時也是嚇到了,只想天天好好的,沒有考慮太多。那你打算怎么辦,要是天天還要她來呢?”
“我會注意。”
“行吧……那天天這病,你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再請一些國外頂尖的專家來會診。”
“就怕時間來不及,阿深,你一定要盡力啊。”
“我會。”
“好,好。”陸蕾沒有多言,那就一切全憑許深做主吧,“有什么要我們幫忙的嗎?你爸爸太生氣了,他準備去澳洲了。”
“沒事,我會盡全力讓天天活下來。”一定。
“唉,小可憐。”陸蕾已經哭了一天,實在是無能為力,“你也別跟那個女人客氣,要是天天實在纏著她,你就讓她過來,別覺得愧疚,這是她應該做的,哪怕就是讓她拿命抵天天的命,我覺得也不過分。”
“她的命,抵的過天天的命?”許深冷笑。
許深沒說太多,掛了電話。
他哪里也沒去,就在醫院陪著天天。
困了,他就在沙發上躺一會兒,絲毫不敢離開,盡管許家派了很多傭人和保鏢過來。
但他仍然想時時刻刻陪著天天,盡一個父親最大的責任。
第二天。
天天剛醒,洗漱完,金雁靈來了。
許深沒告訴她病房的位置,見到她時,眉頭皺起,但也沒說什么。
她給天天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還有童話書、玩具。
她這種大明星,不管來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擁,她帶了好幾個助理,助理的手上都拿著東西,沒有空手。
一群人剛進來,天天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都是香水的味道。
天天不喜歡。
媽媽也用香水,但跟她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