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見晏伽喝高了,也懶得跟他計較:“小孩子不是挺可愛,你試試好好跟他相處,他好歹叫你一聲叔叔。”
“相處個P,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這么多年……我被我爹逼到紐約這么多年,不就是因為我大哥太優秀,有他在,我永遠都不會被人多看一眼。小時候,我拿了學校奧數一等獎,我爸看都不看一眼,私底下他跟人說,一個學校一等獎也好意思嘚瑟,阿峰不知道拿過多少國家甚至國際奧數一等獎。”
“阿峰,阿峰,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大兒子,呵呵。現在他有本事把集團交給他的大兒子啊,還把我從紐約叫回去干什么?我他媽要是脾氣上來,等我接手公司的那一天,直接把公司賣了,氣死他。”
“還有我大哥這個蠢兒子,三歲多了,話都說不清楚,整天只知道玩玩具吃好吃的,我他媽在書房工作他也要跑過來敲門。”
晏伽罵罵咧咧,在酒桌上失了風度。
紀長慕拍著他的后背:“你是還不懂怎么跟小孩子打交道,你小侄子只是喜歡你,想跟你一起玩而已。小孩子沒有那么多心思,就像剛剛,他覺得牛奶好喝就想到了你,這不是好事嗎?”
其余幾個男人笑起來:“老紀以后肯定是個好爸爸,小孩子這么復雜的生物都懂。”
紀長慕:“……”
哪跟哪。
晏伽忽然又眉開眼笑:“老紀,你喜歡的小孩的話為什么不生一個,像你這個歲數,應該有兩個小孩了。”
“晏伽,別忘了,你跟我差不多大。”
“噢!我常常以為自己才二十歲出頭呢!”
“……”紀長慕睨了他一眼。
晏伽喝多了,踉踉蹌蹌站起身,扶著墻壁:“老紀,我站外頭吹會風,別喊我。”
“你小心點。”
“嗯,我沒醉,沒事兒。”
晏伽眼神模糊,他往外面的大門走,走到庭院里,見院子里那唯一的紅梅花開得正好,一時手欠給折了,往自己的衣領口袋里豎著放好。
男人一臉得意,心滿意足,忍不住又在院子里冰涼的竹椅上坐下。
風刮得臉生疼,刀子一樣鋒利,遠處視線里是昏暗的小區夜景,晏伽心情頗好,發起酒瘋唱起歌。
大概他歌聲太嘹亮,楊淑箏聽到了,從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她見外面冷,擔心地從家里拿了一條厚毛毯下樓送給他:“晏伽,外面冷著呢!蓋上。”
“謝謝阿姨。”晏伽笑得愉悅。
“謝謝你們這些朋友多年來對長慕的照顧,我不能經常來紐約,但我一直很記掛長慕。”
“阿姨客氣了,應該的,老紀也經常照顧我們,我們都是多年朋友了。”
“晏伽,阿姨問你個事……長慕他有沒有心儀對象?如果有,我就放心了,我真得很想看到他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阿姨的身體你知道,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楊淑箏在風中嘆息,眼底是幽幽的光,嗓音里是幾分落寞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