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車下午四點出發,要行駛十二個小時,凌晨四點抵達他們要去的北邊一個縣城,縣里的招待所倒是開著,只不過他們并不會住宿,而是會再做當天早上的汽車到他們要去的秦向明下放的那個縣。
這時候的路不好走,汽車速度又慢,姜沫沫感覺睡醒了又醒來天就黑了,秦天看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小聲問道:“吃點吧?”
姜沫沫搖頭,秦天看了眼前面,手輕輕一抓,一床大棉被就出現在了眼前。
姜沫沫迷迷瞪瞪的看了眼,扯了被子就往身上蓋,然后整個人都縮在秦天身上了。
秦天蓋了一個角,然后伸手摟著姜沫沫靠在懷里,瞇著眼睛就睡了起來,其實精神力外放,時刻感應著周圍的情況。
晃晃蕩蕩的,這個公共汽車終于在五點左右趕到了縣里。
秦天先一步把被子收了起來,給姜沫沫拿出來一個軍大衣出來蓋著,免得她猛地一下暴露在外面著涼了。
下了車,兩人也沒地方去,就在汽車站的候車室烤火。
秦天拿出來兩個放著肉湯羊肉的大搪瓷缸子,又取出來幾個饅頭放在爐子上烤。
和他們一起下車的有一個小伙子去上廁所,回來就看到了兩大洋瓷缸子的肉,還有已經烤的焦黃的饅頭以及包子,口水差點掉地上結成冰。
小伙子比秦天一米八五的身高稍微低了半頭,人也瘦一點,身上也穿著個軍大衣,手里提著三個巨大的包,看到肉,忙湊上來笑著道:“我說兄弟,您這帶的東西可真齊全,這還有肉有包子呢?”
秦天笑著道:“聽口音,哥們京城來的?”
小伙子眼睛一亮,忙伸手道:“安援朝,京城人,在五原縣下鄉。”
秦天伸手,兩人握手,秦天簡單道:“秦天,京城人,在南關縣上班。”
安援朝眼睛一亮,明白是怎么回事,識趣的沒問秦天的現狀,就說了點京城那邊的事情,又說了下自己下鄉的情況。
正說著,搪瓷缸子里的肉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烤的饅頭和包子都焦黃了,秦天輕輕搖了搖躺在長條靠背椅子上睡覺的姜沫沫。
姜沫沫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又看看秦天,秀氣的鼻子對著空氣嗅了嗅,聞道了一股子肉香味,不僅感嘆,在惡劣的環境又怎么樣,有個max力十足的男朋友,什么都給解決了。
姜沫沫起身的時候,秦天對著一旁的安援朝道:“我對象姜沫沫,”然后對姜沫沫道:“沫沫,這位叫安援朝,和我老鄉,碰巧咱們都去同一個縣城。”
姜沫沫客氣的笑了笑,問了廁所就背著挎包出去了。
秦天問安援朝要了個飯盒,直接用筷子巴拉了下,巴拉了小半飯盒的羊肉,倒了些肉湯,又巴拉了兩包子一個饅頭給他。
安援朝直言唾沫,不好意思的道:“兄弟,謝謝你,我給你糧票!”
秦天擺手道:“行了,都是老鄉,請你一頓咋了,快吃,吃完了,燒點水喝上咱們歇會,這邊八點就上班了,第一班車就八點的。”
安援朝忙問道:“秦天你這是來過?”
秦天點頭道:“前年冬天我來過一次,當時沒怎么研究,饒了大半個關中省,才到了這個縣。”
安援朝吃了口肉,又嫩又香,又掰了塊饅頭泡肉湯里,饅頭吸飽了肉湯,一口吃下去,渾身暖洋洋的不說,還特香。
原本安援朝還想和秦天聊個天,結果就吃上了就停不下來了,一直到姜沫沫回來也只是和她點了點頭。
秦天給姜沫沫留的那大半飯盒,姜沫沫實在不想吃肉了,過年這幾天,吃太多了肉了,渾身都膩了,干脆把肉幾戶都給了秦天,自己則喝了點湯,吃了四個烤包子,然后又摸出來四個長紅薯放爐子坑里給烤著了。
安援朝此時已經吃飽了靠在椅子上了,見姜沫沫拿出來的紅薯,不僅豎起大拇指:“秦天,你和你對象可真會享受!”
三人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最后竟然發現他們兩撥人去的竟然是同一個村子。
安援朝此時才放下了戒心,滿心擔心的道:“我爸和我二叔一起下放在同一個地方了,還好能有個照應,就是年前收到來信說是我二叔感冒了,一直不見好,我擔心的不行,這不就申請出來了,看看人到底咋樣了,不然我這心得慌死了。”
秦天皺眉道:“那你得準備點藥去啊,不然你去了也白搭。”
安援朝一拍腿,站起身來就往外看,打算出去買點藥。
秦天見狀道:“你別著急啊,這邊的車兩天就這一班車去那邊縣里,你不如到了縣里再說。”
安援朝一想也是,等到了縣里,再想辦法弄些藥,這樣去那個山溝也方便了。
休息了一陣子,紅薯烤好的同時
,售票處也上班了,三人趕緊買了車票,坐上了第一班車,很多人的車票都是提前買的,等他們上車時候,陸陸續續也來了不少人,剛好把一輛車給坐滿。
這個位置距離臨縣就近得多了,四個小時就到了。
只是路不好走,一路坑坑洼洼的,顛顛抖抖的,姜沫沫感覺自己的心肺即將吐出來的時候,終于到了他們要去的北縣。
下了車,安援朝要去買藥,秦天和他道:“我這里有個朋友,之前聯系過的,他會幫我借一輛馬車,你要是想和我一起走,就快點趕到路口的位置,我會在哪里等你半個小時。”
安援朝激動地眼淚差點要掉下來了,秦天真是給自己幫了大忙了。
等安援朝走了,秦天就帶著姜沫沫去了一個所院子,這家人是張峰的戰友,現在縣武裝上班,馬車是武裝部擁有的,之前張峰就幫著聯系好,讓他幫著把馬車給借好了。
去武裝部把馬車趕出來,姜沫沫圍著個被子秦天后背,看著藍藍的天空道:“和你出來,一點都不受罪。”
秦天胸腔里發出低沉的笑聲來,也就是怕這丫頭受罪,不然他跑著就到了山溝里那個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