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沈瑜什么都不知道,孝順自己的父母倒也正常,可是沈老頭和沈老太這兩個老東西什么都知道,所以說他們真的是喪盡天良。
此時,沈滿倉拿著掃帚氣呼呼的掃著院子,昨天下了一夜的大雪,早上起來這幾個懶家伙誰都不起來掃,害得他這把老骨頭還得干活。
這個時候心里想,沈瑜在家的話,哪用得上他呀。
真后悔將他們分出去。
能用一天是一天呢。
而沈老太也恰巧站在院子里端著盆子在喂雞。
隨后,兩個人察覺到了不對勁,有種不祥的預感從心里突然升起來,竟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了大門外。
沈家的大門外竟然站著一群人。
穿著軍大衣的沈老爺子眼神犀利,目光猶如寒冰鑄成的劍,朝著兩個人迸射過來。
而另一旁是憤怒的沈鴻修。
聽別人描述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
那低矮破舊的草房,他的大兒子竟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
然后沈滿倉和沈老太忽然之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徐走過來的沈家老爺子和沈鴻修。
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夢!
最近他們經常做這樣的噩夢,夢里沈家老爺子來找他們,要他的長子嫡孫。
并且還要殺了他們兩個。
所以,這是假的吧!
遠在云城的沈家家主怎么可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且還朝他們一步步的走過來?
一時之間,院里院外,竟然死一般的沉寂。
沈滿倉夫婦渾身冰涼,驚恐的連呼吸都屏住了。
忽然,季大菊有些尖銳的聲音在門口忽然響起,“這都是誰呀?”
幾息之后,沈家老爺子站在沈滿倉的面前,用恨不得殺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他早就不知道這個人長什么樣了。
可是沈滿倉卻將他的面容牢牢的記在心里。
哪怕過了幾十年,當這樣的威壓,這樣的氣勢,這樣的眼神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渾身僵硬,一股涼氣從腳底生起,似乎心臟都被凍住了一般。
其實依照他的地位是沒多少機會見到沈家老爺子的,可正因為這樣,僅有的幾次見面,卻讓他牢牢的記住了沈家的家主,尤其那犀利的眼神。
而沈老太作為奶娘,見過沈老爺的次數比沈滿倉要多上一些。
她和沈滿倉一樣驚駭。
兩個人都是面色慘白,驚惶恐懼,而手里的東西早就掉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作為沈三爺和李五爺來講,心底里那最后一點點僥幸也就煙消云散了。
這兩個老東西的表情,早就告訴了大家事實的真相。
沈三爺上前先是狠狠的踹了一腳,隨后咬牙問道,“沈滿倉,眼前這人你認識吧?”
“……我我我。”
沈滿倉似乎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可是卻嘴唇顫抖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外面天寒地凍,說上幾句話還可以,但這件事情不可能在這里解決。
沈哲明跟那兩個警員使了個眼色,然后就要上前準備將沈老頭和沈老太帶進屋子去。
沈老頭卻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外面站著的人不約而同的都愣住了,這熱鬧看的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沈家老爺子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將人凍住一般,但他嘴角卻微微的勾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沈老頭再次問道,“沈滿倉,你還認識我嗎?”
“……我我我我……”
平日里嘴皮子就不大利索的沈老頭此時依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想到一旁的沈老太嗷的一聲竄起來,用尖利的聲音嘶吼道,“你們是誰呀,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出去出去……”
然后竟然撿起了燒火棍,朝著沈老爺子劈頭蓋臉打去。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都是惡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沈哲明眼睛一瞪,我去,這老婆子太潑辣了,這個時候了還敢動人。
他的身手也不錯,畢竟從小沈家子弟都是訓練過的。
就要沖上前去護住老爺子。
卻沒想到沈家老爺子甩開旁邊的人,一腳踹向沈老太的胸口。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誰給你的狗膽子偷了我的大孫子?”
眾人大吃一驚。
季大菊更是愣在門口,而沈寶芝躲在自己的臥室,更是心驚膽戰的朝外面看著。
回想著書里的劇情,腦子里有些亂。
隨后沈老爺子略帶沙啞,卻一字一句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屋里屋外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滿倉,你們的大兒子沈哲涵在我手里,而他很快也要坐牢了……”
沈滿倉和沈老太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沈老太坐在雪地上,身體顫抖著,忽然之間就拼命地朝著沈老爺子奔去。
還別說,這沈老太不愧是靠山屯第一潑婦。
事到臨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戰斗力。
卻被沈哲明還有另一個警員給拉住了胳膊,她瘋狂地嘶吼著,面目猙獰,“你這個老東西,你將我兒子哲涵怎么了?”
不用審問了,這老家伙已經都徹徹底底的招認了,而沈老頭頹然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沈老爺子嘴角帶著冷笑。
眼神掃向站在一旁臉色青紫的沈三爺,眉頭皺了皺,因為剛才他已經聽說,沈三爺和沈滿倉有親戚關系,可是李伯告訴他,調查出來的資料顯示這沈滿倉是孤兒。
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親戚呢?
但這些目前并不重要。
沈三爺看到沈老爺子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他恨恨的咬著牙,沈海沒有在家,沈家老三抄著袖子正心驚膽戰的看著他們。
看樣子只有這兩個東西知道真相,其他人都不知道。
“沈老三,趕緊把你爸媽都帶進屋子去,今天有事兒要問他們。”沈三爺吼道。
沈老三反應過來,連忙將癱倒在地的沈老頭扶起來,然后那兩個警員拉著面目猙獰大罵不已的沈老太進了屋子。
沈寶芝慌忙地將門反鎖上。
在腦海里呼喊著星霸7號,可惜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狠狠的捶著窗臺。
她已經從季大菊的嘴里知道了,村里的穆奶奶家人來接她回家了。
也就是說那個孫曼香,或者沒有接到她的信,也或者說接到之后下手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