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都快哭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終于有了動靜,彎腰撩起自己的褲腿,露出褲腿下的左腿。
“要看就現在看,吃完飯我就改變主意了。”
姜暖丟下筷子,起身,深呼吸走過去,剛過去就看到他從大腿內側蜿蜒往下的一條傷疤。
傷疤時間不短了,上面凸起一條蚯蚓般傷口,仔細看還能看到周圍皮膚撕裂后結痂的細紋路,還有手術傷口縫合的痕跡。
她捂住嘴,無聲地崩潰,蹲下身,手指尖顫抖的碰了下那條縱橫的傷口,抬起頭,眼睛早已經濕漉漉了,“痛不痛?”
傅易被她指尖點過的地方肌肉顫了下,差點把腿收回去,俊朗非凡的臉上硬是繃起來,風淡云輕,“手術已經兩個月了,早就沒感覺了。”
姜暖又用手撫摸過去,咬著牙,強忍著淚意仔細地給他的左腿做了檢查,檢查結果并不樂觀,她表情沉重的抬起頭,問,“張巖給你做完手術后怎么說的?”
“沒說什么,他說之前的腿傷沒有養好又再次感染傷到了骨關節,二次手術后要注意休息,這段時間內少走動。”
傅易被她手指觸碰的一度隱忍的難受,她總算放開手了,他又莫名的心情躁郁,抬手扯了扯衣領,發現自己穿的T恤,骨節分明的手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你還要看多久?”
姜暖滿臉委屈,“我才看了一下子,連檢查的儀器都沒有,肯定要多看一下才能確定你的情況。”
傅易把褲管放下去,遮住了腿,垂下眼睫毛,“沒什么好看的,我的情況我清楚。”
姜暖心頭難受,咬著嘴唇,表情倔強不服輸,“張巖是不是跟你說你的腿很難恢復?你別相信他,他業務能力好沒錯,但他只能代表骨科領域,代表不了其他醫生,我剛看了下,你骨關節的活動能力基本上恢復了,你左腿之所以時不時的不舒服應該跟骨頭沒關系。你的第一次手術是我主刀,當時你的最大問題是壓斷了腿骨,后面打鋼釘接好后已經痊愈了,二次傷害傷到骨頭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你就是傷到腿筋了。”
“人都喜歡說筋骨,意思是筋和骨頭一樣連接著人體,打碎骨頭連著筋也是這個意思,所以經常有人誤把傷筋當成了動骨,往嚴重了說,其實只是傷到了筋,沒有傷到骨頭。我剛給你檢查了,你關節部位沒有鼓起來的小包,說明骨頭沒事。張巖的判斷就沒用,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給自己壓力。”
傅易目光沉沉注視著她,好半天才喉嚨鼓動,薄唇上下碰了下,“你以為我沒有讓其他專家會診?”
姜暖頓時愣住了。
對啊,她怎么忘記了他的身份!傅易是傅家這一代的繼承人,按照之前的規劃,他今年應該接任市長的位置,干幾年再往上升。他的身體健康與否不止是自己的事,還牽動了很多人。
“所有專家都和張巖一個說法,包括崔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