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義,你找我?”
祁可大大方方地從正房走下來,在臺階下站定,抬手就是一槍辣椒水,離得這么遠也照樣正中祁宏義的臉,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咳得聲嘶力竭,隨時都可能一口氣上不來的樣子。
裘氏抱著祁宏義不停地撫拍丈夫的后背,沖祁可大喊:“祁珂,你不敬我們就罷,他是你爹,你怎么敢……!”
“我憑什么不敢?你們拿他當寶,我拿他當屎,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他這種吃軟飯上位的鳳凰男最好歸宿就是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裘氏,你最好小心一點,一旦你家倒臺權勢不再,看他會不會踢了你另攀高枝?”
祁可目光凜冽,飽含恨意,見祁宏義的咳嗽聲漸小,抬手又是一槍辣椒水,成功地讓他再一次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頭疼欲裂,涕淚橫流,站都站不住,只能跪趴在地上,站他身邊的裘氏也一同被嗆,親身感受了一回比烈酒還辛辣的刺激感,當時眼淚鼻涕齊下,一點不比身邊的丈夫好到哪去。
“其他人愣著干什么?繼續干你們的活,把銀錢都給我抄出來!”祁可不耐煩地揮手打發四周發愣的下人們。
“咳……你、你敢……咳咳……”祁宏義咳得頭都抬不起來,可還是聽見了祁可的話,掙扎著舉起顫抖的手指著祁可。
祁可根本不怕這只已經喪失戰斗力的紙老虎,她有的是辦法治他,所以,目光冷漠地望著裘氏。
“裘氏,你是官家千金,以你的常識,你說朝廷對官員的身體形象基本要求是什么?”
“……基、基本要求?”祁可打得準,都打在了祁宏義的臉上,裘氏捎帶被嗆了幾口,就這幾口就讓她說話費勁腦子糊涂,加上她一副心思都在自己丈夫身上,突然被祁可這么問,她是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圖。
“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對不對?當官的不能身有殘疾,不能毀容破相,是不是?”
“……是……”裘氏茫然了一下,緊接著心頭狠狠一揪,猝然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尖叫哀求,“是!五官端正,四肢健全!他是你爹,你別傷害他!他只是停職,他能復職的!你別傷害他!”
“行啊,裘氏,那就看你的誠意了。”祁可微微一笑,笑意只在唇角,眼中寒芒閃過,帶著一股陰森氣質,“別讓我久等,否則,停職變丁憂也挺有趣的,是不是?”
裘氏被祁可充滿殺氣的話嚇得扭頭看了公婆一眼,父母一人丁憂三年,裘氏心里發慌腦子發昏,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她現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不滿足祁可的要求她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好了,今天夠亂的,你是大夫人,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回去歇著,天黑時分我希望聽到你們已經在開始籌錢的消息,別忘了,我只收現銀。”祁可無比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只要現銀不要其他,亂世中銀票隨時變廢紙,只有金銀才永恒保值。
“好,好!”祁可說什么就是什么,裘氏一點反對的念頭都沒有,“我上哪找你?”
“我只有那一個去處,你知道該上哪找我。”
裘氏面皮發燒,扶著自己還在咳嗽的丈夫,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