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軍其實分了兩路,一路是將軍們率軍南下,一路是京城的家眷收拾行裝同樣南下與大軍會合,現在堵在這里就是因為白天聽到消息兩路會合了,天亮后就會啟程以更快速度趕路,如果有平民在本地活不下去了,可以跟在后面前往東邊各州找尋新的活路,或者干脆加入柏家軍。
跟祁可說這些話的年輕人顯然是把她當成了尋活路的本地人,他們從北往南一路走來每天同樣的話要說無數遍,吸引了很多平民跟隨,而他們這些年輕人其實就是軍戶的孩子,柏家軍的后備役,散在平民隊伍中是任務也是鍛煉,讓跟著的平民不要掉隊,以及收攏無家可歸的流民給他們一個新生活的希望。
祁可跟他們道了謝,溜了。
回到千荷境后,祁可一邊擼狼一邊回憶剛才聽來的消息,琢磨著這支柏家軍大概就是跟原主祁珂有婚約的那個柏將軍府,朝廷甩鍋,后勤跟不上前線吃敗仗,把戰場失利的責任扔在了柏家軍身上,導致柏家聲譽大不如前,家眷看似領了個隨軍的恩典,但全家離了京城也等于是離開了京城權貴圈,以后能不能再回來就難說了,防守海寇的任務并不比北邊防守外族的任務輕,若再失利,朝廷追責下來,家眷恐怕也要跟著沒個好下場。
估計就是有這么個原因在里面,既然祁柏兩家未履行婚約,干脆好聚好散,萬一有事祁家也不受連累。
然后就發生了后面一連串的事情。
哪怕祁家早就決定讓祁珊代替祁珂嫁去柏家做大少奶奶,但柏家的政治地位不穩,還要保持婚約對祁家確實有風險,一貫自私的祁家人肯定是很樂意解除婚約,就是不知道祁家人在退婚的過程中謀求了什么好處。
她自己樂了一會兒,然后就把這事扔到了腦后,不管祁宏義從退婚這事上搞到了什么好處,現在的他們肯定都沒福氣享用,搞不好還得變現換錢來治他們的傷,尤其裘氏那張臉。
想到那兩夫妻祁可就覺得好笑,都是欺軟怕硬的紙老虎,叫他們這輩子想起祁珂這個名字就做惡夢。
祁可想了想,柏家的家眷們肯定是在婚約解除后就抓緊時間離京了,而她自己來來回回地在城里折騰,這就與柏家人拉開了路程,走到今日才遭遇上。
現在擺在面前有兩個選擇,要么跟在大隊后面慢悠悠地走到河陽州,要么跳過大軍,趕到大軍前頭先抵達河陽州。
祁可想跳過大軍,但又想跟著走一段路,從京城出發到現在,好不容易碰到一支可以打聽很多事情的人群,這對她了解這個國家的時政有好處,起碼柏家軍帶著自己的軍戶還敢一路收攏這么多平民和流民,必是有辦法讓百姓定居落戶,祁可想到自己也有落戶的需求,若是能提前了解一點相關律法也是好的,省得兩眼一抹黑屁事不懂,到了地方只能聽人忽悠,被人坑都不知道怎么上的當。
想到自身利益,祁可決定跟在大部隊后面先走幾天看看再說,想來應該不比她獨行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