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里冥思苦想,通宵未睡的祁可也在忙活,她找到了衙門的檔館所在,正在里面翻舊檔。
土地買賣易主的時候要在衙門立個過戶文書,祁可在找的就是這文書,她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先把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拿在手上。
以她的判斷,之前沈氏不知道四柳村莊子的主人是死是活,只知道打理莊子的管事跑了,于是就把莊子占下,那時候肯定是沒有做過任何文書的,是不是他們沈氏的莊子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兒。
現在知道莊子的主人出現了,沈氏族里為了繼續達成目的就得把漏洞補上,自己送了他們一個罪名并且已經弄到了監獄里,以他們的手段肯定不會讓自己有機會活著出去,祁可賭的就是他們會不會出于謹慎考慮,依舊花費時間精力偽造一份完美的證據。
這證據的關鍵點就是當初莊子易主時的過戶文書上到底寫的是誰的名字,想要完美證據,沈氏就得讓人替換掉這張文書。
祁可看著存放戶房舊檔的架子喘氣,今晚不來一趟,她都不知道一個縣衙檔館一年年留存的舊檔能有這么多。
幸好她沒白在村里走訪,海寇進村的確切年月已經搞清楚了,自家得到莊子肯定是在這之后的事,祁可往后推一個月,戴好手套口罩眼鏡包好頭發開始爬舊檔。
祁可戴著頭燈,把光線調到她能接受的最低亮度,一月月的舊檔抽出來翻一翻,沒有,放回去,再抽一本繼續翻。
長期無人翻過的舊檔都是一層灰,祁可就從這些灰塵上判斷有沒有被人碰過。
翻完了差不多一年的舊檔,祁可已經有點眼花,就在她想翻完手上這本稍事休息一會兒時,好運氣突然眷顧了她,末尾最后幾頁,祁可看到了她要的那張文書。
白紙黑字寫著土地買賣雙方的姓名,賣主是京城人士諶斌,買主是京城人士祁宏義,買賣總價才剛過五百兩,就算村里地價便宜,這價格也是折得相當狠,當廢墟賣的。
都是京城人,這大概是能達成買賣的最初原因,但看著這買家名字,祁可只能祈禱坐鎮縣里的柏家軍將領們對這個名字不熟。
祁可琢磨了一下,又覺得熟不熟的無所謂,反正那些大男人又沒誰見過原主祁珂,就算他們有所懷疑,她咬死不認唄,只是要重新再編個關于祁可這個身份的故事。
自信能蒙過那些精明將領的祁可小心地把這張文書抽了出來,然后又繼續翻其他的舊檔,她在找這過戶文書的時候順帶著看了不少其他的文書,其中一張買賣土地的文書引起了她的聯想和懷疑。
那張文書上寫著男人出海打魚遇海盜而亡,家小生活無著,自愿出賣田宅遷居他處生活。。
祁可當時看到這張文書心里就冒出個很可怕的念頭,村民打魚的小木船走不了多遠,只能在近海轉一轉,這種海域都能遇海盜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