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自是不知她派狼去送信結果給自己惹樁事,這會兒她正在書房里對賬。
她這公糧交完了,派去四平縣跟曹氏家族打擂臺搶他新糧貨源的副手們也收獲頗豐,為了不引起曹族長的警惕,派去的副扮低調,操著周邊各縣的方言腔調灑出銀票或者金票,抬點價也無所謂。
有的糧行是老招牌,有自己一套規矩,一般只做熟人生意,新客都要老人帶,不怎么接直接上店里來的大買賣。
這也沒關系,有錢不賺自有別家賺,副手轉身就走,要不了多久街上就會傳開一條消息,某某某糧行剛剛做了一筆大生意,有豪客付了多少多少錢買了多少多少糧。
這種事發生一次就讓人挺難受的,想想這差價,心塞不心塞?
購糧的副手們手中金錢充足,玩得起,同樣的招數用了一次又一次,砸得曹氏和他們分散在各地的合作伙伴無比難受,頭號大糧商手中周轉的新糧卻比往年都少,從他手上拿貨的下家帶了錢來提不到貨,那是諸多抱怨。
曹氏想追查底細又無從查起,副手們做一次買賣換一張臉,上哪找他們去?
祁可這戰術就是用金錢來挑撥離間,打抬價的價格戰,非常的粗暴兇殘。
現在能收的糧食都收完了,悄悄地運去南陽縣賈家村,在那里賣一部分,剩下的送四柳村來做祁可的存糧。
所以這前前后后的各種倒騰,現在可不就得坐下來對對賬,考慮一下明年夏收怎么玩么。
錢賬都在照臨手上,那是一斤一兩一銀一毫都不會有半點錯處,連搬運和運輸糧食的損耗都算得清清楚楚。
對完賬,大王帶著小弟正好跑回來了,看到它們還帶回了報酬,叫祁可笑了好一會兒,然后才坐下來揭了成封的回信,一目十行地掃完。
成封手上只有兩個軍醫無學徒,派不出人手來學凍瘡膏的制法,鎮上人口也少,所以他信上說若是士兵和軍戶們需要,讓他們自己來四柳村買,他不打算管這事。
派不派人來,祁可要的就是一句話,成封在信上這樣說,那這事兒自然就到此為止不用再議了。
祁可一點都不奇怪百總大人會是這樣的決定,鎮上包括治下的五個村子,有她祁可這個藥婆在不會缺藥用,成封的決定對他來說相當省心省事,可以一心一意地專注地抓士兵的水上訓練。
所以對這樣的回復,祁可也早有幾分猜測,如今確認了就放到一邊不理會了,與照臨一起將對賬時隨手涂鴉的草稿紙收收攏,拿去廚房當引火物。
每日做好時間管理,庶務和鍛煉兩頭都不耽誤,日子還過出了幾分清閑的味道。
如此過了三五天,祁可收到了來自成封的夫人孫玉蓮的來信,邀請她去鎮上赴個茶會,順便討論一下兔子的養殖問題。
祁可本不想赴這個茶會,因為赴會等于有應酬要打扮,甚至還要備上送東道主的小禮物,費這么大勁去參加一個有可能無所事事的茶會,她一個死宅本宅,讓她出門去應酬還不如在家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