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著零零碎碎的話題聊了會兒,祁可吃完早飯,副管家也把水囊都換好了,照臨回到外面的營地主持日常庶務,祁可則借靈境幾次空間跳躍回到她的紡織工場,在女工們面前露個面,表示她仍在。
把狼和豹子趕去山里巡邏,免得在千荷境里安逸地養膘,祁可坐在宿舍里看書學習碼字,養兔手冊她得趕緊寫完,正好熟悉一下本朝文字的輸入法。
中午,祁可收到預定的消息提醒,涼水鎮那邊給客商的貨船準備好了,只等縣里的船行將人送出來即可出發。
跟祁可消息同步,縣里船行伙計去客棧找客商安排出發,老方他們三個聞訊趕來請客吃飯算作送行,桌上免不了又把祁可和柏家軍放在一起吹捧一通,讓人放寬心,回去后多多介紹生意。
酒足飯飽,送客出城上船,目送船只出發后,一路笑瞇瞇送行的老方他們齊刷刷地換了臉色,蹙起眉頭,冷面嚴肅中透露著難以遮掩的憂慮。
“世道要亂了。”
“什么也別說了,收縮生意,囤糧吧。”
“聽說四平縣還沒平亂,堵在縣界上的流民越來越多,我現在就盼著柏家軍那條防線千萬別撤,別讓流民進咱們縣,咱們這貧窮小縣可吃不消那么多流民。”
“防線都堵了一冬天了,按理說他們看著流民多起來的,應該不會輕易撤了吧?縣里什么情況他們當兵的肯定比咱們清楚。”
“希望如此吧。”
“走吧走吧,回家了,一堆事呢。”
消息靈通的人開始悄瞇瞇地廣積糧,消息不靈通的小老百姓則只關心今年青黃不接這幾個月家里要怎么過,家中存糧要如何分配才能堅持到夏糧上市。
祁可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柏擎給她留了一船半的草薯粉總得想辦法賣掉,所以她要抓緊時間開一個糧油店,賣賣豬刨根、豬根粉、草薯粉,她自產自銷糧價肯定穩定,只要糧價不飛漲,民心就穩,東臨縣亂不起來她才能安穩地搞生產做生意。
米面本地產量少主要靠外面販進來,但今年顯然是不行了,原本棉麻絲這種原材料自給自足的紡織大縣的商人都往外跑尋找新貨源,反推一下就可知原本富庶的產棉區如今是什么境況,缺糧、缺各種農作物是全國范圍的,光看到四平縣亂到今年春播要完蛋,更遠的外地搞不好比四平縣還亂呢。
祁可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真是英明,及時跑到海邊來,內陸呆不得,一旦有強人揭竿而起,內陸廣大土地就是現成的戰場,躲都沒處躲,海邊多好,海鮮還能提供人體必需的營養素。
碼字之余,祁可梳理了一下開糧油店的章程,計算售價的時候發現草薯粉是進口糧食,售價又貴,本地百姓估計沒幾家舍得買回去日常食用,但折合二三百噸的草薯粉砸手里祁可也不干,肯定是要往外賣的,最好是能吸引外地糧商過來,她認真地琢磨了一番,有了個新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