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縣千戶所萬分歡迎祁可派人去給士兵量體,尤其是那些低級軍官們,去年雖然也是縣里婦嬰堂派人去的,但是軍官們是由自己家人量的,后面衣服發下來后發現巨大差別,這些低級軍官的衣服不太合身,還沒有普通小兵穿得精神,問題就出在家人量的尺碼有誤差。
有了去年的慘痛教訓,今年全軍換新裝,這些低級軍官說什么都不許家人插手了,堅持要一起量體。
祁可對這些低級軍官報以萬分的同情,然后從涼水鎮派了幾名女仆去東臨縣婦嬰堂,增加點量體的人手。
二麻鎮百戶所就更省事了,鎮上現在有祁可開的店,幾時干活說一聲就行了。
每天都會帶孩子去婦嬰堂玩到筋疲力盡才回來的宋均,終于收到了裘家人的回信,信上內容一如她當日跟祁可所說,裘家根本不給增加伙食費,反而指責她把家里生意扔下不管,聽信庸醫胡說八道,讓她趕緊回去。
宋筠立刻給祁可去信又約了一次面談,并帶著那封回信去了鎮公所頂樓。
祁可看完信后,給她看了全棉貢緞和平絨的樣布。
宋筠上手一摸就驚訝地站了起來。
“這是裘家的獨家布料!”
“兩個都是?”祁可明知故問。
宋筠的臉色立刻就沒有剛才那么肯定了。
“手感很像,但經緯線織法我確實不知道。”
“這是我工場今年新出的布料,正在給海內外商人做推銷,寶泉縣紡織業現在是要完蛋了,你說我這布料有機會搶占空出來的市場嗎?”
“出貨大嗎?”
“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把生意搶了吧。”宋筠立刻反應過來該怎樣讓裘家同意自己遷戶口了,“馬上秋天了,天氣要涼了,祁老板有空的話,讓裘家破產吧。”
“他們破產后,讓遷戶口這事能容易點嗎?”祁可與宋筠目光對視,也是一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不清楚,但他們家亂起來了,也許會有新的機會吧。”宋筠有些猶豫不定,“我在想要不要把賣嫁妝放到那個時候?”
“讓他們以為你賣嫁妝救他們,然后以沒了私產為理由與裘家分裂遷戶口?”祁可想了想,還是搖頭,“若是能成,你最好結果就是帶走女兒,小兒子是病逝長子的香火,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讓你帶走的。你想把孩子全留在身邊,還是要趁現在,你們人都在這里,他們鞭長莫及。不然日后他們生意不靈即將破產的消息傳出,論情論理,你還能安心地留在涼水鎮不回去共患難嗎?”
“倒也是……”宋筠想到人言可畏,忍不住地抖了一下,“我若是那時候回去處理財產,要遷戶口,光是提出這個要求,鎮上人的口水就能淹死我,我娘家人都會跳出來打死我。”
“是啊,所以還是現在就讓那邊知道你為了給孩子療養身體,把嫁妝賣了籌錢。而且你裘家生意在你扛鼎之后日漸穩定,但身后無丈夫撐腰,下面兩個小叔一日日成熟能撐家業,你一個寡嫂不及時放權遠走還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