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對此毫無異議,祁莊種田的本事他們這一年都看見了,任何一個大地主都不能保證自己的農田收獲的谷子能達到畝產三百斤的產量,祁莊及下屬的田莊輕輕松松都辦到了。
軍隊自己的田莊供得上糧草物資,縣里的供養就會輕松一點。
但這份輕松是不是好事,縣丞會不會想到這一點,祁可與千戶所都不關心。
朝廷供養的大軍,倘若糧草物資完全由軍隊自給自足,那么,朝廷大軍和私人軍閥,還有什么區別?
祁可是有一點存心的意思,想看看當朝廷察覺到柏家軍已經羽翼豐滿時會作何反應。
福縣同意給糧,讓漳縣大喜過望,同時軍隊也將流民返鄉的消息公告出去,正滿足于安穩生活的流民一個個嚎啕大哭,哭完了才開始考慮切身利益。
各個流民營開始人員流動,愿意返鄉的慢慢往縣境邊上的流民營集中,身后已無牽掛的往后方流民營流動,就地改成軍籍,一人一張身份卡和一張存折,前期干活的報酬都折成銅錢記在存折上,然后每天活照干,錢照給,就這么等著最終分配。
這些天,祁莊在人群中的宣傳不是白費的,這時候就有不少家中只余婦孺的流民愿意留下來,大人小孩皆領到一張身份卡,七歲以上的還有自己的存折。
家中沒有成年男丁,叔伯兄弟就要來吃絕戶,反正在哪里都是一無所有,那不如原地留下,還能保住這些天干活的報酬。
還能自己作主留下的婦孺算是幸運的,更多的是當場吃絕戶,孤兒寡母被親戚們拆得骨肉分離,分別賣給別人,男童最好賣,多的是人買去做自家的香火。
因此各個流民營都能聽到婦孺的哭聲。
祁莊再次出手,雪亮的小銀錠子公開擺出來,大聲吆喝收買婦孺,招來一幫子坐地起價的男人。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討價還價,最終就是個亂哄哄的現場,誰說的話都聽不清,光看他們嘴巴動的樣子,全都好像是掙扎著浮出水面吸氧的魚。
但是,就趁這個亂乎勁兒,監控小飛蟲們開始在婦孺群中播放有暗示效果的特殊音頻,引導這些不愿骨肉離散的女人孩子主動投身祁莊,她們獲得解救,喪良心的親戚們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這種音頻只有引導作用,并不是全員催眠暗示一起往祁莊跑,只是刺激那些不甘命運的婦孺們鼓起勇氣為自己拼一把,實在是刺激不起來的就算了,祁莊不是什么人都要。
當然,幼兒除外,那是直接抱走,回到她們母親懷里。
相信科技的力量,這種刺激卓有成效,當天半夜就陸陸續續有婦女孩子像夢游一樣走出營地,在漆黑夜里被飛行器接走,離開縣境一百里處后再換馬車回祁莊。
等白天婦孺們清醒過來,茫然地看著四周的環境,摸著身下的馬甲,聽到駕車的女仆說正在回祁莊的路上,一個個都是懵圈臉,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