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臨同樣觀察了一下無風升起的大浪,發現僅僅來了那一波,就收回目光,扭頭看了祁可一眼,卻發現她此時此刻的表情跟去年好像。
“你又吐槽了什么?”趁著周邊聲音嘈雜,照臨聲音微弱地與祁可耳語。
“這送入海的祭品到底是代表著霉運還是好運?”
“然后?”
“然后就起大浪了唄,海神生氣了,受委屈了,人類把霉運送入海,還想要大海還以好運。”
“……確實挺委屈的。”照臨都無語了,哪有這么靈驗的,“明年咱們不來了,或者在冬至日前就回涼水鎮,不然再來幾回,我怕這歷史悠久的祭海神就辦不下去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
舒千戶本來還擔心大海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他們不懂的異常,一回頭,遠遠看到祁可那邊一大群人隊伍依然有模有樣,狼群有些騷動那都是戒備周圍慌亂奔跑的人,以免互相沖撞。
這一幕就讓舒千戶和士兵們一起鎮定了下來。
他們都想到去年這時候,是狼群奔來救了他們,讓他們早一步逃離了海浪拍岸的危險地帶。
危險來臨時動物比人更敏銳,現在看狼群這樣子,再看祁可與人說說笑笑的放松姿態,剛剛的大浪顯然是虛驚一場,大海的正常動靜。
無需擔心海上情況,士兵們的重點就轉到了協助百姓安全離開沙灘,以免他們搶道,造成擁堵導致受傷。
祁可他們不用回城,見士兵們都忙起來,也就不留下添亂,帶著這一大群人順著海灘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柏福港和周邊百姓來看祭典,自然都是有車的,牛車驢車馬車,但凡能拉車的大牲口都用上,讓祁可也省了腳力,搭了一段路的順風車。
周圍狼群相護,讓同路的其他百姓不敢亂搶道,幾百上千的一大群人反而有序且快速地離開了混亂的海灘,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祁莊后,照臨開始做回涼水鎮的準備,祁可則是好好地歇了幾天,疲憊是真的疲憊,這不是靠年輕身體好就能強撐過去的。
雖然與老嚴分開后,祁可的行程都是靠千荷境,可那也是成天都在移動,最多晚上歇一下。
而且從福縣出發后,八百里路的步行和騎行,是實打實走下來的,因為趕時間,這趟急行軍不摻一絲水分,幸虧有足夠多的驢子輪換,不然光指著一批驢子使,驢子都要罷工。
這個疲憊每天都在累積,一直累積到返回祁莊,是真的身心俱疲,比她當年離開京城南下都累,那時候她不趕時間不趕行程,想走就走,累了就歇,遇到難走的路段就用千荷境跳過去,追上柏家軍都是隨緣,大軍當時拖累多,比她更慢。
老嚴說她氣勢變了,除了跟一路上抄山匪窩積累的殺氣有關,也跟疲憊沒得休息積累的暴躁情緒有關。
所以冬至后,真的閑下來了,祁可第一件事就是大睡一場,第一覺就睡了十八個小時才爬起來吃飯,吃完才一個小時又犯困滾去睡覺,一口氣睡十個小時又賴床兩小時,在被窩里玩了幾把游戲,要不是副管家把她從被窩里挖出來洗漱吃飯,她能翻個身再睡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