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管家就按祁可的回復,算賬給許遠山他們聽,把他們都算傻了,完全不是他們在家里算出來的結果。
但這樣的算法自然讓他們一個個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同意二八分,別的都不用說了。
于是副管家把在門外的老人婦孺都迎進院子,名下有田產的都站出來,租地契約按人頭來,一人一份摁手印。
租下田地后,又把他們五家人打包在一起簽了一個雇傭勞力的契約,田里有活的時候他們得接任務干活,以此掙工分換工錢,一工分兌多少錢也都寫在上面。
捧著契約書,許遠山五家人喜氣洋洋地回了家。
他們五家加起來才七十畝地,平均一家十多畝地,要養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和稅銀都從這里出,日子緊巴巴不說,年復一年,總有三災兩痛的時候,讓家里損失一兩畝地。
唯獨這次,押出去的土地不光拿回來了,家里還有錢糧節余。
祁莊還繼續租了他們家的地,帶著他們打滿倉的糧食,這簡直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好日子。
許遠山五家人的好事沒有瞞著村里人,說什么的都有,畢竟有大半年一同勞作的情誼,收獲的糧食、揣進兜里的錢,大家都看得見。
心動的人不少,行動的少之又少,只有一家,男主人叫劉大利的。
這個劉大利是個果斷人,去年就是他第一個跑到祁莊借了一筆銀子交了稅還了債,將拿回來的九畝地押給了祁莊,全家再給祁莊做長工掙錢還債贖回地契。
長工契約今年到期,他們還了祁莊的債拿回地契后,田里繼續種上了晚稻,手里又有錢,打算等忙過這一茬后就娶媳婦嫁女兒,聽聞許遠山他們幾家人的事,劉大利二話不說,拿上地契飛快地跑向了祁莊,沒過多久就帶著新契約回來了。
于是劉大利就成了繼許遠山五戶人家后面的第六戶。
但他家已經種了晚稻,作物不統一不好給付糧食報酬,這種時候就按契約上的現錢支付條款走。
不管是現銀還是實物,劉大利都接受,有了這筆錢,家里辦喜事都能寬裕很多,甚至還能把破房子修一修,若是能夠這么攢上幾年的錢,重新起新房都不在話下。
知道劉大利家要娶媳婦和嫁女兒,不光是村里有人天天上門說媒,不知道消息怎么傳出去的,十里八鄉的媒婆們聞風而至,劉大利家的門檻都被踩下去一層。
來了這么多媒婆,自然不能光走一家,于是在忙秋播的緊張時刻,家家戶戶都有媒婆上門,重點關照的都是跟著祁莊掙到錢的那幾戶自耕農,窮巴巴的佃農們別說給兒子娶媳婦了,嫁女兒都沒嫁妝,媒婆們直接過門不入。
在這樣的熱鬧景象中,也有不好聽的話開始流動,源頭已經不可察,反正是有人說許遠山和劉大利那六家人犯傻,好不容易還清債把地契贖回來,祁莊這樣的大地主跟那三姓地主有什么區別,傻逼逼地把農田重新送上,當心虧得褲衩子都沒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