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緊繃著臉，才沒能笑出聲來。
這不是想吃冰下雹子，正正好好，林玖正繃著不讓自己顯得太高興，水里泡著的小銀和小藍晃著腦袋觀察著林玖的神色，感知著林玖的情緒。
林玖的表現太過平靜，讓魚一頭霧水。
半晌，小藍才從水草底下扒拉出林玖之前送給他聚元液所用的那個玻璃瓶子，玻璃瓶子的前身就是個果醬瓶，林玖都舍不得用珠子里上次炸開納爾赫實驗室之后的眾多戰利品中挑出一塊下品元石來給人魚們刻個儲存藥物的瓶子，可見是無良商販無疑。
上次乒乓球大小的藥液只不過鋪滿了淺淺的一個瓶底，林玖看了下這次人魚帶上來用來交換的“貨物”，元石足足是上次的三倍，貝殼一大堆，足有三四十個。
林玖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人魚族群里現在有沒有發展出數字和倍數的概念，想了想，果然又從珠子空間里取出一顆乒乓球大小的聚元液。
唔，她可不是雞賊奸商，她只是想試探下人魚們到底對數字有沒有概念。
小藍捧著玻璃瓶子，看著淺淺一瓶底的聚元液，歪著頭仰著臉凝視著林玖，人魚的眼珠子烏溜溜的，暫時還沒有眼白，雖然外形暫時還有點膈應人，但那雙眼睛里的神色純凈無比。
林玖咬著牙搖了搖頭，然后俯身準備拿走自己的戰利品，沒想到小藍身邊的小銀突然暴起，有力的尾鰭激起大片的水花，尾巴從浮冰上掠過，水花落下，林玖面前的元石少了三分之二，貝殼只剩下一個。
林玖：……
哦，原來人家識數啊。
上次那只是友情價的活動啊！說好的活動解釋權歸商家所有呢？
林玖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現在的人魚已經這么嚴苛聰明了，等日后慢慢地林玖用聚元液把這群人魚給喂起來，更精明了可怎么辦？
其實也不是人魚小氣，在它們簡單單純的腦子里，上次小藍給林玖一堆亂七八糟的是禮物，而林玖只拿走了其中的帶有能量的石頭和貝殼，剩下的是林玖自己拒絕不要的。
小藍雖然換到了聚元液，但因為林玖的拒絕，在深海中消沉了好久……
小銀很是心疼，但是林玖救了小藍，對待有善意的陸上物種，它作為首領還是得按照“規則”辦事。
就在昨夜，小藍不慎打開了果醬瓶子，聚元液頓時在海水中散開，人魚們這才發現林玖和它們交換的是實打實的好東西，這才收拾了一大堆元石和貝殼來找林玖。
不過這樣珍貴的東西陸上生物也沒有許多，他們拿出那么多能量石頭和貝殼，陸上生物也只有和上次一樣的一點點，是以，為了不讓林玖覺得為難，小銀干脆把多出來的東西都掃入水中。
人魚到底是怎么想的，林玖當然不知道，她只道人家看出了她奸商的真面目，此時此刻心里十分尷尬。
所以，語言不通什么的在這種時候真是太要命了。
漲價用人魚的語言到底要怎么表達？
小銀對著林玖點了點頭，留下了數量相當的東西，拉著小藍準備離開。
“等下！”
兩頭死腦筋的人魚果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林玖，林玖剛想從珠子拿出更多的聚元液，手下猛地一頓，現在拿出來多余的不是明擺著坐實了她的奸商身份了么？不成。
但是她實在是需要那些赤血貝，她可是好不容易摸到了三階的門檻，用筑基丹穩固潛山宗在修真界的地位、薅其他宗門的羊毛指日可待啊！
不過雖然不能拿出現成的，林玖倒是可以現場多煉制一點。
林玖從浮冰上撿起了赤血貝，重點指了指，示意自己很需要這種特殊的貝殼。
隨后，林玖從靈海之中祭出混元爐，指尖冒出地火，小銀小藍一聲尖嘯恨不得瞬間退個十萬八千里。
林玖連忙收斂了地火對外溫度的影響，之前她冒入人魚棲息地的時候就是用一星點地火把人魚族群嚇跑的，她怎么忘了這茬？
灼熱的溫度收斂掉，林玖趁著小銀和小藍還沒鉆進水底，拿出大量聚元液的藥材和能核全部丟入特意被她擴大之后的混元爐內。
藥香和熟悉的能量從人魚眼中那個奇奇怪怪又危險的爐子里溢出來，水面上波紋不斷擴散，不多時，水下就聚滿了人魚的族群。
小銀和小藍似乎是意識到林玖并不是要用地火攻擊他們，而是現場制作他們所需的東西，這才重新圍了過來，努力克服了對地火天生的恐懼感。
十來分鐘，林玖用靈力托著從混元爐中掏出來的一百多顆乒乓球大小的聚元液球球，一顆一顆直接砸進了海水里。
一時間，林玖腳下浮冰制作的筏子都在震顫，眼前的海水像是被人魚們攪得沸騰了起來，林玖莫名其妙有一種在公園池子里喂錦鯉的感覺。
林玖一連煉制了三爐聚元液，直到神識感知到水下大批大批的人魚身上的能量基本上都停留在了飽和狀態，這才停手，吃多了怕它們撐到，到時候起了反作用就不好了。
將近四百顆聚元液球球投喂下去之后，成千上萬的人魚頓時消失在海面上，林玖也不慌，靜靜地等了幾分鐘，果然人魚們再次浮了上來，大量的數不清的下品中品上品元石、整整六百多個品相完美的赤血貝堆在了林玖的浮冰之上。
按照人魚們嚴格的交換數量來算，林玖至少收到了2倍以上的“回報”。
林玖一批批往珠子里倒騰，一邊感嘆了下自己的聰明才智——做生意就是得大氣，她大氣人家也很大氣。
而且林玖懷疑，這群人魚暫時可能只有小銀和小藍擁有“數量”認知，而且還算不清楚一百以上的數字。羊毛就得趁著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使勁兒薅才行。
這群人魚把東西給林玖送上來之后，在水面上繞著林玖的浮冰游了許久，林玖趁熱打鐵，從珠子空間里拿出了一顆聚元丹。
聚元丹普通的人魚不需要，但小銀和小藍現在完全可以消受。
林玖這么想著，一手用靈力托著聚元丹在小銀和小藍的鼻子底下晃了晃，一邊從珠子里放出一大堆約么二百多塊中品上品摻雜的元石和二十只赤血貝。
元石這種東西海水坑底下有的是，現在林玖的手里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就算她漫天要價人魚也不會怎么心疼。
但是赤血貝是活物，林玖不知道產量到底怎么樣，她還真怕這些人魚一時上頭給她全挖完了，以后她根本沒有地方再找了可不成。
得可持續發展，而且這次人魚換給林玖的赤血貝中有不少是活物，赤血貝身為三階丹方里的一味靈藥，本身也算在靈獸之列。
回頭還可以再挑幾個生命力旺盛的扔進小仙源的深潭里養養看……可持續發展嘛。